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他深不見底眼眸相撞。
姜虞被那翻涌隱忍的暗流驚地呼吸一滯。
“我……”她張了張嘴。
沒等把“沒有”兩字說出口,男子已將她壓在了身下,指腹細細摩挲著她嫣紅唇瓣。
聲音又沉了幾分:“卿卿最好想清楚再答,我不希望聽到不想聽的答案。”
威脅。
**裸的威脅。
姜虞都差點忘了,現在的蕭令舟是能掌控人生死的一國攝政王。
而非她那個溫柔體貼的教書先生夫君。
她心底發怵松開被子,顫巍巍對上他眼眸:“我、我發誓,絕……絕對沒對他動過心。”
她沒有說謊。
對陸槐序就是純有好感,覺得他適合搭伴過日子。
要上升到男女之情,那肯定是沒有的。
對蕭令舟,自然也沒有。
就目前來看,她不認為這世上有哪個男子值得她真真切切付出真心。
事實也證明,她想法是對的。
蕭令舟沒說話,只是眼神直勾勾地端詳她表情。
似想從她臉上判斷出她話的真假。
他目光過于晦暗駭人,她不自覺咽了口唾沫,下頜陡然一緊。
“沒有動心?”
她腦袋被迫仰起,渾身繃緊。
原本有些犯困的大腦此刻瞌睡蟲全跑光了,清醒得不能再清醒。
“沒有動過心卿卿為何要嫁他?”他眼睛一瞇,寒意覆上。
姜虞感受在自己臉與脖子間流連的手,心提到了嗓子眼。
“我……我以為你娶了別人,覺得他待人真誠,就、就答應嫁他了。”
她不傻。
這個時候要盡量表現得在乎蕭令舟,順著他些,她和陸槐序才能活。
果然,聽了這話,他周身戾氣散去,又恢復了溫潤和煦模樣。
“我就知道,卿卿是愛我的。”
被他緊緊箍在懷里,姜虞望著床頂重重松了口氣。
誰他爹的愛他。
要不是她干不過他,何至于要如此卑微。
要說她真是有點子倒霉在身上。
見色起意隨便撩撥的男人就是攝政王。
逃跑還被抓。
有了這次前車之鑒,蕭令舟絕對不會再給她逃跑的機會。
這下,路全給堵死了。
身上驟然一涼。
她低頭一看,發現身上被子被他扯開,人直接貼了上來。
她下意識往里面挪,被他鎖住腰身拖了回去:“卿卿躲什么?”
他手落在了她腰間系帶上,對她的躲避行為頗為不悅。
“卿卿與那野男人到了何種地步?”他想到了什么,兀的問。
野男人?
被禁錮在他懷里的姜虞無語。
“什么都沒發生。”
她心中腹誹,他來的那么及時,就是想發生也來不及。
“我指的不是這個。”
他來之前就查過,那個姓陸的并未與她住一起。
兩人沒越過雷池。
不然他早發瘋把人凌遲了。
“他吻過卿卿么?”
這是什么死亡問題?
姜虞腦海里閃過陸槐序向她表明心意那次,他唇微微擦過她臉頰……
“沒有,沒有吻過!”沒有親到唇,不算吻。
“是嗎?”他指尖輕挑,她腰間一松,嫁衣瞬間散亂開來。
“沒有卿卿強調什么?”
他語氣變了味,骨節分明的手順著下擺探上。
姜虞:“……”
他是語境分析師嗎,這也能找茬!
還有,他手能不能別……
“嗯……真、真沒有!”她呼吸微促。
他手滑至腰間,隱有繼續向下趨勢,無聲地威脅。
她急了,試圖阻止,被他順勢扣住雙手舉過頭頂。
“卿卿再不乖些,今夜就別想睡了。”
“我再問一遍,他有吻過卿卿么?”
她知道回答的不能令他滿意,他是不會罷休的,眼尾泛著紅道:“就一次,只碰了下臉,不……不算親到。”
他俯身,與她氣息交纏:“手呢?他牽過卿卿的手么?”
大爺的,這也問。
她怎么答?
畢竟就算是普通朋友,平常接觸的時候也難免會碰到手。
她和陸槐序都到了婚嫁地步,平常怎么可能不拉拉手。
看她不作答,蕭令舟眸色黑沉下來:“幾次?”
“他沒有牽過我的手。”思前想后,她還是決定撒謊。
卻聽上方傳來一聲冷笑,她身上唯一一件小衣也沒了。
“他沒有牽卿卿,便是卿卿主動牽他了?”
涼意襲來,姜虞沒忍住瑟縮了下,心想他就是存心的:“我沒有。”
厚重、冰涼的觸感傳來,他視線上移,落在她皓白腕上戴著的金手鐲上。
“那個野男人送的?”
他一口一個野男人,對陸槐序已然厭惡到了極點。
姜虞將腦袋扭到一邊,心中暗罵自己就不該手賤戴這鐲子。
她不自在的扭了扭身子,否認:“不是。”
“卿卿真是學壞了,都敢對我說謊了!”
他目光從金鐲上一寸寸掃過:“這鐲子分明是請人精心打制的,還刻有卿卿名字。”
他俊美的臉陰沉駭人:“我倒是不知,卿卿何時舍得花錢打金鐲了?”
他了解她,賣胭脂少一個銅板都要碎碎念許久。
根本不可能舍得花大價錢請人打制這么精美的手鐲。
那比割她肉還難受。
除非,這鐲子是別人送的。
這個別人是誰,顯而易見。
他眼中升起名為妒忌的怒火,解開腰封,脫了身上衣袍:“卿卿不愿戴與我一對的銀鐲,卻喜歡戴他的金鐲,說明,方才那些話都是在誆騙我的。”
他如一座山籠罩著她,令她根本動彈不了一點,也拒絕不了一點。
長久未有人踏足之地驟然被闖入,驚的湖中鳥雀撲騰翅膀潰逃,湖面也隨之蕩起陣陣漣漪。
“我……我沒有!”她眼中沁淚解釋。
紅燭搖曳生姿間,她只覺腕上一輕。
“卿卿以后,只準戴我送的東西,這等上不了臺面的東西,有多遠就丟多遠,聽清楚了么?”
他話難掩強勢,甚至不容許她說一個“不”字。
再者,姜虞也不敢。
她深知要是說了,只會迎來更加猛烈的暴風雨。
金鐲被他丟下了床,一揮手,床帳也一并落下,遮住了里間風光。
得知她消息后,他一刻不歇趕來,到時人已疲倦不堪。
今夜,本沒打算碰她。
但看到那金鐲后,他心中醋意一股一股地往外涌,頃刻間就將他所有理智淹沒了個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