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青箬竟然在等著我們。
原來,她先上來把陳總的發小安頓好,等著安頓白云。
我進了房間,洗了一把臉,再煮一壺茶,準備把百鳥湖的方案細化一下。這種公司化運作的單位,追求一個“快”字。準備在出去之前,把方案交給曹總。
剛敲了幾行字,門鈴響起,開門一看是張青箬。她笑吟吟地說:“萬老師,想拜訪你,不會打擾到你吧?”
“不會,不會。歡迎打擾。”
她在客廳坐下,我開始煮茶。
“其實,你和公司簽約那則消息,我早就讀到了,但今天是第一次見到你。”
“公司這么大,很正常。”我倒了一杯茶給她。
“公司里都在傳,你會測字看風水,是真的嗎?”
我笑笑:“略懂一點。”
“我是個特別好奇的人,能幫我測個字嗎?”她兩頰發紅,一臉懇求。眼睛火辣辣地望著我。
我心想,這個當然可以,我只是不對外營業,何況在這里,我應該盡快與大家盡快熟悉起來,玩玩魔術,測測字,就不用我去認識別人,別人自然會來認識我。
我微微一笑:“行啊。”
她松了一口氣,說道“我就測個特別的‘特’字。”
“你最好寫一下。”
她在紙上寫好交給我。我望著這個字,一筆一劃,剛勁有力,最后一點,幾乎戳破紙張。心中有底了。
“測測你哪些一方面?比如事業愛情性格。”
“都說說吧。”
我剛準備說,她站起來:“我們換個位置吧,我來煮茶。”
換了位置后,我換了一個大杯,她非常熟練地給我倒茶,簡直是一種藝術,壺懸得高高的,水注入杯中,半點不濺。手一抬,壺口斷線,沒掛一滴水。
“看上去是柔情女子,其實性格剛烈,辦事滴水不漏,實為男人性格,殺伐果斷,心境開闊,從不斤斤計較。事業順暢,婚姻較晚。”
她笑道:“除了婚姻,我現在不知道外,其他都說對了。你怎么從這個‘特’字,就看得這么準?”
我指著“特”字,解釋道:它的本意是‘一頭沒有閹割的公牛’,所以,從工作上說,你風風火火,爭強好勝,像位斗牛士。豪爽,有主見,雖是女流,有男子漢那種拿得起,放得落的特質。
你寫的‘特’字,在筆跡學上,叫干凈利落,最后一點,力透紙背,叫殺伐果斷,從不拖泥帶水。你對下屬要求過嚴,關起門來,甚至會對下屬拍桌打椅,出了門之后,你就一事一了,不會記仇。”
“你說太對了。也有人在辦公室對我拍桌打椅的,我后來一想,是我錯了,出了門,我真的不記恨。這點,大家公認。”
突然,她望著我:“這么細節的東西,你怎么測出來的?”
我哈哈大笑,指著“特”字。右邊這個‘寺’字,分解為寸土,在寸土之間你像一頭公牛,所以關起門才脾氣大。在外面百般應酬,非常有量度。這是你后天的修練為。
這番話,像喝藥一樣,喝完就起效。她從眼神變得崇拜起來。
我平時不抽煙,但與人單獨聊天時,喜歡抽一支。便問:“可以抽煙嗎?”
她手腳麻利,從煙盒里抽出一支給我,又拿起打火機,傾過身子給我點火。
我抽煙干什么呢?就是為了保持矜持。我不能主動熱情地都說出來。必須等著人家問。人家沒問的當兒,我就抽煙,免得四目相對,非常尷尬。
這叫擠牙膏,擠一下,我就出來點料。
她笑笑,又問道:“那我的身體要注意些什么?”
“你喜吃酸菜,還有苦瓜。”
“啊?這個,你從哪里看出來的?”
“你脾氣大,脾氣大就肝火旺,不是你天生愛吃這些東西,而是體內需要,來平衡肝火。”
“那么,我要注意肝臟?”
我慢慢地吐出一縷煙:“YES“。
她撲哧一笑:“我以為你很嚴肅,其實非常幽默。”
“注意肝臟,具體來說,你能幫我提些建議嗎?”
“大的方面,找醫生。小的方面,我給你出個點子,多發火。”
“多發火?”
“對,去買一個假人放到辦公室,生氣了,用力打,打得筋疲力盡,你的肝火就疏散出來了。別人問,你說練拳擊防身術。”
她感嘆道:“早認識你就好了。”
“現在也不遲。”
她欲言又止。我也不主動問。
這時,門鈴響起,張青箬站起來去開門。我回頭一看,是白云穿著睡袍。他在門口也一愣。
我招招手,進來吧,
張青箬說道:“白老師,你們談。”
白云說道:“怎么?我一來,你就走。不夠意思吧。”
張青箬折回來,給白云搬把椅子,笑道:“兩位大師華山論劍,我當茶童吧。”
“主要是你穿著睡袍,人家才想走。”
“哦——張美女別計較,我干這一行,生活沒規律,一個人在房間,基本穿著睡袍。”
“沒有,沒有。我怕你和萬老師談話,我坐在一邊,你們不方便。”
白云大笑:“兩個男人有什么不方便的,我們又沒有同X戀愛好。”
張青箬倒不臉紅,邊倒茶水邊說:“沒有就好,我本來不想走,喜歡聽兩個大師對話,在一旁學點見識。”
我說:“你找對人了。白老師與演藝圈熟得很。他不僅可以讓你開眼界,還可以讓你辣眼睛。”
張青箬笑吟吟地望著白云。
白云喝了一口茶,說道:“萬大師說得對,都是些辣眼睛的事。”
“說說吧,我想聽。你經常與那些明星美女打交道,一定知道很多故事。”張青箬撒嬌道。
白云問:“青菜好吃吧,長得好看吧,都是糞水澆出來的。那些事就不說了。陳總說,萬大師是個奇人,我喜歡聽萬大師說話。”
我知道白云說的也是實話。干一行怨一行,經常跟那些人打交道,演出的角色讓人哭,讓人愛,事實上,背后可能一團糞。
“說說吧,我可沒有跟明星打過交道。你要住兩個月,有的是機會跟萬老師交流。”
“你不說一點,她不會走。”
白云掏出一包煙:“你不怕薰,我就說點。”
“忍一忍嘛。”她拿起打火機,給白云點上火。
白云深深地吸了一口,噴出兩道煙霧,說道:
“你想聽哪一個人,還是哪一方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