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一這些都輸了,多丟人。”
“雖然溫姝妤師姐在秘境里救了不少弟子,名聲好起來了,但是,萬一這次輸得很慘,名聲又該跌回谷地了。”
還有人恨鐵不成鋼道:“是啊,她這簡直是胡鬧嘛,拿自己的聲譽胡鬧,一點也不懂得保護自己的名聲。”
“怎么能這么胡亂地瞎報呢?”
一片吵吵鬧鬧的議論聲里,一道紫衣身影走近。
云婉霜陰狠地盯著玉簡上的“溫姝妤”三個字,指甲幾乎陷進了掌心里。
她想起那日生辰宴被太子殿下當眾丟到荷花池中的屈辱,還有被遣送到江南一年多的狼狽,惡毒的眸中恨意翻涌。
若非溫姝妤,她早該是太子妃,早該跟在殿下身邊,成為這仙盟里最尊貴的仙尊夫人。
都是因為溫姝妤這個賤人,她才會成為京城眾人的笑柄。
今日回到仙盟,她更是聽聞了這個廢物竟然在秘境中得了機緣,有了靈力,甚至還殺了一頭萬年妖獸。
這怎么可以?!溫姝妤這個賤人,就該一輩子被她踩在腳下,永遠不配翻身。
溫姝妤就應該當一輩子的廢物,憑什么忽然有了靈力?一個賤人,她憑什么?!
甚至,她不在仙盟的這些時日,還冒出來了一個姜時漪,被師父格外器重,說以后就是她的師妹了。
可笑,姜時漪又是個什么東西?配喊她師姐嗎?
她的煉丹術這些年在仙盟里一直都是第一,一個新來的姜時漪,還真把自己當根蔥了?
偏偏,姜時漪還跟溫姝妤那個賤人感情交好。
這兩個廢物!宗門大比上,她定要讓她們二人丟盡臉面!讓她們好看!
此刻,執事堂內。
云婉霜冷笑了一聲,聲音不大不小,剛好讓周圍人聽見:
“有些人,怕是連丹爐怎么用都不知道,就敢報名充數。”
“煉丹,她會嗎?”
“傳出去,丟得還是我們仙盟的臉。”
她壓下眸中猙獰的惡意,唇角帶笑道:“大家都還不知道吧?”
“溫姝妤師妹,她在蕭國京城做了十幾年廢物,別說畫符煉丹了,什么是符紙她估計都不知道。”
“如今,有了點靈力,靠雷劫才殺了妖獸。但是旁的,她一律不會。”
“宗門大比上,大家看看,也就都知道了。”
她的語氣輕飄飄的,卻像是火星落入了干草中,一瞬間點燃了更多的質疑聲。
……
而此刻的溫姝妤,對外界的言論和風波一無所知,她閉門修煉了一晚。
直到第二日清晨,推開殿門——
院落的石桌旁,那人一襲清竹淡袍坐在那里,茶煙裊裊,頗有幾分仙風道骨。
晨光落在他的肩頭,見溫姝妤出來,他勾唇輕笑了一聲:“醒了?過來坐。”
溫姝妤的腳步頓在殿門前的石階上,看著那張過分俊逸清雋的臉,懷疑他一大早不懷好意,眉頭微微皺起。
“不坐,”她的聲音帶著早起的微啞,卻疏離得很,“你來做什么?”
蕭璟塵聞言,并沒有不悅,眼底的笑意反而更深了些,他慢條斯理地將石桌上放著的食盒往前推了推。
“我來追你啊。”
他說得理所當然,沒有用以往的“本尊”二字,也沒有昨日逼人的壓迫感,今日看起來很是溫柔和善。
邊說著,他伸手點了點那氤氳著靈氣的食盒,“聽聞你還沒有辟谷,這是我親手做的玉靈粥,配了五色靈果,過來嘗嘗。”
食盒被他用靈氣打開了一條縫隙,濃郁的靈米混合著清甜的果香瞬間溢了出來,光是聞著便覺得靈臺清明。
溫姝妤鼻尖動了動,摸了一下肚子,面上卻是不動聲色,“不餓。”
蕭璟塵像是早有預料,也不堅持,手腕一翻,掌心便多了一個錦囊。
“這是我給你買的新錦囊,可以佩戴在腰間。”
邊說著,他將袋口微微打開了一條小縫,霎那間,濃郁精純的靈力四溢,里面竟然裝了滿滿一袋流光溢彩的上品靈石。
溫姝妤一向財迷的眼睛控制不住地亮了一下。
那光芒閃得極快,卻還是被一直凝視著她的蕭璟塵精準地捕捉到。
她立刻別開了眼,輕咳了一聲,強壓下心動的痕跡,“……不要。”
蕭璟塵眼底掠過一絲了然的笑意,再次抬手,一株葉片呈冰藍之色,周圍環繞著淡淡寒氣的冰魄蘭便出現在他的手中。
這株靈草絕跡得很早,怕是凡間只剩這一株了,比姜時漪那一袋子的靈草都要稀奇罕見得多。
“此物,是我年幼時在秘境中偶然得到,想送給你做禮物。”
溫姝妤的指尖微微蜷縮了一下,內心天人交戰,她深吸一口氣,幾乎是咬著牙道:“……拿、走!”
蕭璟塵輕笑了一聲,那低沉的笑聲慢慢地漾在了院落中。
見他風輕云淡,像是吃定了她態度的模樣,溫姝妤心頭莫名火起。
她幾步上前,伸手便想去扯他的衣袖,想趕走他。
誰知,她的指尖碰到他的衣袖,就那么輕輕一扯,蕭璟塵便像是被一股巨力推倒一般。
身形一個踉蹌,不慎地摔在了地上……
他睫毛下的眸光迅速地閃了閃,手肘恰好撐在了粗糙的地面上,一顆尖銳的石頭瞬間便劃破了他的掌心。
在溫姝妤微愣的目光下。
他重重地悶哼了一聲,似是疼的。
抬起眼時,那長睫微垂,語氣帶著落寞和自責:“我知曉你并不喜歡我,厭煩我……”
“都是我的錯,可我只是好意給你送膳,并無別的心思。”
“你也不必如此推我,對不起,我不該來擾你清靜……”
“是我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