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魯茲從11月19日開始學習鶴翔功,每天堅持兩次指壓,奇跡出現了:短短一個月,他完全變了一個樣。
不僅生活自理,而且像以前一樣,沿著海岸大道能跑上五公里。他跨過了鞏固期,直接進入恢復期。
這是克魯氏家族成員無法想像的一件事。他們為克魯茲的迅速恢復而吃驚,更為我神奇的醫術而折服。
這情況也是大大出于我的意料之外。
12月20日,我剛剛起床,就接到了唐曼的電話。
“萬老師,今天的情況發生了變化,菲爾通知,要我們八點半就過去。”
我也覺得奇怪,問道:“菲爾還說了什么?比如說克魯茲身體突然出現不適之類。“
“沒有。”
我趕快洗漱,趕到餐廳,唐曼已經在那兒等我。我和她隨便吃了點東西,就下了樓,往酒店外面走。
唐曼有些心慌:“不會出什么問題吧?”
我沉默不語,一直走到那片椰林才放心地回答她:
“絕對沒有什么問題,如果是克魯茲身體異常,一是菲爾會說出來,二是車子應該在這兒等。”
唐曼按著胸口,吐了一口長氣:“沒問題就好。”
雖說我感覺克魯茲身體沒有問題,但心里還是有些懸。不由得加快了步伐。唐曼也緊跟我,快步向克魯克家中走去。
走進客廳,克魯茲剛好吃過早餐,用濕毛巾擦手。見了我們,揚起手招呼:“早上好。”
我見他一副神采奕奕的樣子,懸著的心從嗓子眼落了下來。他用手指了指二樓。
二樓有一間他個人的獨立辦公室。三天前,我和唐曼去過一回。他站起來上樓,他們跟隨其后。
進了他的辦公室,剛剛落座,護士小姐送了綠茶。克魯茲喝熱茶是我建議的。現在,他已經習慣了這種方式。
克魯茲學著我的方式,朝熱茶吹了一口氣,試著喝了一口后,然后才說話。
我的英語有了很大的進步,能捕捉到一些詞組。知道他在感謝我們,以及在說他將去哪里的意思。
我看到了他雙手做著拳擊動作。猜想他在表揚我不僅醫術高超,而且武術也高超。
唐曼翻譯道:“克魯茲教授說,他非常感謝神奇的中國醫術,讓他恢復如初。他現在真想找人打一架。”
唐曼翻譯到這兒,生怕我不理解,解釋道:“他的意思是……”
我截住她的話頭:“身體倍兒棒,有無窮的力量,密斯唐,請不要拿我的智商在地上摩擦。”
她嫣然一笑:“對不起。我多嘴了。他后面說了一件重要的事。明天,他將去他供職的奎松市醫院做一個全面的體檢。
因為過幾天,醫院有一個大型的學術活動,他準備參加學術討論會。宣告他的復出。
這件事,引起了家族成員之間不同的爭論。所以,他們決定上午十點開會討論。
他非常想趁著這個機會宣告復出。請你支持他。他說,你的意見具有關鍵性的決定作用。”
我沒有立即表態。明白了克魯克家族成員的意思,他們當然渴望克魯茲復出,但又不是專業人士。
奎松公立醫院是在首都馬尼拉附近,這么長途奔波行不行,他們都拿不定主意。
我說:“我十分鐘后答復你。”
走到外面走廊,我給蘇西坡打了一個電話。一次沒接,兩次沒接,到第三次,終于接了。
我第一句話就是自報家門:“西坡先生,我是萬山紅。”
“哦,山紅,我聽你師父說,你出國了?”
我把如何來這里,做什么事,為什么能來這里,事情做得怎么樣。簡明扼要地說了一遍。
他笑道:“你師父說過,我基本清楚。遇到什么困難了?”
我把克魯茲目前的情況,以及他要出遠門的要求說了一遍。
西坡先生說:“檢驗體質的最簡單方法,就是站立。40歲以下紋絲不動能站立半個小時以上就是上乘體質。
因為大學生軍訓,也是從站5分鐘開始,逐步增加時長。
根據你敘述的克魯茲大病初愈的情況。只要他紋絲不動站立8分鐘,絕對就是恢復得相當好。當然,最好的是金雞獨立,閉上眼睛,堅持2分鐘。”
我走進辦公室,把我的要求說了一遍。要求他站8分鐘。
克魯茲拍拍胸脯:
“Starting nOW”(現在開始)。
我做了個示范。克魯茲雙手下垂,雙腳與肩同寬。站在房子中央。我沒有體驗過,陪他一起站。
克魯茲雖然是富豪,但同時又是醫生,對飲食控制比較嚴格。加上平時喜歡鍛煉。所以,肚子不大,肌肉結實。
我了解到他在生病之前,體格非常強壯,但是,畢竟是大病初愈,鞏固期太短,所以還是有些擔心。
我沒有參加過軍訓,這里才體會到一個人紋絲不動站在那兒,時間變得特別慢,聽得見自己的心跳,又感到鞋子太小似的。
我盯著墻上的掛鐘,才過去五分鐘,腳底與腳尖就好像要輪值一下重心。
滴嗒,滴嗒,滴嗒……
8分鐘,8分鐘,8分鐘到了!唐曼站起來,驚喜地喊道。
我扭頭看克魯茲,他仍然站著。
“行了,克魯茲先生。”
他抬起雙臂,做了幾下擴胸運動,幽默地說:“我像不像一只中國的仙鶴?”
上午十點,克魯克家族成員都來了。在二樓會議室召開會議。
克魯克說了一段話之后,大家進行討論。一開始,唐曼還翻譯給我聽,后來她就沒法翻譯了。
克魯茲的三弟支持,四弟五弟反對,克魯克拿不定主意。盡管克魯茲說他能夠站立8分鐘,四弟五弟認為這個中國標準沒有任何理由。
他們說,化驗過血嗎?檢查過呼吸系統,心血管系統嗎?
唐曼不能同步翻譯,只能把他們爭執的內容概括性地說給我聽。
我早就有點討厭他的四弟五弟,這兩個家伙表面上對我客客氣氣,其實專門在克魯克那兒說壞話。克魯克的猶豫,就是他倆造成的。
這時,我站了起來,唐曼知道,中國人開會,一旦站起來說話,就是要表達很重要、很嚴肅的觀點,所以,她也站起來。
克魯克一家注視著我。
我放慢語速,一字一句地說:
“不管中國標準,還是外國標準。
唐曼:“Whether ChineSe StandardS Or fOreign StandardS 。”
“紋絲不動地站立不動,可以全面地檢驗一個人的大腦平衡能力,心血管系統、吸呼系統是否正常。”
唐曼翻譯:……
“如果你們認為克魯茲教授的身體不行,現在可以比試,反對的人可以一起去站10分鐘。”
唐曼翻譯:……
會議室頓時靜下來。
一會兒,只聽見椅子一遍移動聲。克魯茲的四弟五弟兩人走到了會議的前臺。
我做了示范,說:“Start, time 。”(開始,計時。)
我要看這兩個大腹便便的家伙,紋絲不動站10分鐘。
站了五分鐘,兩人就有不適。
我在一旁說:“AttentiOn, it'S nOt mOving 。”(注意,紋絲不動。)
站到第七分鐘,克魯茲四弟的腳想挪動一下。
我大聲喝道:“it'S nOt mOving ”。
盡管我不停地喊“紋絲不動”,他還是支持不下去,第九分鐘敗下陣來。五弟則站滿了10分鐘,趕緊扶著椅背坐下,氣喘呼呼。
“現在,我們讓克魯茲教授站10分鐘。
滴塔,滴塔,滴嗒……
一分鐘,兩分鐘,三分鐘……
八分鐘,九分鐘,十分鐘……
克魯茲故意不動。我上前雙手合十:“教授,可以啦,你非常強壯。”
會議室響起一陣熱烈的掌聲。
克魯茲的三弟過來和我擁抱,他緊緊地抱住我,因為他是唯一一個支持我的,我也緊緊地抱住他。
克魯茲的四弟、五弟走到我面前,鞠躬表示歉意。
家族會議最后決定:由克魯克、菲爾,萬醫生,唐小姐陪同,明天飛抵奎松。對克魯茲作全面體檢。
其中,我,克魯茲,唐曼,菲爾到宿霧乘專機。
克魯克乘坐航班,到馬尼拉匯合。
我對這個安排有些不解。回酒店后,打了電話給鄭會長咨詢。
他說:“豪富家庭,重要決策人物不能同乘一架飛機,以防飛機失事,家中無人決策。”
我猜想也是這樣,只是印證一下。
我半天沒有吱聲。莫怪克魯克家里的規矩真多。錢多了,確實與我們小老百姓的想法不在同一個頻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