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以橙恨盧浩宇。
恨不得他死。
他毀了她的璀璨而美好的人生。
跟盧浩宇在一起的這段時間是她人生里最惡心的一段日子。
她的計劃是從她走出看守所的那天就開始實施了。
她虛與委蛇。
扮演著一個良善天真的女朋友去討好盧浩宇。
讓他放低戒心。
她把她的未來,對清北大學的期待,對京市的渴望,對新生活的無限美好幻想,全部**裸地展示在他面前。
真實到盧浩宇相信她一定會去京市。
所以,她的計劃很完美的進行著。
直到她成功逃離機場的那一刻,她感覺空氣都是清甜的。
十八歲生日當天,姜以橙給自己的禮物不是清北大學的錄取通知書。
而是自由。
但自由的代價很大。
大到她只能像個過街老鼠一樣東躲西藏。
她沒有離開鹿城。
所有人都以為她去京市了,偏偏她沒去。
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
她隔一段時間就會換一份工作,不會在同一個地方呆很久。
這種居無定所的日子讓她難受,窒息。
姜以橙不知道她能撐多久。
但上天沒有太過苛刻她,大概一年的時間,她得知到盧浩宇出國了。
是被他父母強制送出去的。
盧浩宇的爸媽大概也知道再這么下去兒子要完蛋,于是不管不顧的把人強制送出去。
姜以橙悄悄松了口氣。
她計劃的下一步,是去京市。
但她手里沒有足夠的錢支撐著她,也許是太著急了,那會兒年少無知的她著了一家模特公司的當。
當她想解約的時候,違約金卻高得嚇人。
在她以為自己的人生真的要完犢子的時候,事情又出現了轉機。
她遇到了宋修延。
京市宋氏集團的大少爺宋修延。
宋修延在姜以橙眼里。
可以是跨越階級的跳板,也可以是用來抗衡盧浩宇的利劍。
只要有宋修延在,盧浩宇即使回國,也不敢動她。
姜以橙沒有其他路可以走。
只能一步錯,步步錯的走下去。
宋修延不負她所望,替她擺平了一切。
盧浩宇就像消失了般,再也沒出現在她面前。
姜以橙慢慢的妥協了。
自己只是一只小小的螻蟻,根本玩不過資本。
宋修延現在喜歡她,那她就好好待著,盡心盡力的扮演著一個乖巧的女朋友。
沒準再用點心,就能跨進那個門第高檻。
但她很快被現實狠狠打臉了。
門當戶對這四個字哪有那么容易跨越?
再出現翟樾這個事,她對自己的人生已經陷入了極度的迷茫。
翟樾對她的喜歡也像盧浩宇和宋修延那樣嗎?
她一次次看到他的真心。
又害怕那真心是假的。
狼來了的故事中。
她一直是那只躲在羊群里的狼,所以當羊向她表露真心的時候,她的第一反應會質疑真心。
質疑他也是一只扮演羊群的狼。
她只能既沉淪又清醒的待在翟樾身邊,在自己那幾欲乎出的愛意死死摁住。
可盧浩宇的再一次出現。
讓她的愛意像滅了火的蠟燭,戛然而止。
她真切的意識到。
狼不配擁有羊的真心。
-
別墅。
翟樾快瘋了。
他的女孩反反復復的發著高燒,說著胡話。
像是陷入了意識模糊的混沌中,就算睜開眼看他,意識也并非清醒的。
那雙眼睛里也沒有東西。
空洞的瞳孔泛著灰色。
像枯枝敗葉。
像無底黑洞。
像巨口深淵。
她模模糊糊,含糊囈語地說了很多很多很多亂七八糟的話。
上句不接下句的說。
沒有任何銜接。
無助又委屈。
說多了就哭。
哭累了就躲在他懷里沉沉睡去。
可即使睡著了,她也睡得很不安穩,忽冷忽熱,噩夢連連。
如此反復。
翟樾心痛如絞。
一刻也不敢離開她身邊,一刻也不敢松手。
林秘書來來去去,十分擔憂:“翟總,您自己好歹也吃點吧。”
翟樾低頭凝視著床上的人。
她整張臉泛著病態的蒼白,毫無血色,眼皮哭得有些腫,呼吸微弱,感覺下一秒就要死掉了。
他好不容易喂她長出來的肉。
這一次大病又給餓沒了。
她沒醒,他哪有心情吃?
林秘書:“翟總,您自己身體也要顧著,姜小姐如果醒來看到您病倒了,就沒辦法第一時間看到您了。”
提到姜以橙,翟樾那張面無表情的冷臉終于有了點變化。
他這才起身,跟著林秘書離開房間。
翟樾沒胃口吃東西,草草吃了幾口就結束了。
私人醫生從姜以橙的房間走出來,過來報告病情。
“翟總,姜小姐燒退了。”
“嗯。”
私人醫生面露憂色,“還有一件事,根據這幾天姜小姐病情分析,以及之前在演播室我看到的視頻……”
翟樾眸色森冷的看著私人醫生。
“姜小姐可能生病了,病因比較復雜,可能是……雙重人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