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特殊貢獻證到手,榮耀背后的暗箭
凌晨四點零三分的檳榔殘渣還黏在陳野嘴角。他沒洗臉,沒換衣,只把那張大氣離子過濾網的圖紙折好塞進衛衣內袋。鐵盒鎖死,U盤貼著胸口,后頸芯片持續微震。
六點十七分,趙鐵山的車停在樓下。車門打開,一句話沒說。陳野上車,手環震動——國家認證完成,新項目已解鎖。他沒點開。
九點整,人民大會堂東廳。授勛儀式開始前兩分鐘,陳野站在側門陰影里。左手虎口,三道并行短線剛畫完。筆尖壓得重,皮膚泛白。這是阻斷法的延續,用來壓制神經信號波動。
他邁步走入光區。
全場鏡頭對焦。閃光燈連續爆亮。他低頭看了一眼左領,特殊貢獻證還沒掛上,但編號001的燙金字樣已經印在邀請函上。
林振國從**臺走來。保溫杯提在右手,步伐沉穩。他站定在陳野面前,打開金屬小盒,取出證件。
“別太緊。”他說。
手指動作利落。金屬別針穿過布料,固定在左領上方。陳野沒動,目光平視前方。余光掃過前排座位。
第三排靠過道,一名戴鴨舌帽的中年男子緩緩抬頭。
帽子摘下。
右耳后一道細長疤痕暴露在燈光下。形狀與父親工牌背面的編號最后一筆完全一致。陳野右手滑向后頸,指尖觸到芯片表面。
系統啟動實時監測。
【心率:112】
【羅盤狀態:微震0.3秒】
【虎口電路圖溫度: 1.7℃】
三項數據同步跳動。三重驗證成立。此人參與過核電站事故當晚行動。
男子開口。
聲音不大,但擴音設備立刻捕捉。
“他父親是核事故責任人!”
全場靜了一瞬。
接著騷動。攝像機轉向陳野。導播緊急切畫面,但直播信號已經外泄。大屏幕上的授勛流程暫停,切換成待機藍屏。
陳野沒抬頭。沒皺眉。左手插進衛衣口袋,拇指摩挲U盤棱角。這是昨夜的動作延續,用觸覺錨定意識,防止情緒值突破系統閾值。
林振國站在他斜后方半步。沒有立即回應。翡翠扳指在左手轉動。角度與第四章審訊室那次完全相同。
安保人員上前。兩名便衣從兩側包抄。男子未反抗,只是盯著陳野,嘴角有輕微抽動。
陳野抬眼。
目光直刺對方左眼。
虹膜有畸變。極細微,肉眼難辨。但長期佩戴光學增強鏡的人,會有特定視覺校準殘留。參數與蘇晚晴實驗室機械八哥記錄的數據吻合。
內部人員。能接觸核心檔案。
不是隨機起哄。是定點打擊。
林振國終于開口:“清場。”
聲音低,但命令清晰。便衣伸手去控男子肩膀。
就在這時,陳野聽見一聲輕響。
來自自己衣領內側。
青銅羅盤在金屬殼中再次震動。比上次更短,只有0.1秒。但頻率變了。不再是逆旋三次的節奏,而是單次急促抖動。
像預警。
他右手垂下,指尖仍貼后頸。芯片溫度開始回落,心跳曲線趨于平穩。系統警告未觸發撤離指令。
他沒動。
左手仍在口袋里。拇指劃過U盤邊緣。那里有一道刻痕,和昨夜浮現的字跡一樣深。
“鑰匙在孩子手里。”
這句話不是新信息。是確認。是提醒。
他知道攻擊還沒結束。
男子被帶離時回頭看了他一眼。眼神里沒有憤怒,沒有挑釁。只有一種奇怪的期待。
像在等一個反應。
陳野沒給。
全場視線集中在他身上。有人低聲議論,有人舉手機拍攝。主持人試圖恢復流程,但話筒失靈。技術人員跑上臺檢查線路。
林振國拿起保溫杯喝了口。二鍋頭混著熱水的氣味飄出。他沒看陳野的臉,只盯著腕表。
表盤顯示實時心率曲線。末端收束平穩。
像刀入鞘。
陳野站著。姿勢沒變。特殊貢獻證在左領反光。編號001清晰可見。
他忽然想起昨夜燒掉的圖紙。灰燼沖進馬桶前,他多看了一眼。紙片未完全溶解,一角露出“F-7”三個字母。
南太平洋平臺坐標。
天眼程序授權時限只剩三分鐘。紅點還在閃爍。
他沒調取界面。現在不能分神。
男子的聲音又在腦海響起。
“責任人。”
這個詞不對。父親不是責任人。是犧牲者。監控錄像里,他是最后一個關閉反應堆的人。門被焊死,外面有人動手腳。
而那個動手腳的人,戴著同款勞力士表帶。
他低頭。前排座位空了。那人坐過的位置,椅背上有半截表帶卡在縫隙里。舊款,金屬鏈,第三節鏈接處有凹痕。
和父親那塊一模一樣。
陳野沒動聲色。右手離開后頸,自然垂落。虎口的電路圖墨跡未干。他輕輕搓了下拇指,把U盤往里推了推。
林振國走近一步。聲音壓得很低。
“你聽到了?”
陳野點頭。
“不是第一次。”
林振國眼神不變。但保溫杯放上了講臺。杯口熱氣未散。
“他們想讓你亂。”
陳野知道。
亂了,就會暴露。芯片會報警,系統會強制撤離。屆時所有設備癱瘓,他會當場被定義為“高危不穩定源”。
榮譽變成污點。
但他沒亂。
三重驗證已完成。聲紋頻譜、疤痕形態、虹膜畸變,全部錄入記憶。這三條路徑可以反向追蹤。
他需要時間。需要權限。需要一次不被干擾的數據接入。
大屏幕突然閃動。
藍屏消失。畫面恢復。授勛流程重新啟動。背景音樂響起。
主持人拿著話筒走上臺。
“下面請陳野先生發表感言。”
全場安靜。
鏡頭推近。
陳野站著。沒動。沒說話。
林振國沒催。便衣已退到場邊。男子被帶出會場,但未上銬。
陳野的目光落在**臺正中的國旗上。
他知道下一步是什么。
黑客不會等太久。輿論攻擊之后,必然是技術突襲。直播信號已被污染一次,下次可能直接切入主控系統。
他必須留在現場。
留在聚光燈下。
只要他還站在這里,對方就不會輕易發動全面入侵。他的存在本身就是防火墻。
右手垂在身側。指尖微微發麻。那是芯片持續運行的反饋。
左口袋里的U盤突然升溫。
不是外部加熱。是內部激活。
表面浮現出新的刻痕。
不是文字。
是一串坐標。
經緯度格式。精度到小數點后七位。
與F-7平臺位置偏差0.3海里。
新坐標點下方,還有一行小字:
**“水下七十三米”**
陳野呼吸一頓。
這不是系統提示。
是U盤自主生成的信息。
母親留下的U盤,從未聯網,卻能接收未知信號。
它在響應什么?
他猛地抬頭。
看向大屏幕。
背景音樂還在播放。畫面是預錄的科技成就集錦。衛星、火箭、量子計算機依次閃過。
下一幀,應該是他的反重力引擎演示視頻。
畫面切換。
屏幕一閃。
出現的不是視頻。
是一張照片。
黑白影像。核電站控制室走廊。時間戳:2004年7月3日,23:47。
兩個背影面對面站著。
一個是父親。穿著工程師制服。
另一個,戴著電子面具雛形,正在輸入終端代碼。
父親轉身。臉上有血。嘴在動。
他說了什么?
畫面定格。
沒有聲音。
但陳野讀得懂唇語。
那是最后一句話。
“別讓他們拿到羅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