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默哼了一聲,低下頭繼續(xù)看文件,嘴角卻微微上揚。
她以為李劍星是在拿喬,是在跟她**。
殊不知,李劍星手機屏幕上顯示的,根本不是什么游戲或者新聞。
而是一個名為“安居客”的租房APP。
李劍星的手指在屏幕上滑動,目光停留在了一個叫“幸福里”的老舊小區(qū)上。
就在昨天,醫(yī)院那邊來了電話。
妹妹李雅的身體各項指標(biāo)都已經(jīng)恢復(fù)正常。
醫(yī)生說,再觀察兩天就能出院。
既然要出院,總不能帶著妹妹睡大馬路,更不能把妹妹帶到沈玉默的莊園去。
那是沈玉默的家,不是他的。
他和沈玉默之間,說白了是一場交易,雖然摻雜了**和一點點說不清道明的情愫。
但他是個男人。
一個有手有腳、身懷絕技的男人。
吃軟飯這事兒,嘗兩口鮮還行,當(dāng)主食吃,他咽不下去。
三個月的合同期,現(xiàn)在已經(jīng)過了一個月。
剩下的兩個月,他打算把這邊的事兒處理干凈。
等拿到剩下的尾款,他就走人。
“城南,老城區(qū),一樓帶個小門面,樓上住人。”
李劍星看著房源介紹,心里大概有了譜。
那地方雖然破了點,但勝在人流量大,而且離菜市場近,煙火氣足。
最重要的是,有個門面。
他想好了。
他不打算再給誰當(dāng)保鏢,也不想去什么大公司當(dāng)保安。
他要開個醫(yī)館。
名字都想好了,就叫“濟世堂”……俗是俗了點,但好養(yǎng)活。
憑他的醫(yī)術(shù),治個頭疼腦熱、疑難雜癥那是手到擒來。
既能賺錢養(yǎng)家,又能方便照顧妹妹,還能順便修煉古武。
這才是他李劍星該過的日子。
“想什么呢?這么入神?”
沈玉默不知什么時候走了過來,身上帶著一股好聞的香奈兒五號香水味。
她有些好奇地想探頭看李劍星的手機。
李劍星手腕一翻,不動聲色地把手機鎖屏,揣進(jìn)兜里。
“沒什么,看個笑話。”
他站起身,比沈玉默高出一個頭。
那種雄性的壓迫感瞬間籠罩了沈玉默。
沈玉默也沒深究,她伸出手,幫李劍星整理了一下有些褶皺的西裝領(lǐng)口。
動作自然得像個小媳婦。
“今晚既然不去晚宴,那去我家?”
“上次你說想吃的那個蟹黃包,我讓劉媽學(xué)著做了。”
她的眼神里帶著一絲期待,甚至有一絲討好。
在這個商業(yè)帝國里,她是女王。
但在李劍星面前,她只想做個普普通通的女人。
李劍星看著她那雙畫著精致眼線的眼睛。
心里微微動了一下。
這個女人,對他確實沒得說。
要是沒有身世的牽絆,沒有妹妹的拖累,或許就在這軟玉溫香里沉淪下去也不錯。
但他不能。
他是李劍星,是被爺爺寄予厚望的傳人。
他的路,在江湖,在市井,唯獨不在這個充滿了銅臭味的CBD。
“今晚不行。”
李劍星有些硬邦邦地說道。
“我有事,得請個假。”
沈玉默的手僵在半空。
她臉上的笑容凝固了一瞬,隨即又恢復(fù)了那副高冷的模樣。
“什么事?比陪我還重要?”
這話里帶著刺,也帶著醋意。
李劍星沒解釋,只是抓過她的手,放在掌心里捏了捏。
手感很好,軟若無骨。
“私事。”
說完這兩個字,李劍星松開手,轉(zhuǎn)身拿起搭在沙發(fā)上的外套。
“車鑰匙留給你,你自己開車小心點。”
“有事給我打電話,我隨時到。”
這是承諾,也是職責(zé)。
李劍星推門而出,背影挺拔如松,沒有一絲留戀。
沈玉默站在原地,看著那扇關(guān)上的紅木大門,氣得狠狠跺了一下腳。
高跟鞋踩在地毯上,發(fā)出一聲悶響。
“李劍星,你個王八蛋!”
她罵了一句,眼圈卻有些紅。
她突然有一種感覺,這個男人雖然就在她身邊,甚至昨晚還在她床上。
但他就像是一陣風(fēng)。
隨時都會飄走,抓都抓不住。
李劍星出了鼎盛大廈,沒開那輛招搖的奧迪A6。
他掃了一輛共享單車,慢悠悠地騎向城南。
風(fēng)吹在臉上,帶著點咸濕的海味。
這才是濱海市該有的味道。
半個小時后。
李劍星停在了“幸福里”小區(qū)的門口。
這地方確實夠老。
墻皮脫落,電線像蜘蛛網(wǎng)一樣亂拉,樓下幾個大爺正光著膀子下象棋。
一群野貓在垃圾桶旁邊翻食。
雖然亂,但李劍星看著卻覺得親切。
他在山里長大,下山后要么是監(jiān)獄,要么是豪宅,這種接地氣的地方反而讓他踏實。
他在路口買了兩個肉包子,一邊啃一邊按照APP上的地址找。
“4棟101……”
李劍星站在一個卷簾門前。
門上貼著“旺鋪招租”的紅紙,紙都褪色了。
他抹了把嘴上的油,照著上面的電話撥了過去。
“喂,房東嗎?我看那個鋪子……”
十分鐘后。
一個穿著花睡衣、燙著卷發(fā)的大媽踢著拖鞋走了過來。
手里還拿著串鑰匙,走起路來嘩啦嘩啦響。
“小伙子,你要租這兒?”
大媽上下打量了李劍星一眼。
李劍星今天為了見沈玉默,穿的是那套十萬塊的高定西裝。
雖然騎車弄了點灰,但那個質(zhì)感一看就不是便宜貨。
這身行頭出現(xiàn)在這種貧民窟,顯得格格不入。
“對,我想租。”
李劍星把最后一口包子咽下去。
“我看上面寫著帶二樓?”
“帶!當(dāng)然帶!”
大媽眼睛亮了,這可是個大冤種……不,大金主啊。
她趕緊拿鑰匙捅開卷簾門。
嘩啦一聲。
灰塵撲面而來。
李劍星也沒嫌棄,揮了揮手扇開灰塵,走了進(jìn)去。
一樓是個大概四十平的門面,以前好像是個小賣部,貨架還在。
后面有個木樓梯,通向二樓。
二樓是兩室一廳,雖然墻面有些發(fā)黃,但朝南的窗戶很大。
下午的陽光灑進(jìn)來,照得整個屋子亮堂堂的。
李劍星走到窗前,推開窗戶。
樓下是一棵巨大的梧桐樹,樹葉沙沙作響。
以后妹妹可以坐在這個窗前曬太陽,喝藥,看書。
他在一樓擺個診臺,后面放個藥柜。
沒事的時候就在門口擺個躺椅,看來來往往的大姑娘小媳婦……
這畫面,光是想想就覺得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