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濃烈的殺意,彌漫開來。
就在這時,沈家俊,與沈家成交換了一個眼神。
陳老三看著他們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更是怒火中燒,他獰笑著,試圖從心理上擊垮他們。
“別動!我勸你們乖乖的!我們有五桿槍,你們算算,是你們的動作快,還是老子的槍子兒快?!”
然而,沈家俊卻連半句廢話都懶得講。
就在陳老三話音剛落的剎那,他腳尖在地上輕輕一勾,腰身一擰,手腕一抖!
一塊雞蛋大小的石頭脫手而出,以一種不可思議的角度和速度,精準無誤地砸在了陳老三右側一個漢子的手腕上!
“啊!”
一聲凄厲的慘叫響起,那漢子手里的獵槍掉在地上,他抱著自己變形的手腕,疼得滿地打滾!
幾乎在同一時刻,沈家成撲了出去!
他的動作快得只留下一道殘影,目標直指左側的另一人。
對方還沒來得及反應,只覺得一股巨力傳來,手腕一麻,獵槍已經被沈家成奪走。
緊接著,槍托狠狠地砸在他的后頸上,那人哼都沒哼一聲,便軟軟地倒了下去!
電光火石之間,形勢逆轉!
陳老三那句威脅的話還在耳邊回蕩,可一眨眼,他身邊持槍的同伙就只剩下了兩個,還有一個正抱著手腕慘嚎,完全失去了戰斗力!
“你……!”
陳老三還沒從震驚中回過神來,沈家俊已經閃身而出,護在了沈家成側翼,他手里不知何時也多了一塊石頭,臉上掛著囂張至極的笑容,用下巴指了指陳老三。
“陳老三,開槍啊!你倒是開啊!往這兒打!”
他指了指自己的腦袋。
那股子從骨子里透出來的瘋勁和狠戾,讓陳老三的心臟都漏跳了一拍!
他握著槍的雙手開始不受控制地顫抖,額頭上滲出豆大的冷汗。
這他媽哪里是個高中生?這分明是個從地獄里爬出來的惡鬼!
“你……你別過來!再過來我真開槍了!”他的聲音已經帶上了哭腔。
沈家俊卻咧嘴一笑,一邊緩緩向前逼近,一邊用眼神向沈家成示意。
“開啊!不開是孫子!你以為我不敢賭你槍里沒子彈,還是不敢賭你沒膽子……”
陳老三被刺激得精神崩潰,手指下意識地扣動了扳機!
巨大的槍響震得眾人耳膜嗡嗡作響。
也就在槍響的瞬間,沈家成動了!
他一躍而起,在陳老三因為后坐力而身體失衡的剎那,一手抓住滾燙的槍管,另一只手化作鐵鉗,死死扼住了陳老三的喉嚨,向后一擰一拽!
陳老三的胳膊被卸了下來,整個人被沈家成按在地上,動彈不得。
沈家成撿起地上的麻繩,三下五除二將剩下的幾人牢牢捆作一團,這才快步走到沈家俊身邊,聲音里帶著不易察覺的緊張。
“家俊,沒事吧?”
沈家俊拍了拍身上的塵土,臉上恢復了平靜,只是眼神依舊銳利。
“沒事,他那槍法,打偏了十萬八千里。”
沈家成黝黑的臉龐上,那雙總是沉靜的眸子,此刻卻燃著一簇后怕的怒火。
他反手一撈,揪住沈家俊的衣領,聲音壓抑。
“你瘋了?!那是槍!萬一他手一抖,你這顆腦袋還要不要了?!”
沈家俊被他晃得一個趔趄,卻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試圖安撫暴怒的兄長。
“哥,我這不是算準了他就是個外強中干的草包,不敢真開……”
“算準了?”沈家成打斷他,粗糲的手指幾乎要戳到他臉上,聲音陡然拔高。
“那你給我解釋解釋,你后背這身冷汗是怎么回事?!你也是在賭!拿自己的命去賭!”
為了幾只爛羊,你把命豁出去?值得嗎?!
沈家俊的笑容僵住了。
他這才感覺到,被山風一吹,自己的后心處一片冰涼,里頭的襯衫早已被冷汗浸透。
原來,在死神面前走那一遭,自己遠沒有表現出來的那么鎮定。
就在兄弟倆僵持不下時,一陣雜亂的腳步聲和火把的光亮由遠及近,打破了山頂的死寂。
“家俊!家成!”
沈衛國沉穩如山的聲音傳來,他手里提著那桿老舊的漢陽造,身后跟著蘇志武和蘇志文兄弟以及村里二三十個青壯年。
當村民們看清眼前這副景象,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十多頭黃羊尸體堆積如山,而陳老三那伙地痞流氓則被捆住,一個個鼻青臉腫,狼狽不堪。
剛才還囂張得不可一世的陳老三,一見到沈衛國和他身后的民兵,頓時整個人都蔫了。
原本還想叫囂幾句,可在沈衛國那雙銳利如的目光逼視下,陳老三幾人竟縮著脖子,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這場鬧劇,終究以陳老三的完敗收場。
然而,真正的苦戰才剛剛開始。
要把這十多頭肥碩的黃羊和那幾頭野豬從陡峭的倒馬坎運下山,也不容易。
崎嶇的山路,沉重的獵物,將每個人的體力都壓榨到了極限。
汗水浸透了衣衫,肩膀被粗糙的麻繩勒出一道道血痕,可沒有一個人叫苦。
沈家俊雖然力氣大,但又要上山下山,只能咬著牙,憑著一股意志力強撐。
等到最后一頭黃羊被抬進院子,天邊已泛起魚肚白。
他只覺得眼前金星亂冒,雙腿一軟,幾乎是一頭栽倒在自家的床上,瞬間便失去了意識。
這一覺,睡得昏天暗地。
等他再睜眼,窗外的陽光已經有些刺眼,赫然是日上三竿了。
“家俊醒了?”
他剛走出房門,正在院子里收拾東西的大嫂吳菊香便迎了上來,臉上帶著關切。
“你這孩子,累成那樣,不多睡會兒,跑出來做啥子?”
“睡夠了。”沈家俊揉了揉依舊酸痛的肩膀,嗓子有些沙啞,“我哥呢?”
“他?比你強不了多少,還在屋里挺尸呢。”吳菊香忍俊不禁。
沈家俊點了點頭,走到院子角落,母親任桂花正蹲在那兒,手里一把剝皮刀使得飛快,身旁已經處理好了一張完整的羊皮。
他很自然地拿起另一把刀,也蹲了下去。
“嘶……”肌肉的酸痛讓他齜了齜牙。
任桂花頭也不抬,嘴里卻念叨著:“活該!叫你們兩兄弟逞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