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虎山至上海,不多600多公里,正常六七個小時就能到達。不料途中,青箬提出:去千島湖看看。
我不想去,曾經去過,便說:“我們只有一個島,人家有很多島,沒有可比性。”
青箬說道:“不,看看他們的水上娛樂設施吧。”
我一笑:“豪華游輪,繞島而行。有些島與島之間修了橋,我們只有一個島,不用修橋。”
青箬撒嬌道:“萬老師,我知道你還想回上清古鎮。去會會那個加微信的姑娘。
其實,好女孩到處有,說不定到了千島湖,你會遇上一個更加美麗的姑娘。”
老蕭說:“有首什么詩啊,叫擦肩而過,萬老師,或許你可以與女神撞個滿懷……”
青箬接腔道:“徐志摩的。”
說罷念道:“與你擦肩而過,最是那一低頭的溫柔,如水蓮花不勝寒冷的嬌羞。”
這時,小阮插不上話了。
陳總說:“青箬是項目負責人,她有要求,那就去吧。”
于是在杭州下車,到達千島湖,第二天游了大半天,下午再往上海,入住長榮桂冠酒店。
住好之后,麗姐來電話,說她爹兩天之后回來,又問我現在到了哪里。
我吃了一驚,這么一算,果然是四天后。便說:“現在到了上海,住‘長榮桂冠’,正好明后兩天有活動,等你爹回來,我直接過來吧。”
她說:“我家離你酒店也不太遠,到時,我來接你。”
掛了電話,我就走到陳總房間,跟他說了我還有點私事,要第三天下午才能走。
陳總想了想,那就要小馬再安排幾個景點嘛,讓大家一次看個夠。
你明天玩一天,后天就跟我去看看房子。大后天,你去辦事。我們等你辦好事,吃過中餐再走。
我說這是最好的方案。
次日,看景點,我就不多敘述了。反正這本書也不是什么旅游攻略。
在上海的第二天,老蕭帶隊,大家繼續看景點。
我開車,和陳總去看房。
這是一個高檔小區。我對陳總說,外面大的風水格局,我就不看了。房產商早已請人看過。具體看看室內吧。
陳總帶我直上頂樓。
這套房子室內面積足夠大。頂層送私人泳池和露臺。
踏入房間,我心里驚呆了:人生而不平等,在這兒體現得淋漓盡致。
陳總帶我一間一間地看,邊看邊介紹。
客廳雙面觀景。室內以灰白色為主調,搭配一些大膽的黑色,視覺沖擊力很強。再加上一些金屬色的點綴,平添一種奢華感。
兩組淺色沙發,組成一個L型布局。
我說:“這組沙發,西面太空,加一條棕色皮質靠椅。”
陳總問道:“這個有什么講究?”
“西面不能空。因為你家姓陳,陳字中有‘東’,萬物以陰陽平衡為原則。一般情況下,你兒子要坐西朝東。”
再看天花板上的筒燈、角落處的云朵落地燈。我細看了一遍,說道:
“把西邊的云朵落地燈移到東面。光從東方來,不能日落西山。”
陳總這么一個大老板,生怕馬上會出事似的,立即去搬落地燈。
我不動,告訴陳總,主人家的落地燈之類的東西由主人移,除非搬不動。
他又帶我看休閑室,說他兒子喜歡打桌球,在電視墻的后面擺了一個桌球臺。兩邊的玻璃柜陳列著各種各樣的葡萄酒。
我沒說什么,富二代的生活是享樂型的,穿著馬夾,打打桌球,累了,端著玻璃杯,喝一杯葡萄酒。與朋友站著,交流一下上證指數,我只有在電視劇里能看到的場景,在他家親自看到了。
陳總說:“這是他的娛樂區,我們看看餐廳。”
餐桌擺中央位置,地上鋪著地毯,側墻上嵌入兩個玻璃柜,擺放一些小物件,甚至有他小孫子的照片。
我說:“把照片移走。吃飯地地方,不擺照片。”
陳總馬上取走了。
餐廳外有個陽臺,擺些綠植。我說:“可擺兩盆仙人球,前面有屋角正對陽臺。”
接下來看主臥。
再看三間次臥、保姆房、書房。看完,再上頂層看露臺和泳池。
站在頂層的露臺和泳池前,我沒有做聲。
我想起了老家禾村,我爹我娘,一生苦苦勞作,僅能吃飽。五間瓦屋,只是比這露臺大一點。
若是村上那最窮的人家,住在兩間破房,用紅磚支口鍋,就不及陳總兒子家的一個陽臺了。
我久久沉默著。
陳總說:“我們到客廳坐坐吧。”
這新房子不能吸煙,陳總泡了兩杯茶,我們面對面坐著。
“你公子的情況,先介紹一下吧。”
“他很忙,今天晚上過來請大家吃晚餐。生了一個男孩,準備生兩三個,反正養得起。房子是我幫他買的,裝飾是他自己拿的主意。”
我點點頭。說道:“房子大的格局呢,我就不說了。整體裝修風格,低調地奢華,做工精致,花了不少錢。
只是提一個建議,你孫子一定要住東邊。男孩子住東邊。東方屬木,便于茁壯成長。”
“有這個講究?”
“對。不講究就亂來,要講究就嚴格一點。故宮只開四扇門,皇帝家只有”東宮太子“,東方利生長,代表朝氣蓬勃、積極向上、生機活力。
你小孫子以后就會聰明、陽光,充滿活力。當然,并不是所有的東宮太子都成器,這是由多種因素造成的。但是,小孩子住東方,這是一條原則。”
“其他呢?”
“其他沒什么意見了。”
陳總說:“山紅,你無論為公司,還是對我個人幫助很大。我希望你無話不說。我注意到你看露臺時,眉頭皺了一下。”
陳總還觀察得這么細致?證明他對我的一舉一動非常重視。我笑,他認為好,我皺眉,他認為有問題。
看來,不得不說出來了。我笑道:“陳總,那個露臺和泳池,足夠普通人一家人居住了。”
陳總臉紅了。
我覺得這句話不應該講,講快了。但不講,他又睡不著。
陳總說:“沒什么,你是個直爽人,我也覺得不應該買這么大,但下一輩,唉,怎么說呢。
他們嘴里含著金鑰匙,這山望見那山高,目標是湯臣一品。
回去的路上,我想起了董先生的那句話,24歲至36歲——你見到的是寶馬香車,衣冠楚楚,但浮云萬里,民間痛苦,雖然你不見,它們在。
我想說:董先生。浮云萬里,民間痛苦,我心中依然見,不然,我不會皺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