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晚笙一臉我就知道會這樣的懊惱表情,“我就知道大舅你會笑我,我原先也覺得只是一個夢,可是,就在我坐著車進村時,我一抬頭便看到村口的槐樹上,有一個人穿著青草綠的衣服站在樹冠上,我一看到樹上的人,我一下子就把夢里的事全想了起來。”
”不可能!樹冠上怎么能站人呢?”大舅自然是不信的。
冬天,那槐樹頂上光禿禿的都是枯樹枝,咋站人?
大外甥女肯定是眼花了。
而且,還是青草綠的衣服,現在哪有這么鮮亮的衣服穿?
“舅舅不信,你去看看不就知道了。”趙晚笙露出一副被質疑后不高興的模樣。
這幾年,陳武也知道,趙晚笙這個外甥女幾乎每年都跳級,她是極聰明的孩子應該不會說這樣極讓人輕易讓人猜穿的謊話。
陳武想到這個,便不由得信了幾分,“你真看到有人站在樹冠上啊?”
難道,是那棵老槐樹成精了?這才讓一個孩子看到。
陳武忍不住在心里猜測道。
“真的,不過,大舅你還是等我說完了,再去過看。”
“行,那你說,后面還夢到了啥?”陳武一聽還有,也不急著出去了。
“在我到舅舅家的第二天,也就是明天,青天白日,不下雨不下雪,天空突然劈下三道雷,把槐樹給劈了......
那槐樹頓時全身冒著紅光!好大的火,可嚇人了!”
“這種話,可不能胡說!”陳武一下子站了起來。
村口的老槐樹已經幾百年了,是陳氏祖上的人遷過來時種下的,其中的意義自是不必說。
要是真的被雷劈了,著了火,那可就有點兒說頭在里頭了。
至于到底是什么個說頭,陳家大舅沒敢往深里想。
趙晚笙此時也不急著讓大舅信她的話。
這種事,要是沒發生,誰也不會把夢里的事當真的。
趙晚笙也不辯解,“舅舅你去村口看了再說,至于樹被雷劈的事,等到了明日,你不就知道了么?”
趙晚笙說得十分篤定。
上一世,在這一年冬天,趙志文也是差不多這個時候帶著一家人回老家過年。
趙晚笙剛回到村里,便聽到好多村民們都在議論一件稀奇事兒。
農歷十二月二十一那日,陳家村,也就是外婆家所在的村子,村口邊的槐樹青天白日被雷劈了,整整三道雷,劈得火花四射,將樹都點著了,火燒得老大了。
而明日,正是農歷十二月二十一!
陳武是不信趙晚笙的夢會在現實里真發生的,可心里莫名有些不安。
“我去看看再回來。”他留下這么一句,抬腳就離開了廚房。
趙晚笙搖了搖頭,起身回了正屋那邊烤火。
卻說陳武,出門沒一會兒,就看到了村口的大槐樹。
樹冠上確實站了一個草綠色衣服的“人”!
原來,趙晚笙口中站在樹冠的“人”,其實并不是意義上的人,只是一個草扎的草人,戴著一頂草帽,身上穿著綠葉串起來的衣服,被人綁在最高的樹枝上。
打眼一看,還真像是個人兒站在上面。
難怪晚笙那孩子說是一個人。
陳武搖了搖頭,看了眼樹頂,轉身往家走,心里卻是立馬不把趙晚笙剛才說的話當回事了!
他覺得,或者說在看到那個裹著樹葉的草人時,他把趙晚笙說的話拋到了九霄云外。
陳大舅回到家,一進屋便迎面被他爹喊住。
“你這是往哪兒來呀?我剛才找你半天也找不到人。”
陳外公這么隨口一問,原本沒想著兒子會回他,沒想到陳大舅竟笑著回道:“爹,你是不知道,剛才晚笙跟我說村口的槐樹頂上站了個人,我不信,就過去看了一眼。”
外婆卻笑道:“小娃娃瞎扯,你竟當真?”
這么冷的天,誰這個時候不可能有人往槐樹上爬。
陳武一副不好意思的模樣,“晚笙倒也沒胡說,我出去一瞧,槐樹叉上還真站了個人,不過,不是真人,只是個草人罷了。”
陳老七聽到這話,便白了兒子一眼,“這還用得著跑出去看,吃多了撐的!”
陳武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心里突然有一種沖動,詭使神差地把剛才趙晚笙給他說的那些給說了出來。
“晚笙說,她來之前不僅夢到咱們村村口的樹上站著一人,還夢到咱們槐樹明天會被雷劈。”
屋里,只有幾個大人在炕上說話。對于趙晚笙的夢,也沒當回事兒。
外婆笑道:“這孩子,這做的夢還真奇怪。”
大舅媽附和道:“是啊!這大冬天怎么會打雷呢?又不是夏天下雨的時候。”
其他人聞言點了點頭,都一副不信的模樣。
陳香聽到是女兒做的夢,心里不由得上心幾分。
趙晚笙有空間,因此,趙晚笙在陳香心里跟其他小女孩是不一樣的。
她相信以女兒的性格,就不是那種隨便說這種事的人。
但,陳香也是不信夢里的事會在現實中發生。
更別說,村口的槐樹被雷劈這種事了。
這樣的幾率實在是太低了。
她覺得女兒定是有什么打算,才會這么對陳大舅這么說。
陳香有心想問一問趙晚笙,是不是有什么事,可惜趙晚笙這會兒壓根就不在屋里頭!
此時,被幾人提到的趙晚笙,正和大表姐帶著兩個弟弟在外頭四處轉悠呢!
周彥昭和周彥恒兩人雖然不是一次來外婆家,可以之前來外婆家的記憶,因為他還小,早就忘記了。
此時,兩個小家伙就跟第一次來似的,興奮得不得了,在村子里趕雞攆狗,撒歡似的跑。
陳芳是大表姐,平時都習慣了照顧下面小的。
這不,當彥昭和彥恒兩兄弟拉著趙晚笙出來時,她便主動跟著出來幫忙照顧小表弟。
等兩個小家伙玩累了,被陳香表姐妹二人抱回外婆家時,大家也早就把趙晚笙做夢的事兒給拋到了腦后,沒人提都是想不起來的那種。
趙晚笙倒是提醒了下大舅,問他有沒有看到樹上的人。
陳大舅不以為意,只道是個草人,不做數。
趙晚笙也不解釋。
反正,只要明日槐樹被雷劈,那么她的話,自然有人上心。
只是......
這一世還會打雷嗎?
趙晚笙早上從屋里出來,當看到東方那無比燦爛的太陽時,不由得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