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小姐謬贊。”裴霄微微垂了眼,遮住眼底的不耐。
趙瑤根本就未發覺對方的態度,一心做著自己會嫁入裴府的大夢。
到那時她姜歌兒就沒了囂張的資本,而她永遠把她踩在腳底下!
對趙瑤來說今日她與裴霄是相談甚歡,不久她向裴霄辭行,回去時,母親與姜歌兒正談到關鍵時刻。
未等姜歌兒回話,便笑著打斷:“我母親所言極是,表姐還是莫要總賴在裴府為好。”
見趙瑤回來,她上下打量了其一眼,淡淡開口:“表妹這茅廁時間格外長。”
這么長時間,姜歌兒是萬萬不信她只是去茅廁了,估計八成是拿著這個當借口去尋裴霄了。
說話間她掃了眼坐在自己對面的姜燕,對方面色未變,半點也未有自己女兒被拆穿目的是慌亂。
倒是趙瑤本人臉頰泛紅,眼眸飄忽,姜歌兒與裴霄關系在如何不好,兩人身上還有著一層婚約。
她那般做總歸是不好的。
“那便幫你表妹好好促成這段婚事。”姜燕放下手中茶盞,指節無意識敲了下桌面,眼底閃過算計,等姜歌兒婚約一解,趙瑤再攀上裴霄,屆時趙府的資源往后可就…
她并未拒絕也未答應,只緩緩垂下眼眸,耳邊碎發遮住了她眼底神色。
這般沉默不嗆聲的態度倒是讓姜燕看她順眼了些。
她起身留下一句“你且好好想想。”后,帶著趙瑤的轉身離去,隨著耳邊步伐越來越遠,姜歌兒徒然松了口氣。
兩人此次突然拜訪,目的明顯得連柳春都看清楚了。
她小臉一皺,忽地嘆了口氣:“姑娘,怎么辦吶,若真讓那趙瑤與裴家公子成了,我們哪還有理由繼續待在裴府?”
“那時不就又入趙府了嗎?”
姜歌兒起身躺回自己的躺椅上,朝柳春露出抹安撫的眼神:“莫急。”
對策她早就想好了,只需個好地點,讓裴府上上下下知道趙瑤與裴霄的關系,那時她再提出解除婚約,裴老夫人必會憐惜,能呆在裴府的時間自然而然就長了…
而趙瑤當真是蠢,以為裴府就那么好入的?
先不論裴老夫人允不允,單那齊夫人便第一個不依,連她都瞧不上,又怎會看得上趙瑤這種人。
而趙瑤卻還做著那般不切實際的美夢,殊不知自己早已是姜燕手中是一顆用婚約為趙家獲取資源的棋子。
畢竟姜燕那種聰明人又怎會不知裴府這棵大樹難攀,只不過是拿趙瑤在賭罷了,萬一成了呢。
姜歌兒拿起手中折扇,輕輕扇了扇,微弱的涼風,讓她心中那股煩悶都消了不少。
聽自家姑娘這般說,柳春安心不少,她知自家姑娘聰慧,定會有好辦法破了這局。
忽轉數日,院中槐花開滿了枝頭,姜歌兒晨起時梳著鬢發,柳春端著早膳進來。
她詢問:“姑娘今日可還要去裴老夫人那邊?”
“嗯,要的。”姜歌兒放下手中齒梳,近日來,裴老夫人對花是愈發的喜愛,而她也想借著這個跟裴老夫人親近些。
用了膳,姜歌兒同柳春去了裴老夫人的院子。
一進屋,一股淡淡花香撲鼻而來,地上桌面擺滿了各種花,而裴老夫人正依在榻上,半瞇著眼賞花。
“老夫人,姜姑娘來了。”候在一旁的掌事嬤嬤出聲提醒。
裴老夫人才慢慢抬眼,朝姜歌兒招了招手:“丫頭,來。”
她緩步走了過去,被老夫人拉著坐在了榻邊:“若未有丫頭你,我哪能種這般多的花?”
她謙虛道:“是裴祖母能力強,才把這些花養得如此好。”
裴老夫人輕笑一聲,嗓音慈愛,眼底不知想到什么,忽地閃過一絲落寞:“只可惜這些花欣賞的人終是少了些。”
聞言,姜歌兒目光一頓,想起自己想退婚的心思,一個想法驀地染上心頭。
“既如此,裴祖母為何不辦一場賞花宴?”
裴老夫人看向身邊人兒,面上沉思片刻:“如此甚好。”
“還是姜丫頭想法多。”
說著她向身邊的掌事嬤嬤看了一眼,嬤嬤瞬間悟出其中意思,福身道:“老奴這就去準備。”
裴老夫人又拉著姜歌兒聊了些關于花的知識,看向姜歌兒的眼神是愈發歡喜。
眼看即將晌午,裴老夫人拉住她手:“姜丫頭,今日便在我這用膳吧。”
她張了張嘴,本想出聲拒絕,然一道聲音蓋住了她未說出口話。
“母親既這般說了,應下便好。”
那身影低沉,夏日暖風吹進來時還能聞到一股淡淡的檀香。
是裴云錦來了。
他事務雖忙,可每每用膳時便會到裴老夫人院中行同她老人家一同用膳。
都這般說了,姜歌兒也不好再拒絕,于是福身應下了。
膳食很快被丫鬟端了上來,桌上一片靜謐,裴云錦的目光總會有意無意落在姜歌兒身上。
而裴云錦的異樣,裴老夫人看在眼里,直至二人用膳離去,她視線才從兩人身上移開。
裴老夫人嗓音淡淡開口:“云錦何時對別人這般上心了。”
這段時日,裴云錦對姜歌兒態度的轉變,她是看在眼里的。
眼底深處閃過一抹沉思。
……
自那日她提出舉辦賞花宴又過了三日,便到了賞花宴的日子,今日,姜歌兒眼底含著倦意,坐于梳妝臺前,身后柳春為她梳著鬢發。
待洗漱畢,她穿著一襲淡粉紗織襦裙,同早早候在門外的裴靈犀一同往花園而去。
今日這次賞花宴來的不僅有裴府,還有趙家之人。
二人到時,早早便見齊夫人與裴婉言立與裴老夫人身側。
“這兩人昨日剛被提前免罰出來了。”裴靈犀見姜歌兒面露疑惑,小聲在她耳邊說道。
她點了下頭,看來若挨罰期間表現好,還會有提前解除觸發的機會。
她抿緊嘴唇,眸子暗了暗。
“表姐。”趙瑤的聲音忽地在不遠處響起,她笑著走向姜歌兒,眼底閃爍著傲氣與得意。
裴靈犀嘴角瞬間耷拉下來,她記得趙瑤,在避暑山莊時小動作就極多。
對于這種又蠢又壞之人,她是萬分不喜的。
“別忘了那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