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桂芬五花大綁,她脖子上還套個豬蹄扣,她撲通一聲就跪下了,她這么一跪豬蹄扣立刻收緊,勒得她直翻白眼兒。
“當(dāng),當(dāng)當(dāng)家的,大妮兒她爹,你行行好,饒了我吧,我以后再也不扯犢子了,我明天就用針把下面縫上,你放心吧,我以后好好跟你過日子。”
王天和一句求饒的話說不出來,他多少還有點羞恥之心,只是一個勁兒的用頭腦袋去撞地,撞得砰砰直響。
一旁站著的親戚朋友和鄰居也都愣住了,他們沒想到,這個閆懷文竟然會這么狠,不光是把這對狗男女扔到夾皮溝,就連他的父母兄弟一起都過去,可想而知,這父母兄弟要是知道自己是因為受到連累,才被送到勞改農(nóng)場改造的,那不得把這對狗男女給千刀萬剮了
王桂芬可以不在乎自己,但是她不能不在乎自己的爹娘和兩個兒子呀,她一個勁兒的給閆懷文磕頭求饒,現(xiàn)在她后悔死了。
這件事兒也就是發(fā)生在這個年代,法律有很多管不到的地方,要是放在后世,頂多是離個婚而已,最不濟,賠倆錢兒就算完事兒。
也不知道這是時代的進(jìn)步,還是法律的退步,法律為了所謂的人權(quán),居然能保護(hù)搞破鞋的男女,說明了一個問題,制定這一條法律的人,本身就是為了自己搞破鞋而埋下的伏筆。
閆懷文的心里現(xiàn)在十分的暢意,被打死的委屈,一掃而空,他對那兩個公安說道。
“小劉、小王,你們帶著林場的民兵,把該抓的人都抓了,然后連夜送到夾皮溝……”
閆懷文轉(zhuǎn)頭對民兵隊長說道。
“老王,順便拿幾條煙和酒,送給你大舅哥,讓他對這對狗男女都關(guān)照關(guān)照。”
民兵隊長皮笑肉不笑的瞅了一眼王桂芬和王天和,然后咧嘴一笑。
“放心吧,他們能活過今年的冬天,算是命大。”
王桂芬再也忍不住了,拼命的沖著王天和喊道。
“艸你瑪?shù)拢銈€大傻逼,放著好日子不過,非得找我扯犢子,這回可好?扯到大牢里去了,你也不吭個氣兒,我怎么看上你這么一個慫逼?就算是死了,到閻羅殿,我特么也得憋屈死……”
王天和早就被打懵了,幾個大小伙子沒輕沒重的打了他十幾分鐘,現(xiàn)在肋骨都折了兩根,他一喘氣兒,肺子里呼啦呼啦直疼。
他倒是想求饒,可實在不知道怎么開口,要說他這個表哥對他可真不錯,從農(nóng)村給拽上來,到工廠當(dāng)個工人,結(jié)果自己報恩的手段就是給表哥送頂帽子,碧綠碧綠的,
他還沒注意到,我一直在旁邊搖頭,王天和的命運已經(jīng)完全改變了,他媳婦兒的娘家也跟著一起發(fā)配,結(jié)果到了卡車上一看他就傻了,還沒等到夾皮溝,路過一棵大樹的時候,他就對準(zhǔn)那個枯樹枝,跳了過去,活活的扎穿了喉嚨,愣是憋死,疼死在了樹底下。
至于王桂芬,這女人的生命力真是旺盛,八七年從夾皮溝勞改農(nóng)場被釋放,無家可歸,兒子也不要她,老爹老娘也不要她,她只能躲在山洞里茍延殘喘,結(jié)果有一個下雨的夜晚,幾只餓狼鉆到山洞里,把她給咬死了,尸體也被吃了一大半,這也許就是她的報應(yīng)吧……
該押走的人都押走了,親戚朋友也都散了,再呆下去也沒意思,閆懷文坐在凳子上低著頭抽煙,我過去拍拍閆懷文的肩膀,
“閆叔,老仙兒讓我告訴你一句話,叫塞翁失馬焉知非福,看著就是個壞事兒,但是你過不了倆月,就能娶到一個黃花大閨女,然后給你生下了一對雙兒……”
閆懷文一聽,抬起頭,眼珠子都亮了,他連忙抓住我的手問道。
“小子,老仙兒是這么說的嗎?”
我暗暗嘆了口氣,我哪能告訴他是我自己看的呀,閻懷文抓著我的手,來到了吉普車旁,打開吉普車的后備箱,從里面拿出一個軍用挎包扔在我懷里,
他咧著大嘴說道。
“兄弟,啥也別說了,以后你就是我兄弟,你有任何事兒找到大哥我,我頭拱地兒都給你辦到,這有點兒錢兒,你也別嫌少,給老仙兒多買點兒紙和香,替大哥我說兩句好話,中不?”
我抱著鼓鼓囊囊的挎包,心里都樂開花了,這包里錢指定不能少了,出了閻懷文的家,我找了個沒人的角落,打開挎包一看,
五捆大團結(jié),每一張都散發(fā)著油墨香,從這兒就可以想象得出閻懷文這家伙有多少外撈了,
有了這個錢,我的腰桿也直了不少,要說這有錢,就給人仗腰眼子,當(dāng)時我感覺就與眾不同了,好像絕大多數(shù)人都不配跟我吃飯。
有了錢第一件事兒必然是消費,我愛抽煙,但是我抽煙的檔次非常高,我上輩子學(xué)抽煙的時候,就是從華子開始抽起,后來什么天之葉,尊尚5000,最后只抽兩萬一條的利群富春山居。
既然我有錢了,必須先弄一條華子嘗嘗,現(xiàn)在是八零年,好多日用品的票據(jù)已經(jīng)取消,到八三年取消糧票油票,八四年在深圳取消了一切票據(jù),所以現(xiàn)在買東西不用票的,頂多是多掏點錢而已。
我先上百貨大樓,在華夏黃金專柜,花了一千八百塊錢,給我媽買了一條金項鏈,我媽這一輩子念叨最多的就是,嫁給你爹這老王八犢子,彩禮只有六塊錢,連床像樣的被子都沒有,當(dāng)了一輩子工人,連個項鏈都沒給她買過。
等到后來,我整整買了一個金店送給她,可是看她的表情,并不是十分高興,我這時才明白一個道理,所謂的戴金項鏈,不是給自己看的,是要拿到小姐妹和同事面前顯擺的,如果不顯擺,其實帶不帶就無所謂了。
盡管現(xiàn)在的衣服在我看來土的要命,但我還是買了一大堆,最后買了一輛二六鳳凰自行車,還有一臺熊貓二十一寸彩色電視,這才雇了一個倒騎驢往家倒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