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城,三國交界,自古就是法外之地。”
霍晴在車上,為李劍星介紹著情況。
“這里有三大勢力,控制著城里的一切。”
“東城的‘黑虎幫’,做的是毒品和軍火生意。”
“西城的‘猜將軍’,是金三角過來的過江龍,手下有一支私人武裝。”
“還有就是南城的‘鬼市’,也是我們今晚要去的地方。”
“鬼市沒有名義上的主人,它由幾十個(gè)大大小小的蛇頭共同維持,是整個(gè)東南亞最大的地下交易市場。”
“在那里,只要你有錢,或者有足夠的實(shí)力,你可以買到任何東西。”
“包括,人命。”
李劍星靜靜地聽著,眼神古井無波。
車子,最終在一家看起來毫不起眼的酒吧門口,停了下來。
酒吧的名字叫“夜鶯”。
坤叔拉開車門。
“霍小姐,李先生,蛇頭老九已經(jīng)在里面等著了。”
兩人走進(jìn)酒吧。
白天,酒吧里沒什么客人,光線昏暗,彌漫著一股宿醉和香水混合的怪味。
一個(gè)穿著花襯衫,戴著大金鏈子,滿臉橫肉的胖子,正坐在一張卡座上。
看到霍晴,他立刻擠出一臉諂媚的笑容,站了起來。
“哎喲,霍小姐,您可算來了。”
霍晴面無表情。
“老九,人呢?”
“在,在,早就給您備好了。”
老九搓著手,對著角落里一個(gè)正在擦杯子的酒保,使了個(gè)眼色。
酒保點(diǎn)了點(diǎn)頭,走到吧臺后,在一面墻上,看似隨意地敲了三下。
轟隆隆……
吧臺后方的墻壁,竟然緩緩向兩側(cè)移開,露出一條幽深的地道。
一股陰冷潮濕,混雜著血腥和藥草味道的氣息,從地道里,撲了出來。
“霍小姐,李先生,請。”
老九哈著腰,做了一個(gè)請的手勢。
霍晴回頭看了李劍星一眼。
李劍星神色不變,率先走了進(jìn)去。
地道很長,墻壁上,每隔幾米,就點(diǎn)著一盞昏黃的油燈。
走了大概五分鐘,眼前豁然開朗。
一個(gè)巨大的地下空間,出現(xiàn)在眼前。
這里,簡直就是另一個(gè)世界。
人聲鼎沸,摩肩接踵。
無數(shù)個(gè)簡陋的攤位,雜亂無章地排列著。
攤位上,擺放著各種稀奇古怪的東西。
有泛著幽光的古老兵器,有不知名的草藥和礦石,有裝著毒蛇猛獸的籠子,甚至還有幾個(gè)攤位上,擺放著森然的白骨和風(fēng)干的人頭。
這里的人,大多都穿著兜帽,或者戴著面具,將自己隱藏在陰影里。
每一道目光,都充滿了警惕和貪婪。
這里就是鬼市。
一個(gè)沒有法律,只有叢林法則的罪惡之地。
“霍小姐,那個(gè)信使,就在前面的‘?dāng)嗷昱_’。”
老九指著不遠(yuǎn)處一個(gè)用石頭壘起的高臺。
高臺上,擺著幾張賭桌,一群人正圍在那里,瘋狂地叫喊著。
“他叫阿山,是黑巫教這一代的信使,每隔三個(gè)月,會出來一次,用教里的秘藥,換些生活物資。”
“這個(gè)人,油鹽不進(jìn),只認(rèn)死理,不太好打交道。”
霍晴點(diǎn)了點(diǎn)頭。
“知道了,你在這里等著。”
她帶著李劍星,穿過擁擠的人群,走向了“斷魂臺”。
臺子上,一個(gè)皮膚黝黑,身材精瘦的男人,正冷冷地看著賭桌。
他看起來毫不起眼,但李劍星能感覺到,他體內(nèi)潛藏著一股陰冷的氣息。
就像一條蟄伏的毒蛇。
霍晴走上前,將一張黑色的卡,放在了賭桌上。
“這位朋友,我們老板,想跟你談筆生意。”
阿武上前一步,聲音沉穩(wěn)。
阿山眼皮都沒抬一下。
“不談。”
“我們老板,是霍家的人。”
阿武加重了語氣。
阿山終于抬起頭,看了他一眼,眼神里,帶著一絲輕蔑。
“霍家?”
“很了不起么?”
“在你們城里,是個(gè)人物。到了我們山里,屁都不是。”
他的話,又狂又傲。
周圍的賭客,都停了下來,看起了熱鬧。
霍晴的臉色,有些難看。
她親自出面,沒想到,對方連一點(diǎn)面子都不給。
“我們想要血玉參。”
霍晴直接說道。
“只要你肯帶我們找到黑巫教,價(jià)錢,隨你開。”
阿山笑了。
那笑容,像是在看兩個(gè)白癡。
“血玉參,是圣女的貢品。”
“你們也配?”
“至于帶路……呵呵。”
“我勸你們,還是早點(diǎn)滾回你們那干凈的大城市去。”
“不然,死在這里,連尸體都找不到。”
說完,他便不再理會兩人,重新看向了賭桌。
空氣瞬間僵住了。
霍晴的兩個(gè)手下,阿武和阿文,臉色鐵青,手已經(jīng)摸向了腰后。
李劍星,卻忽然上前一步。
他沒有說話。
只是伸出兩根手指,在阿山毫無防備的情況下,在他的后頸,輕輕搭了一下。
快如閃電。
阿山身體一僵,猛地回頭,眼神兇狠地瞪著李劍星。
“你找死!”
他一掌拍向李劍星的面門,手掌上,帶著一股腥臭的黑風(fēng)。
是毒掌。
李劍星不閃不避,同樣一掌迎了上去。
兩掌相交。
沒有發(fā)出任何聲音。
阿山的臉色,卻驟然大變。
他只感覺,一股灼熱如火的內(nèi)力,摧枯拉朽般沖進(jìn)了自己的經(jīng)脈。
他引以為傲的毒功,在這股霸道的內(nèi)力面前,如同冰雪遇上了驕陽,瞬間消融。
噗。
阿山噴出一口黑血,整個(gè)人蹬蹬蹬連退了七八步,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他滿臉駭然地看著李劍-星。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李劍星收回手,居高臨下地看著他,聲音平淡。
“我剛才在你身上,下了一道‘三焦逆脈’的禁制。”
“現(xiàn)在,你感覺不到什么。”
“一個(gè)時(shí)辰后,你全身的血液,會開始倒流。”
“那種滋味,就像有幾萬只螞蟻,在啃食你的骨髓。”
“你會親眼看著自己的皮膚,一寸寸地爛掉,但你就是死不了。”
“直到三天后,化成一灘膿水。”
他的聲音很輕,像是在陳述一件再也平常不過的事情。
但聽在阿山的耳朵里,卻比魔鬼的詛咒,還要恐怖。
阿山的身體,開始不受控制地顫抖起來。
作為黑巫教的人,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這種神不知鬼不覺的手段,有多可怕。
“你……你胡說!我根本沒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