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徹底驅散了黑夜,將他們緊緊相貼的影子拉長,交疊,倒映在了地上。
溫姝妤咬牙,猛地抬手,最后一秒鐘,指尖用力,手中的傳訊符飛了出去。
東宮里面設有結界,傳訊符出不去,如今,在外墻,這是她唯一的機會了。
小六,就靠你了。
快回來啊……
傳訊符朝著皇宮外的方向而去。
眾人見這符不是傳給宮內的皇上和皇后的,那肯定就是傳給溫相的,就沒人再攔。
江南的道上已經有了暗衛,所以不需要再攔。
原地,蕭璟塵俯身,指腹摩挲著溫姝妤的后脖頸,驀地用力,將她按向了自己。
直到兩個人離得太近,呼吸交纏在一起。
“愿賭服輸,懂嗎?”他貼著她的唇瓣低笑,每個字都裹著燙人的氣息砸下來,“你輸了,還記得孤說過的話嗎?”
溫姝妤腦中嗡鳴,還未開口,世界已經驟然顛倒。
蕭璟塵將她扛在了肩上,朝著梅苑的寢殿走去。
“蕭璟塵……”她慌張地掙扎了兩下,腕骨卻被他反手扣住,“你要不再給我一個機會吧?!?/p>
“我再跑一次,好不好?”
“你到底是怎么知道我跟茯苓互換的?”
“再來一次,你重新抓我好不好,這次我沒有準備好?!?/p>
“蕭璟塵你……”
“啪”的一聲響。
蕭璟塵拍了她一下,“安分點,耍賴鬼,你沒有第二次機會了?!?/p>
“孤看起來很閑嗎?抓來抓去的?就這一次!”
那一巴掌落下的瞬間,哪怕是隔著衣衫,溫姝妤也覺得全身的血液都在逆流,整個人都紅透了。
她手指不停地發顫:“你,你竟然敢拍我的……”
她羞憤地掙扎,就要從他的肩膀上下來,卻被他一拽,一陣天旋地轉,直接攬在了懷里。
蕭璟塵一腳踹開了梅苑寢殿的門,將她扔到了柔軟的榻上。
就在溫姝妤的眼底下。
身后,梅苑的殿門一寸寸地合上。
徹底地隔絕了殿外所有的光線,陷入了一望無際的黑暗……
……
時間回到一個時辰前。
溫姝妤一整夜都沒有出去,因為一出去肯定直接被抓。
她成功找到了關押茯苓的院落,朝著不遠處相反的方向,丟出了幾顆石子。
可許久,一丁點的動靜都沒有。
門外沒有一個守衛的人。
估計都去正門處守著,準備抓她了。
門上有一把鎖,除了鑰匙,旁人打不開。
這鎖是個普通的鎖,沒什么靈力,若按茯苓的修為,定是能沖出去的。
可此刻茯苓被鎖在里面出不來,只能說明,他們給茯苓喂了壓制修為的丹藥。
溫姝妤躡手躡腳地靠近屋門,拿起了那把鎖。
密室內的鎖鏈她弄不開,是因為有靈力,這里就一個普通的鎖她還撬不開嗎?
開玩笑,她,溫姝妤,撬鎖大師,從小就是個偷她爹庫房里那些私藏寶物的大盜。
她從五歲就開始偷,等她爹發現的時候,她已經十三歲了。
她永遠忘不了她爹追著她雞飛狗跳地滿院子打,后來把相府所有的鎖都換成了靈鎖。
溫姝妤斂了斂眸,摘下頭上的一朵珠花,將另一端的金針刺進去。
沒一會兒,“啪嗒”一聲,鎖被撬開了。
屋門被推開。
茯苓驀然抬頭,看清眼前的人后眼眶一紅,“小姐……”
溫姝妤伸出一根手指示意她噤聲,鬼鬼祟祟地左看看右看看,將屋門合上。
她立刻過去查看了一下茯苓的情況,“你沒事吧,茯苓?”
茯苓鼻頭一酸,“小姐,奴婢沒事,只是被喂了丹藥,暫時用不了靈力了,儲物袋也被收走了?!?/p>
“不過被關進來之后,他們每頓都會給奴婢送膳,還會備些夜宵?!?/p>
“梳洗的東西和衣衫也都很齊全,沒有苛待過奴婢。”
“只是小姐你……”
頓了頓,茯苓落下了幾滴淚,“奴婢沒想到,一向溫文爾雅的太子殿下,會是那樣的人,他竟然將小姐您關起來了……”
溫姝妤摸了摸她的頭,安慰道:“所以我們才要跑啊,我跟他有個賭約。”
“現在不是嘮家常的時候,晚些我再跟你講。”
“茯苓,你家小姐我很急,儲物袋被收了,你還有其他東西嗎?”
茯苓想了想,臉一紅,“小姐,奴婢內衫里,還有一個小的儲物袋,都是一些零碎的小玩意兒。”
“太子殿下麾下的墨羽將軍,搜奴婢身的時候,顧忌到奴婢是女子,只敢搜外袍,沒敢再動奴婢,就離開了?!?/p>
邊說著,茯苓伸手將里面的儲物袋扯了出來,東西倒在了桌案上。
里面有幾個手帕、三盒針線、幾根發簪、一個小花燈等等小東西。
當然,還有三個可以變幻的人皮面具,兩件黑衣,是茯苓平日里夜間去執行命令的時候用的。
儲物袋的旮旯角落里,還有一張傳訊符。
茯苓嘆了口氣:“只是這些東西都派不上什么用場,傳訊符也沒有用,東宮有結界,除非出了東宮?!?/p>
溫姝妤的眼睛卻是亮了下,“有用的,都拿著。”
“尤其是這張傳訊符,若是輸了,還能再次傳個信。”
“不過放心,這次我不可能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