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劍星把手里的東西放下。
他看了霍晴一眼。
眼神里帶著幾分無奈。
這大小姐,肯定又說什么虎狼之詞了。
霍晴被他看得有點心虛,把腿放了下來,稍微坐正了一些。
“看什么看?人家給你送愛心便當來了,還不趕緊接著?”
霍晴酸溜溜地說道。
李劍星沒理她,轉頭看向蘇晚晴。
“別聽她胡說八道。”
他指了指那兩袋東西。
“她是病人,昨天剛治好,沒衣服穿。”
這一解釋,直白,干脆,毫無情商。
但在這種時候,卻意外的有效。
蘇晚晴愣了一下,淚眼朦朧地看著李劍星。
“病人?”
“嗯。”
李劍星拿起那個裝衣服的紙袋,直接丟到了霍晴懷里。
“進去換上。”
“還有你說的那個……我也買了。”
李劍星的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
霍晴接住袋子,往里一看。
不僅有外套褲子,還真有一套黑色的蕾絲內衣。
雖然不知道尺碼對不對,但這直男居然真的去買了?
霍晴的臉一紅,心里的那點醋意瞬間消散了不少。
她抱著袋子站起身,經過蘇晚晴身邊的時候,腳步頓了一下。
“聽到了吧?我是病人。”
她在蘇晚晴耳邊輕聲說道。
“不過……治病的過程,確實挺激烈的。”
霍晴毫不在意李劍星扯的謊,甚至還接著說了下去。
說完,霍晴也不管蘇晚晴那再次瞪大的眼睛,扭著腰鉆進了那個狹小的衛生間。
砰。
衛生間的門關上了。
屋子里只剩下李劍星和蘇晚晴兩個人。
李劍星嘆了口氣,拉過一把椅子坐下。
“坐吧。”
他指了指剛才霍晴坐過的位置。
蘇晚晴有些局促地坐下,眼神還是忍不住往衛生間那邊瞟。
“劍星哥……你們真的……”
“真的在治病。”
李劍星打斷了她的話,語氣不容置疑。
蘇晚晴看著李劍星那坦蕩的眼神,心里的石頭稍微落下了一點。
但隨即又升起一股新的危機感。
那個女人太漂亮了。
而且那種成熟女人的風情,是她這個還沒出校門的大學生完全比不了的。
最重要的是,他們住在一起。
哪怕只是為了治病。
“這是我做的紅燒肉……”
蘇晚晴把那個粉色的飯盒推了過去,試圖轉移話題,也試圖宣誓一下自己的存在感。
“還有這個,是我哥讓我帶給你的。”
她從包里拿出一張金色的請柬。
“這周五,濱海市的慈善晚宴。”
“我哥說你應該會用的上。”
李劍星掃了一眼那張請柬。
沒有伸手去接。
這種上流社會的聚會,他向來不感興趣。
“沒空。”
拒絕得干脆利落。
蘇晚晴有些著急,“可是……可是聽說這次晚宴上會有很多珍稀藥材拍賣,說不定有你需要的……”
李劍星的手猛地一頓。
珍稀藥材?
今晚黑市剛有雪蓮子的消息,周五的慈善晚宴也有藥材拍賣?
這濱海市的水,看來是越來越渾了。
就在這時,衛生間的門開了。
換好衣服的霍晴走了出來。
簡單的白襯衫,牛仔褲。
明明是李劍星在地攤上隨便買的便宜貨,穿在她身上卻硬是穿出了高定大牌的感覺。
那是骨子里透出來的高級感。
霍晴甩了甩還帶著水珠的頭發,看著桌上的請柬,眼睛亮了一下。
“慈善晚宴?”
她走過來,拿起那張請柬看了一眼,然后笑盈盈地看向蘇晚晴。
“正好,我也要去。”
“不如,我們一起?”
雖然是問句,但那語氣里,卻帶著一股不容拒絕的霸道。
李劍星看著這兩個女人。
一個是濱海大學的校花。
一個是海外財閥的大小姐。
兩個人中間,夾著一張請柬,還有一盒紅燒肉。
這畫面,比剛才更詭異了。
李劍星揉了揉眉心,只覺得頭疼。
這雪蓮子還沒到手,麻煩倒是先找上門了。
屋內氣氛有些僵硬。
蘇晚晴手里的粉色飯盒都要被捏變形了。
她看著霍晴那副女主人的做派,心里堵得慌。
尤其是那句“治病過程挺激烈”,像根刺一樣扎在她心口。
李劍星看著眼前這兩個女人,覺得比在山上跟那群老狼搏斗還累。
不能再這么耗下去了。
“行了。”
李劍星站起身,打破了僵局。
他走到桌邊,伸手拿過那盒紅燒肉。
“肉我收下了,正好餓了。”
蘇晚晴猛地抬頭,眼里閃過一絲希冀。
李劍星接著拿起那張請柬,揣進兜里。
“晚宴的事,我會考慮。”
說完,他看向蘇晚晴,語氣平淡卻透著一股不容拒絕的意味。
“你先回學校吧,這里不適合你待太久。”
蘇晚晴咬了咬嘴唇。
這已經是逐客令了。
雖然李劍星收下了東西,但態度很明確——不想讓她卷進這亂七八糟的局面里。
“那……那你記得趁熱吃。”
蘇晚晴強忍著眼淚,最后看了一眼穿著白襯衫的霍晴,轉身跑了出去。
背影有些狼狽。
霍晴看著門口,哼了一聲,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
“算你識相,沒被這朵小白花給迷住。”
李劍星沒理她,打開飯盒,夾了一塊紅燒肉塞進嘴里。
味道有點甜,膩得慌。
“晚上我要出去,你在家鎖好門。”
李劍星一邊吃一邊說,眼神卻透過窗戶,看向遠處陰沉的天空。
真正的硬仗,在晚上。
夜幕降臨,濱海市的霓虹燈把天空染成了暗紅色。
晚上八點五十。
李劍星出現在城南的一家廢棄修車廠外。
這里就是濱海地下的黑市入口。
沒有邀請函,進不去。
但這對李劍星來說不是問題。
兩分鐘后,一個滿臉橫肉的守衛軟綿綿地倒在陰影里,身上的通行證到了李劍星手里。
他把帽檐壓低,混進了人群。
地下空間很大,空氣里彌漫著劣質煙草和汗臭味。
中間搭了個簡易的高臺,四周坐滿了人。
有西裝革履卻眼神貪婪的商人生意人,也有渾身紋身滿臉兇相的江湖混子。
所有人的目光都盯著臺上。
九點整。
一個穿著唐裝的中年人走了上來。
手里捧著一個紫檀木的盒子。
“各位,廢話不多說。”
中年人打開盒子,一股寒氣冒了出來。
“天山雪蓮子,起拍價,八百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