咻!
一枚銀光在空氣中一閃而逝。
王二爺前沖的身形猛地一頓,手中的鋼刀“哐當(dāng)”一聲掉落在地。
他雙手捂著喉嚨,眼球暴突,口中發(fā)出“荷荷”的漏氣聲,鮮血順著指縫瘋狂涌出。
噗通!
那一身肥肉重重地砸在地上,抽搐了兩下,便再也沒了聲息。
一針封喉!
“還有誰有異議?”
林澈收回手,目光淡漠地掃視全場。
視線所及之處,那些原本還叫囂著要分家產(chǎn)的長老、管事們,無不噤若寒蟬,冷汗直流。
“沒……沒有異議!”
“我等謹(jǐn)遵先生號令!”
那個之前最陰鷙的族老,第一個反應(yīng)過來,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對著林澈和那個手持令牌的老管家磕頭如搗蒜。
有了帶頭的,剩下的人哪里還敢反抗,紛紛跪了一地。
“很好。”
林澈點了點頭,看向身旁那個激動得渾身顫抖的老管家王歷。
“王歷,接下來的事,交給你了。”
“記住我說的話,兵器鋪、鹽鐵行照舊經(jīng)營,但不得再沾染邪術(shù),不得欺壓良善。”
“每月盈利的三成,送到濟世醫(yī)館。剩下的,足夠你們王家上下富貴一生。”
“若是讓我知道有人陽奉陰違……”
林澈指了指地上的尸體,“這就是下場。”
“是!是!老奴……不,小的明白!小的定當(dāng)為林神醫(yī)肝腦涂地!”
王歷跪在地上,死死攥著那枚令牌,眼中滿是狂熱。
自己這條老命,現(xiàn)在徹徹底底的賣給這位林神醫(yī)了。
……
黃昏時分。
“周家滅了,謝家成了你的運輸隊,李家殘廢,如今王家也成了你的附庸。”
顧紅衣看著林澈的側(cè)臉,語氣復(fù)雜:“林澈,你這算盤打得可真響。這蘭陽縣的黑白兩道,如今怕是都要看你臉色行事了。”
“我只是個大夫。”
林澈淡淡一笑,腳步不停:“大夫治病,講究個環(huán)境。環(huán)境好了,病人才少,我也能清凈些。”
“至于這些身外之物……”
他看了一眼手中的包裹。
“不過是順手收取的診金罷了。”
“診金?”
顧紅衣撇了撇嘴,“你這診金可是夠貴的,都要把蘭陽縣給掏空了。”
兩人一路無話,回到了濟世醫(yī)館。
剛一進(jìn)門,林若雪便迎了上來,看到哥哥平安歸來,小臉上滿是喜色。
“哥!你回來了!餓不餓?我熬了粥!”
“好,正好餓了。”
林澈笑著揉了揉妹妹的腦袋,隨即轉(zhuǎn)頭看向一直跟在身后的顧紅衣。
“顧大小姐,既然事情已了,你這尊大佛,是不是也該回你的鎮(zhèn)妖司了?”
“我不回!”
顧紅衣想都沒想,直接拒絕,然后一屁股坐在了醫(yī)館大堂的椅子上,一副賴著不走的架勢。
“你……”林澈一愣。
“我怎么了?”
顧紅衣理直氣壯地指了指自己的胸口,又指了指胳膊:“我也受傷了好不好?”
“我是為了幫你才受的傷,你是大夫,難道不該負(fù)責(zé)給我治好嗎?”
她一邊說著,一邊捂著胸口,裝出一副虛弱咳嗽的樣子:“咳咳……哎呀,好疼……我不行了,我要暈倒了……”
林澈:“……”
他開啟【破妄】之眼掃了一下。
這女人氣血旺盛得跟頭小老虎似的,哪里有一點受傷的樣子?
頂多就是有些氣血翻涌,調(diào)息一晚就好了。
這分明就是想賴在這里!
“顧大小姐,這里是醫(yī)館,不是客棧。”林澈無奈道。
“我不管!”
顧紅衣?lián)P起下巴,眼中閃過一絲狡黠:“反正我現(xiàn)在動不了了。而且……我覺得你這醫(yī)館風(fēng)水好,適合養(yǎng)傷。”
顧紅衣對眼前這個男人產(chǎn)生了極大的好奇。
而且,直覺告訴她,這蘭陽縣的亂局還沒結(jié)束。
跟在林澈身邊,絕對比待在那個死氣沉沉的鎮(zhèn)妖司要安全,也更有趣。
“想住下也可以。”
林澈看著她那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心中一動,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但我這醫(yī)館床位緊張,收費可不便宜。”
“診金加住宿費,每日……一百兩。”
“還得管飯,我妹妹做飯你也得幫忙打下手。”
“你!你怎么不去搶?!”顧紅衣瞪大了眼睛,一百兩一天?
黑店都沒這么黑!
“不愿意?那請便。”林澈作勢要送客。
“住!我住!”
顧紅衣咬牙切齒,從懷里掏出一張銀票拍在桌上,“這是一千兩!先住十天!本姑娘有的是錢!”
“成交。”
林澈毫不客氣地收起銀票,遞給一旁偷笑的福伯。
“福伯,給顧小姐收拾一間客房。記得,是在前院,別讓她打擾到若雪休息。”
“好嘞!”
看著顧紅衣氣鼓鼓地跟著福伯去前院,林澈眼中的笑意漸漸收斂。
有個玄甲使鎮(zhèn)在醫(yī)館,倒也不是壞事。
至少那些不知死活的宵小之輩,以后想來找麻煩,得先掂量掂量鎮(zhèn)妖司的分量。
……
濟世醫(yī)館。
夜晚。
“喂!那個姓林的,這就是你說的一百兩一天的伙食?”
顧紅衣坐在飯桌前,瞪著眼前的一碗粥和兩碟小菜,一臉的不可置信。
“本姑娘可是交了一千兩銀子的!你就給我吃這個?”
她堂堂鎮(zhèn)妖司玄甲使,顧家大小姐,在哪吃飯不是山珍海味?
這清湯寡水的,打發(fā)叫花子呢?
“愛吃不吃。”
林澈端著兩碗熱氣騰騰的藥膳粥從廚房走出來,神色淡然。
“這粥里加了玉骨草和十年份的雪蓮須,一碗的成本就不下五十兩。你若是嫌棄,可以倒了,但不退錢。”
“什么?玉骨草?”
顧紅衣一愣,低頭仔細(xì)聞了聞,果然在米香中嗅到了一股極淡卻極其精純的藥香。
她嘗試著喝了一口。
暖流瞬間順著喉嚨滑入胃部,緊接著化作一絲絲溫潤的精氣,滋養(yǎng)著她之前被墨靈尸震傷的肺腑。
“好東西!”
顧紅衣眼睛一亮,再也不顧大小姐的形象,端起碗就大口喝了起來,一邊喝還一邊含糊不清地嘀咕:“算你有良心……這錢花得不虧……”
一旁的林若雪看著這一幕,忍不住抿嘴偷笑。
她雖然不知道這位漂亮的紅衣姐姐是什么來頭,但只要是哥哥帶回來的,她都覺得親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