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凡停下腳步，轉過頭，臉上掛著招牌式的和善笑容。

“曹縣尉還有事？”

看著那張可惡的笑臉，曹彥章的拳頭握了又松，松了又握，最終，他像是泄了氣的皮球，從懷里掏出了兩個精致的瓷瓶，重重地拍在桌上。

“丹方沒有！”

“這里面，是剩下的春仙丹和月神丹！”

曹彥章的聲音嘶啞，帶著一絲不甘和屈辱。

“東西可以給你看，但看完，你必須告訴我，這一切的背后，到底是誰在搞鬼！”

“只能說盡量了。”

張凡干脆利落地應下，毫不客氣地走上前，將兩個瓷瓶收入囊中。

他先是拔開了裝有春仙丹的瓶塞，一股濃郁而奇異的藥香瞬間飄散出來。

瓶子里裝著十來顆赤紅色的小藥丸，看起來就不是什么正經東西。

他的手指剛一觸碰到藥丸，系統面板便自動浮現。

【名稱：春仙丹】

【品階：二品】

【屬性：服用后，六個時辰內龍精虎猛，氣血奔涌。對玩家效果大打折扣】

【負面效果：長期服用，將在體內積累丹毒，損傷心脈腎臟，折損壽元。】

【備注：虎狼之藥，非天賦異稟者，慎用。你懂的。】

果然是這種東西。

張凡心中了然，又打開了另一個更為精致的玉瓶。

玉瓶里只有兩顆龍眼大小的丹藥，通體潔白如玉，表面仿佛有月華流轉，一看就非凡品。

【名稱：月神丹】

【品階：四品】

【屬性：服用后，可永久增加【根骨】 3。】

【負面效果：此丹藥力霸道，服用后將強行抽取宿主半數精血，用于易經洗髓，重塑根骨。此過程無知無覺，正常人不會察覺。但體虛者、中毒者、氣血虧空者服用，有昏迷的風險。只生效一次。】

【備注：月神廟的鎮廟之寶丹，傳聞不僅能重塑根骨，更能助人延續香火。但天之道，損有余而補不足，想要得到，總得付出點什么。】

張凡看完屬性，心中再無半分疑惑，但他心動了。

一次能增加三點根骨的寶藥啊。這可是真正的好東西。

【月神丹】，本身就是易經洗髓大補藥。

對一個健康人來說，是脫胎換骨的機緣，

可對一個體內早已被【五毒散】和【春仙丹】的丹毒掏空了身子的曹子云來說，這無異于催命符。

那所謂的抽取半數精血，可能就是要了他的命！

“曹縣尉，這枚【月神丹】，是在令郎死前，才給他服下的吧？”張凡抬起頭，語氣平靜地發問。

曹彥章只能無奈的點頭。

他沒有回答，但那絕望的表情，已經說明了一切。

“那么，”張凡將那瓶春仙丹拿在手里掂了掂，“這個，又是出自哪位高人之手？”

這個問題，曹彥章猶豫了。

他如果不把所有事情都說出來，眼前這個小子，絕對不會告訴他最后的真相。

“是……”曹彥章很難以啟齒，畢竟他做下的陰暗事情。

“黃師道！”

“百草樓的那個黃丹師？！”

而張凡，在聽到這個名字后，先是愣了一下，隨即，一個沒忍住，哈哈大笑起來。

“哈哈……哈哈哈哈！”

笑聲在空曠的偏廳里回蕩，顯得格外突兀和刺耳。

曹彥章猛地抬起頭，那張臉上寫滿了錯愕與不解，甚至還有一絲被羞辱的憤怒。

“你笑什么？！”

他搞不明白，自己已經把最大的秘密都說了出來，換來的不是對方的分析和解答，反而是如此肆無忌憚的嘲笑？

“我笑什么？”張凡好不容易止住笑。

他看著一臉懵圈的曹彥章，憐憫地搖了搖頭。

“曹縣尉啊曹縣尉，我笑你被人賣了，還在幫人數錢啊。”

“什么意思？”曹彥章的心里咯噔一下，一股不祥的預感涌上心頭。

“你可知道，這位為你兒子煉制虎狼之藥的黃丹師，是什么人？”張凡不答反問。

“他……他不就是百草樓的首席藥師嗎？”

“首席藥師？”張凡的笑容里帶上了一絲嘲諷，“他還有一個身份，是九扇門在清河縣的重點監察對象。”

“九扇門？！”

聽到這個，曹彥章瞬間懵了！

他身為一縣之尉，自然知道九扇門是何等恐怖的存在！

黃師道，竟然是九扇門盯上的人？！

“不可能！這不可能！”曹彥章失聲吼道，他無法接受這個事實，“他為我曹家煉制丹藥多年，兢兢業業……”

“所以啊，你們全都遭道了。”張凡攤了攤手，打斷了他的話。

“一個被九扇門‘藥門’盯上的藥師，你覺得他煉出來的丹藥，會是能隨便吃的東西嗎？”

“你兒子體內的【五毒散】應該沒問題的。可他偏偏又服用了黃師道的【春仙丹】，這案子不用查也罷……”

張凡走到曹彥章面前，肯定地說道。

“這根本不是什么意外，這是一場精心策劃的謀殺。”

“而你，曹縣尉，就是親手給你兒子喂下毒藥的……幫兇。”

“不——！”

曹彥章發出一聲凄厲的咆哮，他再也承受不住這接二連三的打擊，一口鮮血猛地從嘴里噴了出來，濺滿了整個地面。

他那高大的身軀劇烈地顫抖著，雙目圓瞪，死死地盯著張凡，喉嚨里發出嗬嗬的聲響，像是瀕死的野獸。

“是……是他……是黃師道……”

“他為什么要這么做……為什么……”

張凡冷眼看著他，心中沒有半分同情。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若不是曹彥章自己貪婪霸道，又怎么會落入別人的圈套？

“為什么？”張凡直起身子，慢悠悠地說道，“這就要問你自己了，曹縣尉。”

曹彥章的身體一僵，腦海中瞬間閃過無數個念頭。

他為官多年，樹敵無數，可誰有這么大的能力，能布下如此精妙的連環殺局？

突然，一個名字浮現在他的腦海，讓他的瞳孔驟然收縮！

“白……白蓮教！”

“沒錯，就是他們！”曹彥章好像想到了什么。“前些日子，我帶人清理了幾處窩點！一定是他們！是他們在報復我！”

張凡看著他那副癲狂的樣子，也懷疑了。

難道說，黃師道也是白蓮教的人？

這個局，從頭到尾，都是白蓮教布下的？

PS：感謝木子-時傾的催更符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