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芑的反應同樣不慢,他已經快步走到防爆門的邊上,拿上那把U型鎖重新鎖住了手輪和門把手。
稍晚一步,一直沉浸在對復仇的期待中的列夫也終于反應了過來。
“你繼續制造些動靜”
白芑朝著同樣意識到了些什么的鎖匠低聲說道,隨后打著手勢,示意虞娓娓和柳芭奇卡,以及攝影師列夫和他一起退到了2號防爆門的后面。
“看來現在我們有兩條路了”白芑低聲說道,“說說你們打算走哪個吧。”
“先說說逃跑的那個人的情況吧”
虞娓娓說話間朝著柳芭奇卡使了個眼色,后者立刻又一次拿出了她的那支備用格洛克手槍遞給了列夫,隨后又從腿包里拿出了一支消音器遞給了對方。
“他是個貨運司機”
列夫說道,“平時做一些往來于無可爛和波蘭的走私生意,有過服役經歷?!?/p>
“也是在金雕?”白芑說話間,已經給他的大噴子裝滿了4顆閃光震撼彈。
“邊境”
列夫回應的同時,已經接過消音器揣進兜里,隨后清空彈膛拔掉彈匣,格外熟練的將這支槍拆開快速檢查了一番又重新裝好并且擰上了子彈。
“該做出選擇了”
柳芭奇卡一邊說著,一邊將一個備用彈匣拿在了手里,“我們到底從哪道門殺出去?”
“你打算從哪走?”虞娓娓突兀的換上了漢語朝白芑問道。
“對面的人肯定不知道我們會在這里面待這么久”
白芑格外冷靜的分析道,“所以他們在那邊敲門無果之后,肯定會趕去2號門守著。
而且他們肯定會在3號門后面留下不少的絆子防備我們逃走,甚至弄不好每一道門都上鎖了?!?/p>
“2號門后面他們也可以上鎖”柳芭奇卡提醒道。
“那位女士是航空大學的心理輔導老師,可不是理工大學的老師?!?/p>
白芑愈發的篤定了些,“12個小時的時間,外面那個人大概率沒有渠道收買理工大學的人防系統的看守和門衛。
他們唯一可能的就是堵在2號門的外面埋伏我們,以最小的動靜把我們逼回來,然后在控制我們之后,再從三號門離開?!?/p>
“所以3號門我們就算打開也不可能離開”虞娓娓說道,“還是只能走2號門?”
“先別急,你們在這里制造些動靜?!?/p>
白芑說話間已經邁開步子,“我再去3號門確認一下?!?/p>
雖然不知道白芑要做什么,但列夫還是走進2號防爆門,拿起一把活口扳手故意磕碰著2號門。
與此同時,白芑也已經綁上輪滑鞋,借著頭燈的亮光快步跑向了被從外面鎖死的3號門。
回頭看了眼身后,白芑脫掉輪滑鞋,踩著防爆門手輪,抓著鎖柱爬到了門上,并且用一只手抓住了固定在墻壁上的線纜。
摸出別在掛在腰帶上的扳手,白芑以一個格外艱難的姿勢小心的打開了通風管道的泄壓口,隨后將兜里的已經綁上小燈的花枝鼠塞了進去。
切換到原本待機模式的共享視野,白芑控制著這只花枝鼠爬過穿過墻體而且有好幾道折彎的通風管道,最終透過這邊的泄壓口看到了門后的情況。
就像他預料的一般,此時這門后的手輪被一條戰術腰帶綁的嚴嚴實實不說,而且似乎還綁著一支手槍。
只看扳機上綁著的鞋帶就能知道,一旦這一邊轉動手輪,那支手槍就會開槍。
這槍聲的動靜或許不會傳到地面,但絕對能引來下一道防爆門后面藏著的人的注意。
已經12個小時了,對方就是臨時去超市排隊買恐怕也能買來一顆手榴彈了。
想到這里,白芑沒有繼續操縱花枝鼠前進,而是原路返回,關了小燈之后揣進了兜里。
再次掛起老鼠視野,白芑重新踩著輪滑鞋出溜到了2號防爆門的邊上。
“切開了嗎?”白芑脫掉輪滑鞋的同時問道。
“已經切開了”鎖匠答道。
白芑也沒瞞著,踩著尚有余溫的防爆門,又一次將花枝鼠身上的小燈打開塞了進去。
“你這是在做什么?”柳芭奇卡用漢語問道。
“制造動靜?”虞娓娓猜測道。
“外面如果有人,聽見我們在開門肯定高度緊張,如果這個時候通風管道有光和動靜傳出去,對方說不定會開槍的。”
白芑說著,已經分心開啟了待機的花枝鼠視野。
然而,這扇防爆門的后面并沒有伏兵,僅僅只是一條長長的洗消走廊。
只可惜,洗消走廊另一端的防爆門并沒有通風管道和這邊連通,換言之,隔著緊閉的防爆門,和沖擊波緩沖室另一側的防爆門,另一側已經是單獨的一套通風系統了。
這**白緊張了...
白芑松了口氣,直起腰說道,“一點動靜都沒有,開門吧。”
“你們,走在最前面?!?/p>
柳芭奇卡開口用俄語冷冰冰的說道,“有一個敢離開手電筒的籠罩范圍,我就殺了你們所有人?!?/p>
漂亮!
白芑毫不吝惜的朝著這個狗脾氣姑娘比了比大拇指,同時也及時后退讓開了大門,不管前面是否危險,他都不想冒險。
在跳動的手電筒燈光中,十幾位俘虜排著隊穿過洗消走廊,穿過沖擊波緩沖室,最終穿過兩層防爆門進入了那條足夠長也足夠寬的地下走廊。
“現在開始,你們并排前進。”
走在白芑身后的柳芭奇卡再次發出了命令,并且松開了護衛犬花花的牽引繩。
那些俘虜雖然不情不愿,但形勢比人強,也只能老老實實的變換隊形。
他們排成一橫排的時候,列夫已經舉著槍走到了其中兩個人中間的縫隙處,同一時間,虞娓娓和柳芭奇卡也同樣各自拿著槍分散開,各自找兩個俘虜之間的縫隙做好了準備。
和列夫不同,這倆姑娘和前面的俘虜之間的距離要更遠一些。
“你來推車”
白芑說著,將小推車交給了鎖匠,他自己則走到一個比自己矮了一頭的俘虜身后,直接將他的大號噴子搭在了對方的脖子上,“幫我用脖子夾住別掉了,我自己舉著太累了。”
在這名俘虜無奈又慌張的用脖子夾緊這支槍的槍身的時候,白芑也把自己藏在了對方扛著的箱子后面。
他自然并非只是欺負對方,而是因為他要分心操縱那只花枝鼠從身后的通風管道下來,然后穿過防爆門,貼著墻角繼續前進。
“那只發光老鼠會暴露我們的行蹤的”虞娓娓提醒道,“讓花花把它...”
“不用”
白芑拒絕道,“這條走廊和H3號防爆門另一側的地下長廊類似,盡頭肯定是防爆門,那些人如果在這里等著我們,他們只要不傻,就不會在那扇門那里等?!?/p>
“也好”
虞娓娓不再堅持,任由那只發光的花枝鼠像是在被他們驅趕一般,一直保持著前后將近百米的距離持續的前進著。
這條地下長廊和H3號門相比要短的多,僅僅只有大概不足1公里的距離而已。
就像白芑預料的那樣,這里確實沒有人守著,甚至這條長廊盡頭的防爆門都是用U型鎖緊鎖著的,而且還有一張地圖。
根本不用指揮,鎖匠便一溜小跑的過去,一番觀察之后根本沒費什么力氣便撬開了這把U型鎖。
與此同時,白芑也抓住了“稍作反抗”的花枝鼠,取下了它身上的小燈,并在其中一位俘虜轉動手輪推開防爆門的同時將其丟了過去。
這一次,都不等那只花枝鼠落地,眾人便聽到了門的另一側傳出了“嘩啦嘩啦”的金屬撞擊聲,走在最后的護衛犬花花也開始了預警式的嗚咽。
“所有人保持安靜”
虞娓娓及時低聲說道,“誰發出聲音就別打算活著離開這里了。”
說完,她看向白芑,換上漢語問道,“這扇門的后面就是理工大學的地下人防工程了嗎?”
“沒錯”白芑點頭的同時,已經和對方一起穿過了這扇門。
這里已經是個形制規整的,兼具洗消功能的沖擊破緩沖室。
呈90角布置的另一扇防爆門同樣被一把U型將手輪和鎖柱鎖在了一起。
但此時,這扇門的手輪卻在來回反復轉動,而且靠近轉軸的位置還在釋放著明顯的高溫。顯然,另一邊正在有人試圖打開這扇門。
對視一眼之后,白芑和虞娓娓后退了出來。
“如果對面是理工大學的地下人防工程,你的閃光震撼彈就不能用了?!?/p>
虞娓娓說道,“我們畢竟是來盜竊的,動靜太大就不好收場了,所以不如把剩下的交給我們吧。”
“有把握?”
白芑低聲反問的同時,已經將手里的大噴子保險打開,隨后將其甩在了肩頭。
“問題不大”
虞娓娓雖然話里有充足的余量,但是語氣卻格外的自信,“你只要看住俘虜和客人就好。”
“沒問題”白芑點點頭應下了對方的要求,并且指揮著那些俘虜小心的將肩頭裝滿了輝光管的箱子放下來,各自抱著后腦勺,用額頭頂住了水泥地面。
“鎖匠先生,把那把鎖打開吧,小心燙手?!庇萱告傅吐曈枚碚Z說道。
鎖匠只是比了OK的手勢,隨后便穿過防爆門,輕手輕腳的撬開了那把U型鎖。
與此同時,虞娓娓和柳芭奇卡也各自從俘虜里挑了一個身材比她們寬大些的,讓列夫幫忙,將他們的手重新用鐵絲綁在了身后。
這倆姑娘推著她們各自挑選的肉盾在墻邊做好了準備之后,鎖匠也在虞娓娓點頭示意后抽出了U型鎖,解除了手輪的禁錮。
頓時,這支手輪開始轉動,躲在沖擊波緩沖室里的眾人也隱約聽到了對面的歡呼。
隨著防爆門被外面的人拉開,柳芭奇卡突然一腳將身前的肉盾給踹了出去。
等這個被堵住嘴巴的倒霉鬼踉蹌著跑出去的時候,外面也傳出了一聲驚呼。
也就是在這聲驚呼中,虞娓娓和柳芭奇卡,已經躲在剩下的肉盾身后沖了出去。
幾乎同一時間,白芑也舉起了繳獲來的PSS小手槍和那支同樣小巧的P**小手槍,并且將槍口對準了列夫以及早已先一步趴在地上雙手抱頭的鎖匠。
列夫卻對他的威脅與警惕視若無睹,反而將手里那支格洛克對準了那些撅著屁股的俘虜。
“啪!啪!”
伴隨著被消音器抑制住的微弱但幾乎重疊的槍聲,虞娓娓和柳芭奇卡以前面的肉盾為掩護沖出了防爆門。
也正是在這槍聲中,外面兩盞提供照明的露營燈應聲熄滅,這倆姑娘也開啟了強光手電筒的爆閃功能。
在這急促閃爍的強光和密集的單發點射中,那些因為看到熟人剛剛松懈下來的壯漢先后發出了慘叫——他們被子彈擊中了持槍的手!
“啪!”
虞娓娓扳動釋放片任由空彈匣滑落的同時,已經側身并且和背靠背的柳芭奇卡,同時分別在肉盾左右腿的膝蓋窩踹了一腳。
等這俘虜在堵住嘴的掙扎嗚咽中跪地拍倒順便磕掉了兩顆門牙的時候,虞娓娓已經完成換彈,剛好打空子彈的柳芭奇卡則剛好釋放了空彈匣,并且將另一只手提前拿著的,裝滿了亞音速彈的滿彈匣塞進去。
“當啷!”
在這滿場的慘叫中,一個手里拿著割槍的年輕小伙子趕在槍口瞄準自己之前,將手里剛剛熄滅的割槍丟了出去,隨后格外干脆的舉起雙手趴在了地上。
“安全”虞娓娓說話間卻并沒有放松警惕,反而繼續在爆閃中快速巡視著四周。
“安全”
柳芭奇卡也回應了一聲,她已經將手電筒切換成常亮,并且用腳踢開這里有數的幾個人手里有數的幾樣武器了。
“啪!”
柳芭奇卡格外干脆的朝著一個試圖將手伸進后腰處的人手肘處補了一槍,同時語氣冰冷的說道,“如果你再把手伸到任何我看不到的地方,我就朝你的老二開槍了。”
這威脅對于絕大多數性取向正常的男人都能產生足夠的威脅。這
些手或者腳中槍的人也立刻將手放在了看起來最安全最不會引起誤會的位置。
“我們是不是惹麻煩了?”
柳芭奇卡卻在這個時候在通訊耳機里慌里慌張的問道,“需要我換她出來嗎?她要出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