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號上午,鄧總、程明亮與錦繡商場老板成功簽約,買下產(chǎn)權(quán)。
下午,我們一起給醫(yī)院取名,通過商定,取名為“上州富明腎病??漆t(yī)院”。
這名字是從鄧富根、程明亮兩大股東的名字中,各取一個字組成。接下來商量何時動工。這件事當然由我來決定。
我說:“4月13日這個日子可以。我們‘探花里’小區(qū)開工也選的這個日子?!?/p>
程明亮說:“外國人好像忌諱13。13層都取成12B?!?/p>
我笑道:“我們選的是農(nóng)歷,不過碰上陽歷是13。再說,中國人不敬上帝,上帝是外國人的神,講普通話他聽不懂?!?/p>
程明亮不好意思地笑了。
鄧總說:“也有一些中國人信上帝。”
我說:“白信了,反正上帝聽不懂他們念的懺經(jīng)悔經(jīng)。”
鄧總問:“懺經(jīng),悔經(jīng)?”
我說:“對啊。一部叫懺經(jīng),一部叫悔經(jīng),所以合起來叫‘懺悔’。”
程明亮說:“跟大師在一起,邊談邊學知識。”
鄧總說:“他的知識多。有次他給我畫了道符,說‘符到符靈’。我基本上能理解,但他解釋,這是種宗教專用語。
表示喝下這碗符水,符就靈驗。所以叫符到,符靈?!?/p>
程明亮道:“有萬大師把關(guān),我們放心。他做事處處有依據(jù)?!?/p>
把醫(yī)院名字和動工日期定好之后,鄧總對我說:
“儀式怎么搞,要請你拿個具體意見?!?/p>
我點點頭:“這個,還是回去之后,認真想一想,寫好再發(fā)給你們?!?/p>
研究完工作,我們一起吃了晚餐。
驅(qū)車回家時,已是華燈初上時分。
回到家里,我坐到書桌前寫醫(yī)院開工儀式。略微沉思,寫下幾項要求:
一是不邀請任何領(lǐng)導(dǎo),待開業(yè)時再邀。
二是不放禮花,醫(yī)院以后開業(yè)也如此,醫(yī)院本身不值得慶祝,古訓(xùn)有“寧可藥架生塵,但愿人間無病”。
此外,準備一只公雞,三個蘋果,三根香,三只酒杯。總之,準備的物品一律與三有關(guān),“三”諧音“生”。
……
寫完,我發(fā)給鄧總。開始煮茶讀書。讀了半個小時,費承祎打來電話:
“大師,非常抱歉,你搬過來這么久,我還沒來拜訪?!?/p>
“哈哈,是費總啊,歡迎你隨時隨地來,引用你辦公室寫的標語——無論你何時來,總有一杯清茶相待;盡管我有煩惱,迎接你的永遠是笑容?!?/p>
費承祎哈哈大笑,笑完之后,說道:
“大師表揚人,總是信手拈來。我有點事來拜訪你。在家嗎?”
“在家。位置不用報了吧,反正房子是你買給我的?!?/p>
“好,我過來。”
打完電話,我走到外面客廳,不見我娘,便喊了一聲,她在臥室應(yīng)答道:“在里面?!?/p>
推門進去,我見她正在點錢,便順手關(guān)上房門。
“你老人家在清點自己的資產(chǎn)?”
她沖我一笑:“你們喜歡把錢存在卡上,我不喜歡?!?/p>
“為什么呢?放在家里也不安全?!?/p>
她說:“沒事就點一點。越點越有?!?/p>
我忍不住笑了:“主要是有成就感,點一遍,發(fā)現(xiàn)原來自己很有錢,比過去的地主還多?!?/p>
她白了我一眼。
我說:“有兩件事,一是我有件禮生服,很久沒穿了,您找出來洗一洗,曬一曬,過幾天要用?!?/p>
她點點頭。
“還有一件事,就是買房子時,您和那個費總當面懟了幾句,等會他要來。您聽到聲響,就送點水果進來。
您裝做不認識他,表示過去的事,早就忘了。免得他以后來了尷尬?!?/p>
她揮揮手:“去去去,我很快就點完了?!?/p>
我回到書房,繼續(xù)讀書。讀的是一本石院士所著的針灸著作。不僅通俗易懂,而且分析得非常精僻入里。
從一年前就開始讀?,F(xiàn)在是讀第三遍了。越讀,越覺得舒老只是懂點皮毛。
讀了一陣,好像聽見外面有喇叭聲。我透過落地窗,扭頭一望,門前停了一輛車,接著費承祎下車。
我站起來到大門口迎接。
“大師好?!辟M承祎雙手抱拳,笑吟吟道。
我把他引進客廳,高聲道:“多虧費總幫忙,住得還算舒適。地段也相當不錯?!?/p>
他說:“你眼光好?!?/p>
兩人進客廳,我發(fā)一支煙給他,他忙給我來點火。
我又倒了一杯茶給他,然后和他東拉西扯,聊些閑話。
這時,我娘送進葡萄和蘋果。
我立即給我娘介紹:“這是費總?!?/p>
費總站起來,我娘望著費總,笑道:“人老記性差。下次來了,我也不一定記得住,坐坐坐?!?/p>
費總坐下,說:“想測個字,上州醫(yī)院要搬遷到新的地方去,我想去競標一下新醫(yī)院的食堂。”
我點點頭。
他說:“承,既是我名字中的承,又是承包的承。”
“熟人就不客套。我就真爽點。我測字,就是找了這個字最初是什么意義,再結(jié)合你要測的事情來分析?!?/p>
他說:“我弄清,但別人都說你測得準。”
“承,本意是跪著,接受別人的施舍。從這個意義上看,所謂承包是一個過堂,并不是真正的競標。
是有關(guān)系的人,跪在別人面前,獲得這一機會。話就不說破了,你自己去考慮。”
費承祎模凌兩可笑笑。
我喝了一口茶,悠悠地問道:“你不是一直搞房地產(chǎn)中介嗎?”
他說:“我還有個產(chǎn)業(yè),就是承包學校、機關(guān)等等的食堂?!?/p>
“哦。這個賺錢。”
“如果想做得長久,利潤并不高。所以只是看起來賺錢,我的利潤一般。不過優(yōu)點就是穩(wěn)定,不要拉客?!?/p>
我笑笑。
費承祎說:“我聽田德漢說,你還在菲律賓治過???”
我點點頭。
他聽到我當面承認時,吃了一驚,不解地問道:
“你好像不是醫(yī)生吧?”
“我有針灸師證??梢杂冕樉慕o人治病。”
“外國也相信針灸?”
我笑道:“這個說來話長。”
“沒關(guān)系,我想聽,我有個妻侄也是學中醫(yī)的,學了針灸。畢業(yè)后在鄉(xiāng)里開診所,但鄉(xiāng)里人都不相信針灸。”
我說:“一般的鄉(xiāng)村醫(yī)生,也不會用針灸治病。既費時間又賺不了錢。除非開個專門的針灸診所?!?/p>
他催我:“你先說外國人為什么相信針灸,隔行如隔山,我真的一無所知。”
我說:“那就給你講一段歷史吧。”
于是,我就給他開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