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快看,有流星!”
美麗的少女拉著夏塵來到夜幕之下,點點星光如流螢灑落,細碎若雨。
少女一臉虔誠,雙手合十,靜靜許下心愿。
夏塵看著妹妹認真可愛的小臉,表情有些寵溺,等到幼葉睜開眼睛后,他故作淡然地問道:“妹妹,你許的是什么愿望?”
“想知道?”
“想!”
“既然哥哥想,妹妹就告訴你咯。”
少女呵出的氣息如清甜的霧氣,帶著如花苞初綻般的暖香,無聲地漫過兩人間咫尺的距離。
她不動聲色地靠近夏塵,仰起那張精致得如同白瓷般的小臉,清澈的眼底漾著狡黠而瀲滟的水光。
一時間,夏塵微微紅了臉,但并沒有往后退。
他能清晰地看見少女柔軟而細長的睫毛,感受到那帶著花香、溫熱的呼吸輕輕拂過自己的下頜。
直到少女越來越近,泠然的花香更甚,令夏塵的心跳為之蕩漾。
“我只想要一萬円!”
“欸?”夏塵困惑不解,“為什么?”
一般人的心愿,不應該是更加宏大或者浪漫的東西么?
比如說希望家人都健康快樂,或者祝福自己考試滿分、炒股票暴富、娶個鳥克蘭媳婦之類的世俗愿望。
可自家妹妹,竟然只想要一萬円。
這也太少了。
“哥哥聽說過最近的新聞么?”
少女像含著一顆櫻花糖,粉嫩的唇瓣抿出一抹狡黠的俏皮,“聽說有一位龍皇位的職業雀士,同時還是霓虹眾議會議員的男子,僅僅花了一萬円就玩弄了一位美麗可愛的少女。
如果妹妹有一萬円的話,就能讓哥哥去公園里找到比妹妹還要可愛的小姐姐了。”
“能不能別關注這種無聊的新聞。”
夏塵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笨蛋哥哥,當然不是了!”
少女嬌哼一聲,小嘴微微嘟起,“我只想在哥哥生日的時候,給你買下一個大大的蛋糕,有三層樓那么高的大蛋糕,再給你辦一個豪華的生日會,然后請阿知賀所有漂亮的姑娘都來為哥哥慶祝!”
“額...”
夏塵微微一怔,他心底最柔軟的地方被輕輕觸動了一下。
他深深看了一眼自己身邊這個俏生生的小丫頭,輕聲道,“感覺一萬円恐怕有點不太夠呢,不如許個百萬円吧。”
“一萬円我就心滿意足了。”
神之幼葉歪著頭,纖長的睫毛如蝶翼般輕盈,那雙清澈見底的眸子里閃過一絲神意,“世人騎騾思駿馬,有妻淫人婦,官居高位的肖想總理大臣,食遍山海的卻還是覺得哥哥親手做的飯更香甜!
所以,愿望無需太大,不然就會犯下貪婪之罪哦。”
少女眨了眨眼睛,露出了一絲俏皮。
夏塵對自己這個妹妹,還是真是半點辦法也沒有。
明明前一刻還說著洞悉世情、充滿神意的話,下一刻卻無縫銜接上孩子氣的歪理,偏偏還讓人無法反駁。
他伸出手,輕輕揉了揉少女嫣然可愛的小腦袋,語氣里寵溺十足:
“別以為偷偷夸我就會高興,你不過是想要哥哥今晚給你做頓飯!”
“嘻嘻嘻~哥哥原來沒那么笨嘛!”
幼葉露出了天然而唯美的笑容。
……
指尖觸碰到麻將牌上「一萬」的刻痕,夏塵的心神有瞬間的恍惚。
這張麻將牌,總會讓他想起那個星光燦爛的夜晚,想起妹妹天真爛漫的笑靨……
但掌心的冰涼瞬間將他拉回現實。
鐫刻著一萬的麻將牌,終究未能殘留少女的體溫。
「萬中唯一」
這是妹妹香消玉殞之后,系統覺醒之時,夏塵瞬間獲得的能力,是妹妹最后留給他的饋贈。
于此同步得來的還有幾枚鍛體碎片,還有極為珍貴的天賦「被牌所愛」。
在那一刻,夏塵才知道自己的妹妹原來也是魔物,而且是擁有被牌所愛之身的麻將天才。
只可惜,他的系統還是來的太晚,太晚了。
直到現在,夏塵也無可接受自己妹妹已經離他而去的事實,他認定妹妹還活著!
至少他的記憶之中,他的身體里,依舊還有少女活在世上的證明!
夏塵信手將那張牌扣回桌面,一聲輕響,卻似驚雷般在眾人心頭怦然炸開。
他并未提高聲調,只是抬起眼,目光平靜地掃過在場每一張臉。
“現在,你們總該相信我了吧。”
聲線清冷,如冰泉淌過遍布奇石的河谷,卻自有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在寂靜的房間里緩緩彌漫開來。
嘶——
多治比一家通通倒吸了一口涼氣,如果不是親眼所見,根本不敢相信夏塵居然從牌山的一百三十六張牌中,精準無誤地抓出了四枚一萬。
這實在是……
太過駭然!
就連藤田靖子也是心下一驚。
雖說僅憑信手拈來摸出四枚一萬的這一手,還無法斷言夏塵就是被牌所愛的孩子,但也絕對是受牌所眷顧之人!
簡而言之。
有奶奶疼的孩子!
譬如說天朝某位六千場踏入雀圣的麻將主播,便被牌姬瘋狂寵愛,各種雞打狗摸!
這種人,天生就是打牌的料。
退一萬步來說,如果夏塵是被牌所愛的孩子,反而正合她意,畢竟她可不想讓自己心中的那只小蘿莉被牛頭人,哪怕是女孩子也不行。
讓夏塵來頂替,確實是一步好棋。
于是藤田非常配合地開口:“不錯,沒想到夏塵小友如此被牌寵愛,這樣一來,令千金有救了。”
多治比等人頓時喜笑顏開,就連此前對夏塵有敵意的美婦,此刻看向夏塵的目光也柔和了不少。
“所以,我應該怎么做?”夏塵問。
“很簡單,真佑子小姐如今摸牌的問題已經解決,剩下的只需要這段時間里,夏塵小友能陪真佑子小姐讀書和打麻將即可。”藤田靖子開口。
可夏塵不免皺了皺眉:“需要多長時間?”
“反正你也只是白糸臺的替補,那里競爭如此激烈,不可能成為正賽選手的,我們可以提供轉學的名額,讓你來松庵比學院,并且直接成為學院麻將部的正選!不管是先鋒還是副將,你都可以優先挑選,而且我們松庵比學院的正選還有極為豐厚的獎學金,每月的獎學金高達三十萬円。”
美婦自以為給出了非常誘人的條件。
臉上還莫名有些沾沾自喜。
這個獎學金,對一般的高中生來說,可謂是一筆巨款!
然而夏塵臉色微沉,眸中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失望。
他的目標從來不是錢,而是全國大賽的舞臺,那里有他必須面對的對手,必須查清的真相。
隨后他冷聲道:“如果只是這樣的話,恕我難以從命。”
松庵比學院雖說是西東京第二,但他必須要去參加全國大賽。
一個連全國大賽的門檻都進不去的學校,根本沒有加入的必要。
更何況松庵比最強的真佑子,都被大星淡打成了柔情貓娘。
說真的。
感覺松庵比麻將部都不如...白糸臺至高防守部。
那他來這里真的半點意義都沒有。
陪小公主讀書,談一場轟轟烈烈的戀愛?
開什么玩笑!
“你!”
美婦瞪圓了眼睛,顯然沒想到夏塵會拒絕地如此果斷。
“好了好了,夏塵小友志向遠大,咱松庵比學院確實有點高攀了,那這樣吧,小友依舊是在白糸臺就讀,我會用專車接送你上下學,并且老頭子還愿意送你一套房子,方便我找人聯系。”多治比老爺子倒是闊達。
“老爺!”
“爺爺!”
月詠和美婦都驚了。
這不就是一個窮酸的高中生么?至于贈一套房子?
藤田也有些驚訝,老爺子居然玩這么大么?
但聯想到夏塵被牌所愛的天賦,光這一條,就是踏入職業的門票,多治比老爺子如今牌力漸弱,可識人的本事卻一點不差。
贈一套房子,相當于是提前交好一位未來的職業雀士了。
“并且,你在我們松庵比,也能給你學生的身份,麻將部的正選永遠留給你一個位置,甚至獎學金也照發不誤。如何?”
多治比老爺子繼續加碼。
都到這份上了,夏塵拒絕也不好意思:“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月詠有些不高興,他在松庵比都沒有那么好的待遇。
人不患寡而患不均,屬于是人之常情。
美婦也不好拂了老爺子的意思,于是催促起來:“東西既然拿了,現在就開始吧,你只要陪我們家真佑子打麻將,讓她開開心心的就行了。”
“沒問題。”
夏塵輕輕推開少女的房門,大步流星地走了進去。
見他進了自己妹妹的房間,月詠皺了皺眉頭。
美婦看夏塵完全把這里當自己家,也是忍不住嘟囔了一句:“錢多事少,真是便宜了這小子。”
看到兩人這副不成大器的模樣,老爺子有些欲言又止。
真是目光短淺啊!
一旁的藤田倒沒在意這一家子的各懷心思,目光始終是停留在夏塵的背影之上。
本來她也應該公主陪讀,但現在她更想看看夏塵的手段。
所以她故意沒有和夏塵進入房間。
另一邊。
看到這粉粉嫩嫩的少女房間,夏塵眉毛微微一動。
他見過的女生房間,要么整潔如新,要么純粹狗窩,沒有其它選項。
像自己妹妹和這個真佑子的房間,都屬于前者。
沒有去看中間那位少女,而是掃視了一圈,很快便注意到了幾個隱秘的監控。
如果真要監視少女的狀態,這監控未免有點太多了。
而且有幾個位置極為刁鉆,不像是專門用來觀察少女狀態的。
看來這家子有點問題啊。
夏塵心中微微吐槽了一聲,不過他依舊不動聲色,而是朝著前方的少女走去。
“你是誰?”
見到夏塵,少女有些緊張。
但或許是因為夏塵長得風流俊美,霓虹的少女對壞男人都是沒有半點免疫力的,多治比真佑子也不例外。
再加上夏塵穿的是松庵比學院的服飾,所以小公主以為夏塵是爺爺請來的學生,專門給她做心理輔導的。
所以也沒有太過害怕。
夏塵毫不客氣地坐到了少女的對面,一只手愜意地撐著臉頰,欣賞著少女嬌美如花的容顏,一邊笑呵呵地開口道:
“我是白糸臺的替補選手——神之夏塵。”
這一刻,少女瞳孔猛然一縮,畏若虎狼!
而監控器外,少婦幾乎暴走!
該死的夏塵,你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