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姝妤瞳孔驟縮,直接用手擋住了自己的眼睛,“你脫什么?你簡直無恥蕭璟塵。”
而蕭璟塵只是勾唇低笑,還在一步步逼近她,“不是說了嗎?衣衫濕了,自然要換啊。”
那語調慢條斯理,帶著一絲惡劣的反問,“倒是你,你怕什么?”
“孤換個衣衫而已,你慌什么?又在想什么?”
“誰怕你!誰想呢?”溫姝妤咬牙切齒,視線緊緊盯著地面,不敢偏移半分,“新衣衫呢?趕緊穿上。”
“新衣衫?”蕭璟塵像是聽到了什么有趣的話,忽然俯身湊近,溫熱的呼吸掃過她的耳垂,“你不給,孤穿什么?”
他話還未說完,手臂已經環過她的腰肢,將人往后一帶,堅實的胸膛便貼上了她緊繃的脊背。
溫姝妤渾身一僵,手肘突地向后擊去,氣得牙根都在癢,“放開。”
蕭璟塵早有預料,松開她,直接偏移了一寸,輕松躲開了。
溫姝妤閉著眼,憑記憶彎腰撈起了地上那件微濕的里衣,從儲物袋中拿出了一張干燥符。
將衣衫弄干后,狠狠地朝他擲去。
“先穿上,我就沒見過你這么不要臉的人!”
一聲悠長的笑聲從蕭璟塵的喉間漾出,他拿著手中的衣衫,卻是不穿。
溫姝妤正要上去懟他。
密室外傳來了蕭明曦和茯苓的聲音。
茯苓攔著蕭明曦,聲音焦急:“公主,您別進去,讓奴婢先進去通傳一聲。”
蕭明曦輕輕揮開茯苓的手,“哎呀不用不用,直接進去就行了,不用那么麻煩。”
“茯苓你這小丫頭也真是的,咱們都是老熟人了,還客套什么,直接進去就好了。”
兩個人正拉扯著,蕭明曦就要悶頭往里沖。
眼看著拉不住,茯苓朝密室內大喊,給自家小姐示意,“小姐,明曦公主來找您啦,快出來!”
密室內的溫姝妤,早已變了臉色。
她先是看了一眼這一片狼藉的室內,又落在了一旁的捆靈繩上。
緊接著看向地上凌亂的外袍,還有蕭璟塵單薄的里衣和被水打濕的墨發。
現在這個場景,任誰來看,都會覺得她對蕭璟塵做了什么慘無人道的事。
完了,完了。
溫姝妤大腦飛速運轉。
先是撂下狠話,一把揪住蕭璟塵的衣領,威脅他,“我告訴你,你若是想讓明曦救你出去,那你趁早打消這個念頭,知道了嗎?”
“你若是敢趁機逃跑,我就打斷你的腿,好好教訓你,聽懂了嗎?”
“不要癡心妄想。”
“我去外面應付一下明曦,你給我老實待著,我還沒有教訓完你呢!”
蕭璟塵不但不掙扎,反而順著她的力道微微傾身,雙手無辜地緩緩攤開。
眸中含著極深的笑意,“孤知道的,孤害怕被教訓,不敢亂跑亂叫的。”
溫姝妤眼皮跳了跳,有一種不祥的預感,但她沒空再跟蕭璟塵掰扯。
在蕭明曦就要進來的時候,她直接推開了密室門,往密室外跑去。
跟正在扒拉門的蕭明曦撞了個碰面。
“阿妤姐!你在呢?”蕭明曦一見她,眼睛一亮。
邊說話,蕭明曦開始上下檢查她有沒有受傷,“聽說你被仇人劫走,剛被找到,你有沒有什么大礙?”
溫姝妤笑笑,輕輕拍了拍她的手,“沒事沒事,好著呢。”
蕭明曦踮起腳朝她身后張望,語氣率真又關心:“那皇兄呢,他怎么樣?”
“他也沒事。”
溫姝妤邊說著,邊將身子往一側靠了靠,不著邊際地擋住了密室里的場景。
蕭明曦圓圓的杏眸中帶著笑容,“門口的下人們,都說你不在,我找了你好一會兒呢。”
溫姝妤面色不改,將門擋得更嚴實了些,笑了笑溫聲道:“方才確實不在,剛回來沒一會兒,許是他們還沒瞧見。”
她朝著茯苓眼神示意,茯苓點頭退下,回去盯著墨羽和承影,怕兩人跑出來。
蕭明曦眨著眼,再次看向她的身后問道:“阿妤姐,皇兄是在密室里面修煉嗎?”
“當然是。”溫姝妤頷首,語氣篤定。
“那我去看看。”蕭明曦說著便往里走,一臉認真,“我去瞧瞧他修煉得傷勢怎么樣。”
“不可!”溫姝妤心頭一緊,伸手攔她,“明曦,太子哥哥修煉時最忌打擾,你我也不能例外,這樣不好。”
“我就看一眼,不出聲,我好奇心比較重嘛。”蕭明曦不依,執意要進。
兩人在門前拉扯起來,一個真心實意要闖,一個心驚膽戰要攔。
蕭明曦年紀雖然小,力氣卻不小,竟被她尋到了空隙,身子一扭,硬是從溫姝妤的臂下鉆了過去。
“明曦!”
溫姝妤阻攔不及,心臟幾乎要跳出喉嚨,只能緊隨其后沖入密室。
完蛋了。
要是讓明曦知道,她囚禁了蕭璟塵,那皇后姨母就會知道。
蕭璟塵肯定就會被帶走。
說不準,見她如此胡鬧,還會被訓斥。
而且她也報不了仇了。
然而。
當溫姝妤再次進密室,看清眼前的一切后。
震驚地睜大了雙眼——
密室內與方才截然不同,既沒有慘遭蹂躪的蕭璟塵,也沒有縛人的靈繩和地上的衣衫。
只有四面石墻靜靜立著,仿佛一切都不曾發生。
溫姝妤很顯然怔住,一時未能回神。
蕭明曦也愣了,回頭看她,“阿妤姐,皇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