大郎封硯開起身悄聲道:“我去瞧瞧!”
封硯初立即阻止,“此處有侍衛守著,尋常外賊應該進不來,所以很有可能就是內部之人。”說話間已經靜悄悄拿了一根撐窗戶的支桿,“你先別急,我去瞧瞧。”
說罷,將門偷偷開了一條縫隙,只見那人靠在宜平侯門前,一邊偷聽,一邊記些什么。
夜晚光線雖暗,但還是依稀能看出衣服不僅是玄色,還有點像是制式,尤其那腳上踩的還是官靴!
他心里‘嗡’的一聲,迅速將門關上,重新躺回床上。
“二郎,是誰?”大郎見他竟悄悄退回來,壓低聲音問道。
封硯初豎起食指放在嘴邊,又指了指自己的耳朵,示意別出聲。
兩人就這么躺著,過了好半晌,外頭又發出一些極其細微的聲音,這時那人離開了。說實話,要不是方才對方意外發出稍大些的聲響,封硯初根本察覺不到。
“人走了。”
“到底是誰?”
“我懷疑是陛下的探子,專門探聽各府邸的消息。”室內漆黑一片,可封硯初似乎能看見大哥發亮的眼睛。
果然,大郎震驚道:“什么?難道陛下暗中有一股專門探聽各府消息的勢力?”
“完全有這個可能,為了及時掌握各重要官員的動向,他們的府邸肯定會被監視,沒準這也是上面隱而不宣的事,只是咱們不知道罷了。”封硯初不覺得陛下會暗中派人探聽武安侯府的秘密。
緊接著大郎就道:“也不用太擔心,上面不會將心思放在武安侯府的,太不劃算了。”
次日醒來,其他人果然并未察覺。
今天也是秋獵之時,只是在這之前,眾人需得騎馬前往目的地。
這是封硯初第一次見到這般宏大的場面。蒼茫的原野之上,圈出一片空地作為起點,場上空蕩蕩的,只有禁軍在四處巡邏。站在此處可以瞧見遠處有一片樹林;有橘色,黃色,綠色,將林子染的漂亮極了,站在此處,只覺個人渺小。
武安侯府的位置處在中間靠后,所以混在其中有些不好找。
當封硯初坐下之后,就有宮人端上茶水點心。淺嘗一口,明顯是制式的,既不難吃,但也說不上美味。
眾人都已到,隨著長鳴號的響起,景和帝乘坐御輦而來。眾人立即起身迎候,等他坐到高臺之上,又拱手行禮,緊接著便是景和帝講話。
只是具體說了些什么,因武安侯的位置太遠,封硯初只能在風的幫助之下,隱約有幾句吹入耳中,無外乎是一些鼓勵之言。
只是其中有一句話是重中之重,那就是讓朝中這些領著武職之人一起比賽,擇出最優,便有御賜!
眾人無論真的也好,假的也罷,都在高興的歡呼,就連羅杰這種沒有實力之人看上去都高興不已。
那邊說的熱鬧。就在景和帝剛說完這話,六皇子便上前道:“陛下,他們狩獵有賞賜,那臣等這些做皇子的豈能落于人后,只是與他們比,難免會礙于身份相讓,不如讓我們兄弟幾人相較?”
景和帝并未掃興,“既如此,朕便將此分為四類,一類為朝中領著武職的官員比賽;二類是幾位皇子比;三類,若朝中文官想參與,也可以進行比賽;至于四類,便由各府年輕的郎君們比試一番,所贏皆有賞賜。”
“臣等謝陛下!”
“只是這林中獵物畢竟有限,諸位可以先在定靶比賽射箭,通過者才可以去!”景和帝雖笑著,可心里已經打算好了,他就是要當場臊一臊那些連箭都射不準的武官,看他們還有何臉面繼續占著位置。
就在此時,平安公主拱手道:“陛下,正所謂巾幗不讓須眉,女兒雖為女子,但也想為在場的所有娘子請求您,讓我們參加吧!”
景和帝哈哈笑道:“好一個巾幗不讓須眉,朕允了!”
“謝陛下隆恩!”
武安侯府這邊離得太遠聽不清,當傳話太監第一次傳話后,封硯婉肉眼可見的低落了。
她嘆道:“我還以為可以下場打獵呢?沒想到都是你們男子玩的,與我們沒有關系。”
封硯敏輕輕推了一下妹妹,低聲道:“慎言,不可面露惱色,既然去不成,那就在這里等他們回來。”
“姐姐,對不起,我錯了。”封硯婉察覺自己失言,心中懊悔。
封硯敏低聲叮囑著,“知錯就好,今日來人很多,咱們代表的是武安侯府,不可墮了侯府名聲。”
沒一會兒,又有太監傳話,說各府娘子們也可以參加狩獵,不過先要通過射靶考核。
眾人順著太監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已經有一些人拉弓射箭。
那太監又道:“按照順序,所有人都得過一遍,現在是朝中的武官們在比試。”
高臺之上,景和帝面上不顯,其實已經氣到不行。若說文臣不善射箭情有可原,可有些武官也差的要命,尤其那些走后門的高官勛貴子弟,幾乎要篩去一大半!
“邢勉,你可瞧見場中情形?”
邢勉距離陛下非常近,聽見發問,嘆氣搖頭道:“陛下,他們任的可是武職,可是有些人竟然連弓都拉不開。”
其實現下在場中射箭的正是羅杰,可他的射術實在太差,不過射三箭,竟有兩次脫靶,還有一箭距離靶心甚遠。
陳澤文站在對方身后發出唏噓之聲,“羅百戶,你這領著正六品的武職,怎么把箭射成如此模樣?”
羅杰臉上發燙,扔下弓箭灰溜溜的走了。他本來打算在狩獵一事上造假,并且已經買通了人手,只是沒想到陛下突然來了這么一出。這讓他打起了退堂鼓,想要找借口拒絕,可這竟然是強制的!不得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