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去秋來,槐木院的槐葉落了又生,轉眼便是一年。
阿佑的身形拔高了不少,面色也褪去了往日的蠟黃,多了幾分少年人的英氣。他手中的木劍,早已被磨得光滑圓潤,每日劈砍撩刺的動作,從最初的生澀僵硬,變得行云流水。更重要的是,他周身的情氣日益濃郁,尋常的草木落葉靠近他三尺之內,都會被一股柔和的力量托住,悄然落地。
這一日,周青云看著阿佑練完一套基礎劍招,放下手中的茶杯,緩緩開口:“你的根基已穩,情劍的雛形已成,是時候下山歷練一番了。”
阿佑握著木劍的手微微一頓,眼中閃過一絲驚喜:“師父,我可以下山了?”
“嗯。”周青云點了點頭,目光望向山腳下的方向,“清溪村的舊址,如今已有人重新定居。前幾日,有村民傳信上山,說附近的黑風寨,有盜匪時常下山劫掠。你去走一趟,記住,情劍之道,重在守護,而非殺戮?!?/p>
阿佑用力點頭,將守心刀佩在腰間,又拿起那柄陪伴了他一年的木劍,躬身行禮:“弟子遵命!定不辱使命!”
周青云看著他堅毅的臉龐,微微一笑,抬手一揮,一道銀金色的流光沒入阿佑的玉佩之中:“這玉佩內,藏著一道我的護身劍氣,若遇強敵,捏碎玉佩便可。但記住,不到萬不得已,切勿動用?!?/p>
“弟子明白!”
阿佑辭別師父,腳步輕快地朝著山下走去。
一路行來,春風和煦,草木蔥蘢。昔日清溪村的斷壁殘垣,如今已被新的屋舍取代,炊煙裊裊,田埂上有孩童追逐嬉戲,依稀能看出幾分往日的生機。
阿佑的眼眶微微泛紅,他站在村口的老槐樹下,看著眼前的景象,心中暗暗發誓:這一次,我一定要護住這里。
他剛走進村子,便聽到一陣驚慌的哭喊聲從村西傳來。
“救命啊!黑風寨的盜匪來了!”
阿佑心中一緊,提劍朝著村西飛奔而去。
只見村口的空地上,十幾個手持鋼刀的盜匪,正圍著幾個村民,滿臉兇相。為首的是一個滿臉橫肉的大漢,手中握著一柄鬼頭刀,厲聲喝道:“識相的,趕緊把糧食和錢財交出來,否則,老子一把火燒了你們的村子!”
村民們嚇得瑟瑟發抖,卻死死護住身后的糧袋,不肯松手。
“住手!”
一聲清喝響起,阿佑手持木劍,快步沖到空地上,擋在了村民面前。
盜匪們循聲望去,看到的是一個不過十三四歲的少年,穿著一身粗布衣裳,手中握著一柄普通的木劍,頓時哄堂大笑。
“哪里來的毛頭小子,也敢管爺爺的閑事?”
“小子,趕緊滾,不然爺爺一刀劈了你!”
為首的大漢更是不屑地撇了撇嘴,提著鬼頭刀,一步步朝著阿佑走來:“小子,看你年紀小,爺爺給你個機會,跪下磕三個頭,爺爺饒你一命?!?/p>
阿佑握著木劍的手緊了緊,眼中卻沒有絲毫畏懼。他想起了師父的教誨,想起了爹娘的慘死,想起了這一年來在槐木院的苦修。
他深吸一口氣,將周身的情氣緩緩提起,木劍橫在胸前,聲音清朗而堅定:“情劍之道,以守護為心。你們若肯離去,我便放你們一條生路?!?/p>
“哈哈哈!”大漢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狂笑一聲,“守護?就憑你這柄破木劍?”
話音未落,大漢猛地揮刀,鬼頭刀帶著凌厲的風聲,朝著阿佑的頭頂劈來。刀風呼嘯,刮得阿佑的發絲亂飛。
村民們發出一陣驚呼,紛紛閉上了眼睛。
阿佑卻神色不變,他看著劈來的鬼頭刀,心中沒有絲毫殺意,只有一股守護的執念。他手腕輕轉,木劍揚起,帶著一股柔和卻不容抗拒的力量,輕輕撞在了鬼頭刀的刀身之上。
“鐺!”
一聲清脆的響聲,大漢只覺一股巨力從刀身傳來,震得他虎口發麻,鬼頭刀竟脫手飛出,哐當一聲落在地上。
他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阿佑:“你……你是什么人?”
阿佑沒有回答,他手中的木劍再次揚起,劍風掃過,帶著濃郁的情氣,朝著那些盜匪卷去。這劍風沒有絲毫殺傷力,卻帶著一股強大的束縛之力,將那些盜匪一個個掀翻在地,動彈不得。
“情劍·守心!”
阿佑低喝一聲,木劍直指為首的大漢,眼中滿是凜然正氣:“再敢作惡,我必不輕饒!”
盜匪們嚇得魂飛魄散,連滾帶爬地撿起兵器,頭也不回地朝著黑風寨的方向逃竄而去。
村民們回過神來,紛紛圍了上來,對著阿佑感激涕零:“多謝少俠!多謝少俠!”
阿佑收起木劍,看著眼前的村民,臉上露出了一抹靦腆的笑容。他低頭看了看腰間的守心刀,刀身上的蓮花圖案,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他知道,這是他第一次,真正用情劍之道,護住了想要守護的人。
夕陽西下,余暉灑在清溪村的屋舍之上,鍍上了一層溫暖的金色。阿佑站在村口的老槐樹下,望著遠方的青冥山,嘴角揚起一抹堅定的笑容。
前路漫漫,守護之心,永不褪色。
情劍的傳奇,正在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