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天。
城堡里的氣氛,壓抑得有些嚇人。
七個干爹忙得腳不沾地。
雷震整天把自己關(guān)在書房里,電話一個接一個地打,罵人的聲音經(jīng)常穿透門板傳出來。
霍天更是神出鬼沒,帶著他的特戰(zhàn)隊,不知道在外面搞什么秘密行動。
顧云瀾也不再像以前那樣悠閑地喝紅酒了,而是對著電腦屏幕,手指飛快地敲擊著,眼神陰沉得可怕。
團團知道。
大人們在干大事。
在抓那個害死爸爸的大壞蛋。
所以她很乖。
不吵也不鬧。
每天除了吃飯睡覺,就是抱著那把霍天送給她的模型槍,坐在窗臺上發(fā)呆。
或者去地下室,隔著玻璃看看那個被關(guān)起來的女特工。
用眼神“殺死”她。
這天下午。
團團正無聊地在院子里數(shù)螞蟻。
突然。
一陣巨大的轟鳴聲從天空中傳來。
不是那種普通的直升機聲音。
而是那種像拖拉機一樣,突突突特別響的聲音。
團團抬起頭。
只見幾架涂著迷彩的運輸直升機,大搖大擺地飛了過來。
懸停在城堡外面的空地上。
機身上印著一只張牙舞爪的老虎頭。
那是隔壁“猛虎軍區(qū)”的標(biāo)志。
“誰呀?”
團團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土。
小眉頭皺了起來。
這幾架飛機,看著就不像是好人開的。
太吵了。
而且飛得歪歪扭扭的,一點都不帥。
艙門打開。
先跳下來一隊穿著小號迷彩服的孩子。
大概有十幾個。
年紀都比團團大,看著有十來歲的樣子。
一個個昂首挺胸,背著小背包,臉上帶著一股子傲氣。
就像是一群驕傲的小公雞。
緊接著。
一個身材魁梧、滿臉橫肉的中年男人走了下來。
這人長得比雷震還黑。
嗓門比張大炮還大。
一下飛機就扯著嗓子喊開了。
“老雷!”
“雷震!”
“死哪去了?”
“老戰(zhàn)友來看你了,還不快出來接駕?”
這一嗓子。
直接把城堡里的雷震給喊出來了。
雷震黑著臉,從大門里走出來。
身后跟著霍天和顧云瀾。
“趙鐵柱?”
雷震看著那個黑臉大漢,眉頭皺成了川字。
“你不在你的猛虎窩里趴著,跑我這來干什么?”
“皮癢了?”
原來。
這個趙鐵柱,是猛虎軍區(qū)的司令員。
跟雷震是老戰(zhàn)友,也是老對頭。
兩人從當(dāng)新兵的時候就開始掐。
比武要掐,演習(xí)要掐,連吃飯誰吃得多都要掐。
屬于那種見面就互損,但關(guān)鍵時刻又能把后背交給對方的損友。
“嘿嘿,老雷,你這話說的。”
趙鐵柱大步走過來。
想要給雷震一個熊抱。
被雷震嫌棄地躲開了。
“少來這套。”
“有屁快放。”
“老子忙著呢。”
趙鐵柱也不生氣。
他指了指身后那群昂首挺胸的小少年。
一臉得意地說道:
“這不,聽說你最近撿了個閨女,當(dāng)起了全職奶爸。”
“連軍區(qū)的事都不管了。”
“我這不是怕你閑出病來嗎?”
“特意帶我的‘少年特戰(zhàn)隊’來看看你。”
“順便……”
趙鐵柱嘿嘿一笑,露出一口大白牙。
“順便讓你看看,什么叫真正的兵王苗子!”
“這可是我從全軍區(qū)挑出來的尖子!”
“雖然只有十歲,但一個個都能負重跑五公里,槍法更是百步穿楊!”
“怎么樣?羨慕吧?”
說著。
趙鐵柱還故意往雷震身后看了看。
看到了正躲在雷震腿邊,抱著個奶瓶喝水的團團。
“喲!”
“這就是你那個閨女啊?”
“嘖嘖嘖。”
趙鐵柱搖了搖頭,一臉的嫌棄。
“這么小?”
“還抱著奶瓶呢?”
“老雷啊老雷,你這一世英名,算是毀了。”
“堂堂雷老虎,竟然在家里帶奶娃娃。”
“這要是傳出去,還不讓人笑掉大牙?”
那群“少年特戰(zhàn)隊”的小隊員們,也都跟著笑了起來。
看著團團的眼神里,充滿了輕視。
“就是,這么小,斷奶了嗎?”
“還不如我妹妹大呢。”
“這種小不點,我一只手能打十個。”
聽到這話。
雷震的臉?biāo)查g黑了。
比鍋底還黑。
霍天的手已經(jīng)摸到了腰間的軍刺。
顧云瀾則是瞇起了眼睛,笑容變得有些危險。
這趙鐵柱。
今天是來踢館的啊。
還敢嘲笑他們的心肝寶貝?
“趙鐵柱。”
雷震冷冷地開口。
“你是不是覺得,你的兵很厲害?”
“那當(dāng)然!”
趙鐵柱拍著胸脯。
“不是我吹,這幫小子,將來那是妥妥的特種兵王!”
“比你帶那幫新兵蛋子強多了!”
“是嗎?”
雷震突然笑了。
笑得有點陰森。
他低下頭。
看了看正仰著小臉,一臉不爽地看著趙鐵柱的團團。
“團團。”
雷震輕聲問道。
“這個黑臉叔叔說你不行。”
“說你只會喝奶。”
“你服嗎?”
團團把奶瓶從嘴里拿出來。
“波”的一聲。
她擦了擦嘴角的奶漬。
把奶瓶遞給旁邊的顧云瀾。
然后。
她往前走了一步。
站在了趙鐵柱面前。
雖然她只到趙鐵柱的膝蓋高。
但是那氣勢。
卻一點都不輸給這個猛虎司令。
團團伸出小手。
指了指趙鐵柱。
又指了指那群少年兵。
奶聲奶氣,卻字字鏗鏘地說道:
“我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