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凡端著茶杯的手頓了一下。

趙山河壓低了聲音，快速說道：“就在今天下午，整個清河縣的江湖圈子，突然傳開了一個消息。”

“說你，杏花村的藥師凡塵，身上懷有重寶——百年靈芝寶藥。”

張凡的臉色，徹底沉了下去。

“是白蓮教？”

“除了那幫藏頭露尾的鼠輩，還能有誰！”趙山河一拳砸在桌子上，震得茶杯都跳了起來。

他看著張凡，憂心忡忡地問：“現在整個縣城的亡命徒，眼睛都盯著你。老弟，你打算怎么辦？”

“要不，你先在我的武館里住下？”

趙山河提出了一個建議。

“這里畢竟是鐵砂掌武館的地盤，你兄弟在清河縣也算有幾分薄面，只要你待在武館沒人會敢動你。”

張凡也考慮著趙山河的話，剛才縣尉單獨召見就知道事情不簡單了。

“白蓮教這幫孫子，還真是看得起我。呵呵。”

他現在就像是抱著金元寶的小孩子，路過清河縣，恐怕但凡有點私心的都想上前來搶了。

趙山河看著他居然還笑得出來，也是一愣，隨即重重地嘆了口氣。

“老弟，這可不是開玩笑的。”

“我知道。”

張凡收斂了笑容，他比誰都清楚眼下的處境。

硬闖？

別說整個縣城的亡命徒了，就剛才那個縣尉，他都逃不過。

他再自信，也不會覺得自己能單挑一個縣的江湖亡命徒。

張凡他很惜命的。

“趙大哥。”

張凡抬起頭，看著趙山河，臉上露出了幾分不好意思的笑容。

“你這武館……還缺不缺看門的？管飯就行。”

趙山河被他這突如其來的一句給問懵了，反應過來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一巴掌拍在張凡的肩膀上。

“好小子！我還以為你要跟我說‘雖千萬人吾往矣’呢！你這個反應，對！太對了！”

他欣賞地看著張凡。

“能屈能伸，才是好漢！那些一根筋的莽夫，墳頭草都三尺高了！”

趙山河臉上的憂色散去了不少，只要張凡不犯傻，事情就好辦。

“你放心住下！”

他拍著胸脯保證。

“只要你在我這鐵砂掌武館里，我敢保證沒人敢動你一根汗毛！但出了這個門，特別是晚上，或者出了城，你自己就得千萬小心了。”

“我明白。”

張凡點了點頭。

欠人情就欠人情吧，總比被人剁成肉醬強。

他現在需要時間，需要一個安全的角落，讓他能喘口氣，然后想辦法破局。

“對了，趙大哥，我這次來，還有一件正事。”

張凡指了指旁邊一直安靜站著的鐵柱。

“鐵柱拜師的事……”

“哈哈哈，這事我一直惦記著呢！”

趙山河看向鐵柱，越看越滿意。

“明天！就定在明天上午，我召集武館所有弟子，正式開香堂，收鐵柱為我趙山河的親傳弟子！”

他看著鐵柱，神色變得鄭重。

“鐵柱，你可愿意？”

鐵柱看了看張凡，見張凡對他點頭，他才“噗通”一聲單膝跪地，對著趙山河抱拳，甕聲甕氣地吼道：

“弟子鐵柱，愿意！”

“好！好！好！”

趙山河連說三個好字，親自將鐵柱扶了起來。

事情談妥，張凡心里的石頭也落了一半。

可另一半，卻懸得更高了。

他現在是安全了，但這種安全是被動的，是寄人籬下的。

他不喜歡這種感覺。

“趙大哥，那我今天就先在武館叨擾了。”

張凡站起身。

“我趕了一天路，有些乏了，想先去休息一下。”

“行，我這就讓人給你和鐵柱安排兩間上房！”

趙山河也沒多想，立刻叫來一個弟子，帶著兩人往后院客房走去。

路上，鐵柱跟在張凡身邊，有些不安地小聲問：

“凡塵哥，我是不是給你添麻煩了？”

他雖然憨，但不是傻，也聽出了趙山河話里的兇險。

“說什么傻話。”

張凡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以后就是三品武者的親傳弟子了，是我傍上你了才對。以后哥在外面被人欺負了，就報你的名字。”

鐵柱被他逗得嘿嘿直笑，心里的不安也散去了。

來到客房，張凡關上門，做的第一件事不是休息，而是直接選擇了下線。

……

意識回歸身體，張凡從沙發上坐了起來。

公寓里一片安靜，窗外的城市已經華燈初上。

他沒有片刻耽擱，第一時間就摸出了那部黑色的特勤手機。

游戲里的水太深，他現在這點實力，根本趟不動。

他必須搖人！

他加入特勤九局，可不是為了當個編外人員，光拿工資不干活的。

關鍵時刻，組織的能量必須得用上。

他熟練地解鎖手機，正準備撥通王建國的加密號碼。

手指停在了屏幕上方。

他忽然想起了另外一件事。

昨晚，他提交的那份關于“根骨”屬性的重大發現。

按理說，這種顛覆性的情報，應該會在九局內部掀起軒然大波才對。

怎么到現在一點動靜都沒有？

王建國也沒聯系他，貢獻點和權限獎勵更是影子都沒見著。

張凡心里泛起一絲疑惑，他點開了第九處的內部數據庫APP，直接進入“我的提交”頁面。

頁面加載出來。

一片空白。

“嗯？”

張凡皺了下眉頭，以為是網絡延遲或者系統bUg。

他退出去，刷新了一下，重新進入。

結果，還是一片空白。

就好像，他從來沒有提交過任何東西一樣。

張凡不信邪，又點開主頁的搜索功能，輸入了關鍵詞。

“根骨。”

搜索結果：0。

“演武上限。”

搜索結果：0。

“凡塵。”

搜索結果：0。

張凡靠在沙發上，一動不動，只有手指還在機械地刷新著頁面。

一次，兩次，三次……

結果沒有任何改變。

他昨晚花費心思編輯的那篇帖子，那份他自認為足以換取海量貢獻點的重磅情報，就這么憑空消失了。

消失得無影無蹤，連一絲痕跡都沒留下。

如果不是他清清楚楚地記得每一個步驟，每一個字，他甚至都要懷疑，昨晚的一切是不是自己因為太過疲憊而產生的幻覺。

一股寒意，順著他的脊椎慢慢爬了上來。

這比在游戲里被整個縣城的亡命徒盯上，還要讓他感到不安。

帖子呢？

我的帖子……去哪了？

PS :感謝用戶20711076、愛吃……小夕的催更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