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師好。節(jié)日第二天,忙嗎?”
“我是閑云野鶴,哪像鎮(zhèn)長理萬機。”
“我想請你到東黎走一走,看一看,你點子多,幫我出出主意,快過年了嘛,要拿明年的工作計劃,我現(xiàn)在一頭亂麻。”
我笑道:“雖是閑云野鶴,卻是被人管著,你懂的。”
“哈哈,那我現(xiàn)在就給陳總打電話。”
大約一刻鐘,馬秘書的電話來了,叫我過去一趟。
剛坐下,馬秘書送了茶進來。陳總坐到我對面,微微笑道:
“山紅,田書記打了一個電話給我,想請你為東黎鎮(zhèn)的發(fā)展出謀劃策。要我支持。你看呢?”
說到這里,他笑瞇瞇地望著我。
“現(xiàn)在升了書記?”
“對,百鳥湖的開發(fā)久拖不決,他當鎮(zhèn)長后主抓這件事,一下就簽約了。組織認為他有魄力。當然,這件事說到底還是你的功勞。”
“我只是催化劑,主要是田書記工作扎實。他既然跟您提了要求,我就花點時間幫他想想主意。”
陳總停頓了一下,道:“你重點考慮一下百鳥湖繞湖四村,那四個村發(fā)展好了,我們的旅游就會更興旺。”
我笑道:“我們不謀而合。”
我站起來正準備走,他說:“春節(jié)前,你就把公事私事都處理一下,過了春節(jié),我們就越南緬甸老撾泰國那一帶走一走,看一看。”
“行。”
跟上司說話,要么說行,要么說不行。不要猶豫。
我回到房間,給我娘打了一個電話,說中午不回家吃飯。甚至晚上也許在外面吃。我娘說:“不是跟那些劇團的女子吃吧?”
我哈哈大笑:“劇團的女子又不是老虎。”
“少去,上次你結(jié)婚,我打聽了那個團長都四十多了,還穿得那么露,多不合適啊。這么多人看著。”
“我跟一位鎮(zhèn)上的書記見面談工作。”
“哦,那行。不過不要和人家斗酒啊,你跟小林要養(yǎng)孩子,酒喝多了不好。”
我不跟她扯了。一扯,她可以扯一上午,她反正沒事。
一會兒,田書記的電話來了:“陳總應該支持吧,支持啊,那我叫派人來接你?”
“免了,我自己來。”
我打了一個電話給春伢子。
“去哪?”
“東黎鎮(zhèn)政府田書記那兒。”
他說:“你稍等一下,十分鐘之后下來。”
十分鐘之后,我上車,一看也沒洗車。不過看著倒也干凈。沒說什么,上車就閉目養(yǎng)神。
車行四五里,依帆打來電話,說他看中了一個門面,比較中意,但老板要價比他預想的要高。
“門面什么朝向?”
“坐北朝南。”
“你拍一下整個門面,以及前面的街景,把照片發(fā)給我。”
一會兒,照片發(fā)過來了。我問:“原來開什么店子?”
依帆說:“采耳店。”
“你先跟老板介紹一下我跟你的關(guān)系,再打電話過來,我跟老板說。”
一會兒,電話又響。對方說:“依帆的叔叔吧,我姓張啊。”
“張老板,你好,我看了依帆發(fā)過來的門面照片,我沒來過你那兒,可以斷定采耳店生意不好。
并且最近跟顧客發(fā)生沖突,應該是打了一架才不開店了。價格就按依帆的,一分錢也不能漲。具體依帆跟你談。”
說完,我掛了。
春伢子在一旁聽著,問道:“師父,你怎么知道生意不好,還打了一架?”
這些一般的知識,跟春伢子聊聊沒關(guān)系。
我說:“門面安的是全玻璃門。正門對著人行道上的電線桿。這種門面必起爭執(zhí)”
“那電線桿,你又不能移,你租,到時候不一樣也會起爭執(zhí)?”
我笑道:“電線桿不能移,移大門啊。把門改小,改到一邊。”
春伢子嬉皮笑臉:“改到哪一邊呢,師父啊,教教我。”
“坐北朝南的房子,以大門為中軸線,整個房子的長度,以右短左長才大吉大利。
你看懂風水的人家,在左邊加幾間雜屋,比如伙房,柴屋。不懂的就到右邊加幾間。
城里的房子你不能改它的結(jié)構(gòu),就把大門盡量往右移,讓左邊變長。既避開了那根破財?shù)碾娋€桿,又符合風水學聚財?shù)脑怼!?/p>
“就是我舅舅調(diào)我去給他開車,我也不去。跟你多好啊,哎,師父,是不是我與你有緣啊?”
“有緣,萬山紅遍之后就是春風吹拂。”
“哈哈,他們說我給你開車之后,都變了一個人似的。”
“好話誰都喜歡聽,不過,這也是對我的一種鼓勵。”
兩人一路閑談,春伢子邊開車邊給田書記打了個電話:“快到了。”
“你連書記的電話都知道?”
“提前做好服務工作嘛,你說要去東黎鎮(zhèn),我就馬上找書記、鎮(zhèn)長,辦公室主任的電話號碼。”
我心里想,原來要我等十分鐘,是干這事去了。到底是軍人出身,這身機靈功夫是依帆所不具備的。
剛到鎮(zhèn)機關(guān)院子里,田書記快步朝我走來,后面跟著老金。
我們握手。田書記說:“我把老金調(diào)整到了產(chǎn)業(yè)辦當主任。”
說罷,他看了看表道:“你們坐我的車,一邊看,我一邊介紹。”
他的作風雷厲風行。
我們換乘一輛豐田越野車。老金開車,春伢子坐副駕,我和田書記坐后面。
一路上,田書記介紹東黎鎮(zhèn)出過什么人物,有什么物產(chǎn),哪里風景最美,我沒說話,只是不斷地點頭。
中午,就轉(zhuǎn)到了魏家村魏支書家中,田書記早打了電話,魏支書家正在準備飯菜。這時,門外進來一個少女,十四五歲,驚艷了大家的眼睛。
魏支書介紹是他小女兒,正讀初中。田書記說:“你女兒長得漂亮,簡直跟楊玉瑩一樣。”
那姑娘一聽,像一只受驚的小鹿,望了我們一眼,立馬跑開了。
魏支書說:“馬馬虎虎,村里有口好井,養(yǎng)人,姑娘都長得漂亮。”
我笑道:“豆腐也好吃。”
魏支書一拍大腿:“對,豆腐特別細嫩,不過要程十爺作的才好吃。”說罷,叫他女兒道:“三妮,去十爺家買一屜豆腐。”
中午開飯,三妮卻不肯上桌,躲在廚房里吃。田書記笑道:“要變成楊玉瑩,還得大方點。”
我說:“少女嘛,就要有這股羞澀,才有韻味。”
大家一齊笑了,連支書娘子也扭頭到一邊笑。
田書記說:“萬大師說的不錯,把李清照的‘倚梅卻把青梅嗅’讀精了。”
飯后,又看了幾個企業(yè)和五六個村。一天時間,算把東黎走遍了。
差不多六點才回到鎮(zhèn)上。吃過晚飯,我和田書記交流了看法。
他說:“你的意見非常好,三天后,我開全鎮(zhèn)村干部大會,你來講一場課,給大家洗洗腦。”
于是,約定三天后,我到東黎鎮(zhèn)開講。
曾經(jīng)曹校長請我講過課。我會故伎重演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