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子晃了晃,差點沒站穩。
李劍星眼疾手快,一把攬住了她的腰。
很細,也很軟。
“累了?”
李劍星扶著她在沙發上坐下,順手給她倒了杯熱水。
沈玉默接過水杯,手還有點微微發抖。
剛才那一幕,不僅是在跟那些老狐貍博弈,更是在跟過去的自己告別。
那種心理壓力,比跑個馬拉松還累。
“李劍星?!?/p>
沈玉默捧著水杯,抬頭看著他。
“剛才要是他們真的報警怎么辦?”
畢竟李劍星是真的動手打人了,而且打得很重。
李劍星靠在辦公桌沿上,從兜里摸出一根煙,想了想又塞了回去。
“報就報唄?!?/p>
“那個胖子先叫人動手的,我這屬于正當防衛,就像在別墅救你一樣?!?/p>
“再說了?!?/p>
李劍星俯下身,兩只手撐在沈玉默身體兩側的沙發背上,把她圈在自己懷里。
兩人的臉貼得很近。
近到沈玉默能看清他眼睫毛的長度。
“就算真的有事,我也能帶你殺出去。”
“你是我的雇主,只要我還沒死,誰也別想動你一根指頭。”
這話說得很土,甚至有點中二。
但沈玉默聽著,心跳卻漏了半拍。
辦公室巨大的落地窗外,是濱海市繁華的街景。
陽光透過玻璃灑進來,照在兩人身上。
沈玉默看著近在咫尺的這張臉。
不是那種當下流行的小鮮肉,皮膚有點粗糙,下巴上還有點青色的胡茬。
但那種雄性的荷爾蒙氣息,讓她有些迷醉。
“我現在沒錢給你發獎金了?!?/p>
沈玉默突然沒頭沒腦地說了一句。
“那些股東退出來的股份,我要花錢回購,還要填補公司的窟窿。”
“我現在可能比你還窮?!?/p>
李劍星挑了挑眉。
“所以呢?想賴賬?”
“不是賴賬。”
沈玉默放下水杯。
她伸出雙手,環住了李劍星的脖子。
那種微涼的觸感,讓李劍星渾身的肌肉都繃緊了。
“我是想說……”
沈玉默湊到他耳邊,吐氣如蘭。
溫熱的氣息鉆進李劍星的耳朵里,像是有螞蟻在爬。
“我也沒什么能給你的了。”
“只有我自己?!?/p>
“李保鏢,你要不要先預支一點利息?”
李劍星喉結滾動了一下。
這女人,簡直就是個妖精。
昨晚在車里是因為藥性,現在可是大白天,在莊嚴肅穆的總裁辦公室。
那種禁忌感,更讓人上頭。
“這可是你自己說的?!?/p>
李劍星低笑一聲,低頭吻住了那張喋喋不休的紅唇。
這一次,沒有藥性的催化。
只有兩顆同樣孤獨、同樣渴望溫暖的心,在這個充滿了利益算計的大樓頂端,狠狠地撞在了一起。
沈玉默閉上眼睛,笨拙而熱烈地回應著。
去他媽的董事會。
去他媽的鼎盛集團。
這一刻,她只想做一個被保護的小女人。
辦公室的門鎖咔噠一聲被反鎖。
寬大的真皮沙發發出一聲不堪重負的吱呀聲。
窗外的云,似乎都羞得散開了。
接下來的半個月,日子平靜得不像話。
鼎盛集團那場驚心動魄的董事會,像是一場暴雨,洗刷過后只剩下一地雞毛和嶄新的秩序。
沈玉默雷厲風行,把集團上下清洗了一遍。
那些原本蠢蠢欲動的旁系,一個個縮得跟鵪鶉似的,生怕被這位鐵血女總裁揪出來祭旗。
沒有暗殺,沒有綁架,甚至連個碰瓷的都沒有。
李劍星這個天價保鏢,徹底閑了下來。
總裁辦公室里。
午后的陽光有些刺眼,穿過落地窗在地毯上投下一片金黃。
空調溫度打得很低,只有22度。
沈玉默坐在那張寬大的紅木辦公桌后,鼻梁上架著一副防藍光眼鏡,正對著堆積如山的文件批批改改。
她時不時皺眉,時不時舒展。
那只剛才還握著鋼筆指點江山的手,此刻有些發酸地揉了揉脖頸。
下一秒。
一雙溫熱的大手自然而然地搭在了她的肩膀上。
力道適中,按在穴位上帶著一股透入骨髓的暖意。
沈玉默舒服地哼了一聲,像是只被擼順了毛的貓。
她頭也沒回,整個身體向后靠在椅背上,把自己的一半重量都交給了身后那個男人。
“左邊一點,對,就是那兒?!?/p>
沈玉默閉著眼睛,聲音里帶著一股子慵懶的嬌憨。
這種語氣,要是讓外面那些把她當成“滅絕師太”的高管聽到,估計下巴都能掉地上。
李劍星熟練地按揉著她的肩頸穴。
他是中醫圣手,這點推拿手法對他來說是大材小用。
看著沈玉默那張卸下防備的側臉,李劍星心里卻在盤算著別的事。
這半個月,他和沈玉默的關系越來越模糊。
白天是保鏢和雇主,晚上有時候是司機,有時候……是別的。
沈玉默似乎已經習慣了他的存在。
習慣到她覺得,這就是理所應當的。
她沒發現,現在的鼎盛集團,哪怕是一只蒼蠅飛進來都要經過三道安檢。
她根本不需要一個也是古武高手的貼身保鏢了。
但她沒提解約,也沒提讓他走。
反而像是要把他拴在褲腰帶上,去哪都帶著。
李劍星的手指順著她的脖頸滑到肩膀,幫她理了理有些凌亂的衣領。
“好了,再按骨頭都要酥了?!?/p>
李劍星收回手,走到旁邊的沙發上坐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茶早就涼了。
沈玉默睜開眼,有些意猶未盡地扭了扭脖子。
“今晚有個慈善晚宴,你陪我去?!?/p>
她拿起筆,又恢復了那副公事公辦的口吻,但眼神卻往李劍星身上瞟。
“不去?!?/p>
李劍星拒絕得干脆利落。
“那種場合,一堆人端著紅酒裝模作樣,我看著腦仁疼。”
“況且現在的安保級別,誰敢動你?”
沈玉默筆尖一頓。
她抬起頭,似笑非笑地看著李劍星。
“你是保鏢,雇主的話都不聽了?”
“合同里寫了,我有權拒絕非安保性質的社交活動?!?/p>
李劍星翹起二郎腿,從兜里掏出手機劃拉著。
沈玉默被噎了一下。
要是換個人敢這么跟她說話,早就被保安扔出去了。
但對李劍星,她發不出火。
甚至心里還有點受虐傾向般的竊喜。
這男人,就是跟那些點頭哈腰的軟骨頭不一樣。
“行吧,不去就不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