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菲議員的承諾，引爆了全場的熱情。

工人們爆發(fā)出比之前任何時候都更響亮的歡呼聲。

他們沖上舞臺，把墨菲和里奧團團圍住。

記者們的閃光燈，記錄下了這歷史性的一刻。

一個在政壇掙扎多年的老牌議員，和一個初出茅廬的年輕活動家，在工人們的簇擁下，緊緊地握手。

這張照片，第二天就登上了《匹茲堡紀(jì)事報》的頭版。

標(biāo)題是《墨菲議員承諾，將為匹茲堡帶回新的希望》。

燒烤活動結(jié)束后，墨菲議員的首席幕僚，一個叫凱文的中年人找到了里奧。

他禮貌地把里奧請到了公園旁邊的一輛豪華房車?yán)铮鞘悄谱h員的移動競選辦公室。

車門關(guān)上，隔絕了外面所有的喧囂。

在這里，沒有了媒體的鏡頭，也沒有了選民的歡呼。

雙方開始了真正的政治交易。

墨菲議員坐在沙發(fā)上，解開了他那件工裝襯衫的領(lǐng)扣，露出了里面昂貴的絲質(zhì)襯衣。

他臉上的笑容已經(jīng)消失，給自己倒了一杯威士忌，然后看向里奧。

“小子，你今天這出戲演得不錯。”墨菲開口，聲音不高，但每個字都帶著壓力，“把我逼到那個臺子上，當(dāng)著所有人的面，給我出了一個我無法拒絕的選擇題。很聰明，卻也很愚蠢。”

他喝了一口威士忌，用杯底敲了敲桌子。

“別以為在網(wǎng)上發(fā)幾個催人淚下的視頻，就能在華盛頓辦成事。那種東西騙騙選民可以，但在真正的權(quán)力場上，一文不值。那是小孩子在鬧脾氣，不是政治。”

他看著里奧，眼神變得銳利起來。

“我今天之所以坐在這里和你談，不是因為我被你那些視頻感動了，也不是因為我真的怕了弗蘭克那幫老家伙。我只是在履行我作為一個議員的職責(zé)，解決我選區(qū)里的麻煩。尤其是像你這樣，一個很會制造麻煩的年輕人。”

他的話語里充滿了敲打和警告。

羅斯福的聲音在里奧的腦中響起。

“他在重新確立這場對話的主導(dǎo)權(quán)。他在告訴你，雖然他今天在外面輸了面子，但在這間屋子里，他依然是那個說了算的人。承認他的不快，但不要為你的目標(biāo)道歉。”

里奧身體微微前傾，臉上露出了與年齡不符的平靜。

“議員先生，今天在公園里的情況，確實不是最理想的溝通方式。我完全理解您的感受。”

里奧說，他的語氣很誠懇，聽起來像是在道歉，但話里的內(nèi)容卻并非如此。

“有些時候，一扇緊閉的大門，用正常的方式敲不開，那就只能用一些更直接的方式，讓門里的人聽到外面的聲音。我們今天所做的，只是想讓您聽到匹茲堡真實的聲音。”

這個不卑不亢的回答，讓墨菲議員的表情稍微緩和了一些。

“好吧。”墨菲說，“不管你用了什么方法，結(jié)果已經(jīng)這樣了。現(xiàn)在談?wù)務(wù)拢阆胍規(guī)湍隳玫侥枪P基金，可以，那我能得到什么？”

“一個Youtube頻道的支持？”他輕笑了一聲，“說實話，我不太需要。”

羅斯福的聲音在里奧的腦中響起：“現(xiàn)在，讓他看看你的價值。”

里看著墨菲議員。

“議員先生，我想我們之間可能有一點誤解。”里奧說，“我們的支持，不僅僅是一個Youtube頻道，發(fā)幾個視頻，說幾句好話那么簡單。”

“哦？”墨菲挑了挑眉毛，“那還有什么？”

“我們的支持，是弗蘭克·科瓦爾斯基和他那幾百個忠心耿耿的工會兄弟。他們可以在每一個工人社區(qū)，為你挨家挨戶地敲門拉票，這是你現(xiàn)在的競選團隊，做不到的事情。”

“我們的支持，是薩拉·詹金斯和她背后那些對你充滿懷疑的年輕選民。我們可以幫助你重新和他們建立起溝通的橋梁，讓他們看到，你依然是那個關(guān)心他們未來的約翰·墨菲。”

“我們的支持，是可以把今天這場活動的效果，放大一百倍的能力，我們可以讓你重新成為匹茲堡工人階級的英雄。”

里奧的這番話，讓墨菲議員的表情從最初的輕視逐漸變得認真起來。

里奧繼續(xù)說道：“我們的這次合作，有一個明確的前提。”

“我們支持你唯一的原因，是因為你承諾支持我們的‘匹茲堡復(fù)興計劃’。這是一次基于具體政策的合作，而不是一次無條件的人身依附。”

“如果你在成功連任之后，背棄了今天的承諾，那么我們今天能把你捧得多高，明天就能讓你摔得多慘。”

這番話里，已經(jīng)帶上了威脅。

里奧最后總結(jié)道：“除了這筆聯(lián)邦基金之外，我們還需要你的另一個承諾。”

“如果，我是說如果，你在我們的幫助下成功連任。那么作為回報，你需要利用你在國會山積累了二十年的人脈，為我們引薦一位在參議院里，真正擁有決策權(quán)的高級別盟友。”

“我們要的，不僅僅是這筆一次性的基金，議員先生。我們要的，是能讓我們持續(xù)地把資源帶回匹茲堡的渠道，是一封能讓我們敲開更高權(quán)力大門的介紹信。”

里奧說完了。

他將羅斯福教他的所有要點，用自己的語言，清晰而又強硬地表達了出來。

他的表現(xiàn)，沉穩(wěn)，老練，完全不像一個剛剛踏入政壇的素人。

墨菲意識到，自己眼前的這個年輕人，絕不僅僅是一個會煽動民意的網(wǎng)紅。

他是一個天生的政治動物。

墨菲議員沉默了很久。

他喝完了杯子里的威士忌，然后站起身，向里奧伸出了手。

“成交。”他說，“把你的那份申請報告給我。一周之內(nèi)，我會給你答復(fù)。”

雙方達成了口頭協(xié)議。

里奧走出了那輛豪華的房車，抬起頭，他看到的是匹茲堡漆黑的天空。

羅斯福的聲音在他的腦海里響起，帶著一絲欣慰。

“干得不錯，孩子。”

“你學(xué)會了如何將民意，兌換成實實在在的政績，又學(xué)會了如何將這份政績，投資于未來的權(quán)力。”

“歡迎加入這個骯臟，但又充滿魅力的游戲。”

“現(xiàn)在，讓我們等著看我們這位議員先生的能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