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龍鱗的誕生?”
見衛凌風目光灼灼,柳清韞輕輕頷首,柔聲講述道:
“那是很老的卷宗了,其中提到了龍鱗的一種出處傳說——在東海有一條世間真龍。它能吞吐天地氣運,實現世人不可企及之事。
據記載,曾江湖豪強尋得真龍,向其祈愿一統江湖,真龍果然如約應許。可那人全家,最終卻死于江湖紛爭的血腥征伐。
也有沒這么嚴重的,有醫者于東海偶遇真龍,祈愿根除百里內瘟疫,結果真的如愿,但那醫者卻也失去了二十年的行醫記憶。
卷宗中記錄了不少諸如此類的秘聞。總歸一句:真龍雖能達成心愿,但也會讓許愿者付出些代價。
而后傳說真龍歸天飛升時,遺落下承載了天地氣運的鱗片,因此世間便流轉,這龍鱗與真龍一般,能圓人之所求。”
衛凌風心說你這哪是龍鱗???這是龍珠吧?
對于實現愿望,衛凌風不太相信,御史白家就有龍鱗,要是真有實現愿望的能力,也不至于滿門被殺吧?
等等!
衛凌風突然一個機靈,難道是自己弄反了:
白家覆滅,會不會正是他們使用龍鱗許愿后,反噬的代價?
這么想來,老爹沒有將那些龍鱗留給自己,而是交給了大族換了婚貼,再讓自己可選擇去取回,確實就有幾分合理了。
簡直是精妙的風險對沖啊,讓自己可拼可躺,不用自己去拿龍鱗許愿冒險。
可也許老爹也沒有想到,白家不光丟了龍鱗還被滅門了,搞得自己這第一枚龍鱗,是既沒有龍鱗也沒有對接人。
想著衛凌風詢問道:
“宮中真的沒有什么關于龍鱗的消息嗎?”
柳清韞想了想道:
“確實曾流傳過一些閑言碎語。說那位高高在上的皇后娘娘,或許藏匿著龍鱗。更甚者,說她當年之所以能入主中宮貴為皇后,便是借了龍鱗之力許愿?!?/p>
衛凌風聽的直皺眉:你們女頻話本小說看多了吧?宮斗都下這么大血本了嗎?真有龍鱗直接許愿當皇帝不好嗎?
見衛凌風似是不信,柳清韞又補充道:
“衛先生有所不知,這說法也并非空穴來風。皇后娘娘當年初入宮闈時,方二八年華,正值豆蔻。陛下當年早已下詔明言不再冊立新后,此為舊制。
然而,偏偏為了她一人,陛下力排眾議,不惜更改圣命,硬是立了這年僅十六歲的小姑娘為六宮之主。之后更誕育了太子,鳳位從此固若金湯。
更令人側目的是,她不僅母儀天下,竟還能參與國事,更是帶陛下一同修道煉丹,行事詭秘莫測,被不少朝臣在暗地里稱為‘大楚妖后’。”
好家伙,查個龍鱗從冷宮皇妃查到皇后,再查下去得到太后了吧?這是非要讓自己進宮嗎?
衛凌風知道若是一切能正常發展,小楊昭夜母女再過不久就能回宮了,于是擺了擺手道:
“好啦,找尋龍鱗急不得,還是先想想怎么幫你們母女兩個脫離苦海吧。”
小楊昭夜抱著師父輕嘆了口氣道:
“師父莫怪徒兒潑冷水......除了悄悄逃走,徒兒實在想不出第二條路?!?/p>
衛凌風聞言也不敢暴露自己的能力,將未來發生之事提前告訴小楊昭夜。
畢竟自己雖然身處過去,似乎也影響了未來,但自己到底是因何擁有這種能力,是否與龍鱗有關,自己尚且不能確定。
僅僅是在這個時空行動,都要消耗氣勁,誰知道強行逆轉未來,又會付出什么代價?
是讓未來錯亂?還是損耗自己的壽命?
衛凌風確實是魔教出身,但其實越是修煉魔門功法的人越謹慎。
因為魔門功法反噬都很嚴重,行差踏錯就可能萬劫不復。
如今也是如此,哪怕衛凌風認為小楊昭夜應該就是大楊昭夜,也沒有冒險去找督主對賬。
因為機會可能只有一次。
自己不就是來了離陽城,見到了趙健的疤痕,又去了趟白府,算是和現實對了個賬,從此就再也回不去元宵節那個時空了嗎?
所以在沒有搞清楚接下來究竟發生了什么前,衛凌風不會去和督主對賬。
不過最讓衛凌風不理解的是,如果大楊昭夜真的就是小楊昭夜,那么按照時間線,大楊昭夜應該是知道后來發生的一切的。
就如今自己和小楊昭夜這親密的師徒關系,大楊昭夜見到自己應該是非常興奮的上來相認才對啊。
就算是想開自己的玩笑,一兩次也就得了,為什么一直保持這種若即若離的猥褻關系不相認呢?
見師父眉頭緊鎖,小楊昭夜輕聲道:
“師父在想什么?”
在想你這小可愛怎么變成大白眼兒狼了。
回過神來的衛凌風安慰道:
“為師在想,逃避并不是解決問題的方法!我覺得你應該勇往直前拿回本該屬于你的東西。”
小楊昭夜聞言驚訝道:
“您是說拿回徒兒的公主身份?但這是不可能辦到的?。⊥絻阂仓皇窃谛r候見過父皇一次,還是偷偷潛入過去想看看自己父親長什么樣子,結果呢?被發現之后竟然給宮人趕了回來,他也從來沒有來看望過我娘,他與母親和我,不過是同住宮墻下的陌路人罷了!何曾垂憐過半分?”小楊昭夜說著越發的憤憤不平。
衛凌風解釋道:
“正常流程想讓朝廷承認你的身份,或者靠皇帝憐憫什么的當然不可能,所以我們要想其他的辦法,比如說立個大功什么的?!?/p>
小楊昭夜苦笑一聲道:
“師父想的有點簡單了吧?得何等潑天之功,才能讓滿朝朱紫向棄妃之女俯首?”
“總之......不要逃避,會有辦法的,對了,你聽說過石林鎮嗎?”
“石林鎮?沒有。”小楊昭夜茫然搖首,散落的青絲拂過微敞領口下初雪般的肌膚。
為了讓小楊昭夜提前做好準備,衛凌風介紹道:
“那里在西北方,和離陽城相距不遠,是個拐賣婦女兒童的蛇窟,若是能幫助朝廷剿滅賊窩,也許是個不小功勞,你可以先查查那邊的消息,等下次為師帶你詳細研究?!?/p>
雖然感覺這功勞不太靠譜,但師父都想了辦法,小楊昭夜還是重燃了希望,點頭道:
“好!徒兒查一查!”
眼看著天色將明,這次還沒等衛凌風開口,小楊昭夜就嘆息道:
“師父又該走了是不是?”
“嗯,只能下次再來看你們啦?!闭f著衛凌風拍了拍柳清韞的香肩叮囑道,“清韞,記得每天敷藥啊。”
“先生放心,千萬保重!”
衛凌風展開雙臂又輕輕抱了抱母女二人,這才腳踩房檐朝遠方飛去,幾個起落便消失在了房屋之間。
......
“我知道了,青青,”一道慵懶又不失威嚴的女聲響起,“讓他們先回去吧。待凌風醒了,我自會轉告他。”
“是。”侍女的應答聲漸遠。
朦朧間,這熟悉的聲線鉆進衛凌風耳中——是晚棠姐!
他倏然睜開沉重的眼皮,發覺周遭熟悉的迷醉暖香縈繞,身下是歸云樓廂房那柔軟的錦褥,自己已經從石林鎮回來了!
剛撐起上半身,一片濃艷的紫色便闖入視野。
只見晚棠姐背對著他坐在床沿,那窈窕豐腴的身姿被一襲華麗云錦勾勒得驚心動魄,如瀑青絲松松垂落腰間。
她正低聲對著門扉方向吩咐著,似在安排樓中事宜。
讓人看了十分想上前偷襲說一句:姐姐別回頭,我是凌風。
雖然昨晚在夢中獲得的信息不多,但已經有新的調查方向了:陸童。
衛凌風定了定神,輕喚:“晚棠姐?”
那紫色倩影聞聲微顫,旋即風姿綽約地旋過身來,一雙桃花美眸里瞬間盈滿驚喜與疼惜:
“呀!凌風你醒啦?身上還疼不疼?”
“沒事了,就是有點餓。”衛凌風活動了下筋骨揉揉肚子。
葉晚棠聞言眼波盈盈含笑,趕忙將桌上的糕點熱茶端來道:
“這就讓后廚給你做,先墊幾塊兒?!?/p>
衛凌風捻起一塊糕餅,邊咀嚼邊含糊問道:
“姐,剛才是什么事啊,說是讓我知道?”
葉晚棠那姣好的蛾眉登時輕顰,紅唇微嘟,帶出幾分似嗔似惱的風情:
“才剛醒就問公事,那個楊昭夜,究竟給你開了多少月俸銀子,值得你這般賣命?嗯?”,她眼波橫斜,帶著嬌嗔斜睨他一眼,“姐姐給你開雙份可好?”
“哈哈哈哈,她開多少錢也買不走姐姐的弟弟嘛,這不是好奇嘛?到底出什么事了?”
“一早有天刑司的影衛來傳訊,說是那個血刀堂的殺手又出手了,又死了一個人,問你要不要去看看現場,姐瞧你睡得深,便替你推了?!?/p>
衛凌風咀嚼的動作驀然一頓,劍眉深鎖,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
“又死了一個?什么人?”
“刑部緝捕司,陸童。”
啊?!我靠!你大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