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我了!”
一個ID叫【狂刀戰狼】的壯漢玩家搶先一步,他從兵器架上抽出兩把長劍,在手里掂了掂,滿臉自信。
“不就是左右互搏嗎?老子玩游戲,微操都是頂級的,這有何難?”
他說著,便擺開了架勢。
左手一劍橫削,右手一劍直刺!
想法是好的,可兩只手根本不聽使喚。
左手的劍剛揮到一半,右手的劍就因為分心而軟了下來,劍尖一歪,差點戳到自己的大腿。
“當啷!”
兩把劍笨拙地撞在一起,發出刺耳的聲響。
【狂刀戰狼】的臉瞬間漲成了豬肝色,他試了幾次,結果都是一樣,要么是手忙腳亂,要么是雙劍打架,最后只能灰溜溜地把劍放了回去,在眾人的哄笑聲中鉆進了人群。
“看起來很簡單啊,看我的!”輪到ID叫【劍舞紅塵】的女玩家走了出來,她看起來頗有幾分高手的風范。
她拿起雙劍,深吸一口氣,閉上了眼睛。
再次睜開時,她嬌喝一聲,雙劍同時舞動。
這一次,比剛才的【狂刀戰狼】要好上不少,至少雙劍沒有打架。
但明眼人都能看出來,她所謂的“一心二用”,不過是讓兩只手做著一模一樣的對稱動作,像是照鏡子一樣,根本談不上“互不干擾”。
舞了不到半分鐘,動作開始變形,完全亂比劃了。
最后無奈地停了下來,搖著頭退到了一邊。
接連兩個人的失敗,讓在場眾人對這測試的難度,有了更直觀的認識。
周通臉上的譏諷之色更濃了。
他看向張凡,拖長了語調:“小子,看到了嗎?現在滾回去,給本官磕三個響頭,自斷一臂,本官還能饒你一命!”
全場的目光,再次聚焦在張凡身上。
張凡沒有理會他,從架子上取下了兩把長劍。
劍身入手,傳來一絲冰涼的觸感。
他沒有急著開始,只是閉上眼睛,靜靜地站著。
“故弄玄虛!”周通不屑地撇了撇嘴。
就在他話音落下的瞬間,張凡的眼睛,猛然睜開。
動了!
他左手的長劍,如同一縷清風,輕柔地向前遞出,劍尖劃出一道圓潤的弧線,緩慢而沉穩,帶著一股守拙的韻味,仿佛在身前布下了一道密不透風的墻。
而在同一時間,他右手的長劍,卻化作了一道迅捷的電光!
“嗤!”
銳利的破風聲響起,右劍如毒蛇出洞,以一個極其刁鉆的角度,向前猛然刺出!
一慢,一快。
一守,一攻。
一柔,一剛。
兩種截然不同,甚至完全相悖的劍法,在同一個人身上,在同一時刻,完美地展現了出來!
左手的劍,還在畫著那個未完的圓。
右手的劍,卻已經完成了三次迅猛的刺擊,帶起三道尖銳的嘯音!
整個前院,落針可聞。
所有人的都驚訝的地盯著場中那個舞劍的身影。
之前的嘲笑、譏諷、不屑、擔憂……所有的情緒,在這一刻,都被震撼取代。
周通臉上的笑容,徹底僵硬,變成了活見鬼一般的驚駭。
趙山河那蒲扇般的大手,下意識地攥緊,指節因為過度用力而泛白。
柳長青那一直掛在臉上的和煦笑容,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前所未有的凝重。
雨夜不帶傘,他感覺自己的大腦一片空白,只是本能地喃喃自語:“這……這他媽的……還是人嗎?”
張凡的動作沒有停。
他的身體在院中緩緩移動,左手的劍圓轉如意,生生不息,仿佛構建了一個獨立的世界。
而右手的劍,則在這個世界之外,不斷地劈、刺、撩、斬,每一招都快如閃電,狠辣無比。
和諧,又矛盾。
優雅,又暴烈。
這一幕,徹底顛覆了在場所有人對雙手劍的認知。
“夠了。”
一個蒼老卻中氣十足的聲音,從內院的方向傳來。
眾人循聲望去,只見一個身穿灰色道袍,鶴發童顏,仙風道骨的老者,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了內院的月亮門前。
他看著張凡,那雙渾濁的老眼里,迸射出驚人的光彩。
“小兄弟,你叫什么名字?”
張凡停下動作,雙劍歸于平靜,他對著老者拱了拱手。
“晚輩,凡塵。”
老者撫掌大笑,連說了三個“好”字。
“好!好一個凡塵!”
“我太極門立派百年,你是第四個,有一心二用之人!”
“從今日起,你便是我們太極門的人了!”
話音落下,全場嘩然。
整個太極門前院,在經歷了短暫的停滯后,徹底沸騰了。
“通過了?他真的通過了?”
“天啊!三年了!整整三年沒人能通過的測試,就這么讓他給過了?”
“一心二用……他真的能一心二用!這還是人嗎?”
人群炸開了鍋,所有人的臉上都寫滿了難以置信。
他們親眼見證了一個天才的誕生。
周通臉上的血色,在這一刻褪得干干凈凈,那副驚駭的表情凝固在臉上,同時瞬間陰沉的可怕。
不可能!
這絕對不可能!
他怎么可能通過!
趙山河興奮放聲大笑,笑聲里充滿了暢快與自豪。
“好!好小子!還真厲害啊!”
柳長青臉上的玩味也終于收斂,他看著院中那個持劍而立的身影,眼神里第一次出現了鄭重。
雨夜不帶傘張大了嘴巴,感覺自己的世界觀被按在地上反復摩擦。
“他難道是死亡江湖追著喂飯的男人嗎?”
他覺得自己之前勸說張凡的話,就像一個天大的笑話。
在全場的喧囂中,那鶴發童顏的老者緩步走到張凡面前,臉上帶著欣賞的笑意。
“老夫龐青云,忝為太極門大師兄。小兄弟,從現在起,你就是我太極門的弟子了。”
龐青云!
這個名字一出,人群中又是一陣騷動。
這可是太極門門主張松溪的大弟子,清河縣真正的大人物!
他竟然親自出來,宣布這個結果!
這分量,太重了!
“周大人,”柳長青的聲音不合時宜地響了起來,“茶,還沒涼呢。”
趙山河也走了過來,他比柳長青直接得多,盯著周通,甕聲甕氣地喝道:“周通!你剛才說什么來著?磕頭道歉?名字倒過來寫?怎么著,現在是準備賴賬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