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他一句又一句的話落下,溫姝妤的呼吸驟然一滯。
威脅,這絕對是威脅,還有恐嚇。
他現(xiàn)在有證據(jù)嗎?完全沒有。他現(xiàn)在想起來了嗎?當然也沒有想起來。
若是能想起來,他也就不會去猜了。
很顯然,現(xiàn)在的場面,就是誰慌,誰就落了下風了。
所以,她不能露怯,更不能慌,她怕個屁啊。她早就不是一年前那個毫無靈力的廢物了。
溫姝妤攥緊了拳,冷哼了一聲,毫不畏懼地迎上了他的目光,“蕭璟塵,你想象得這么豐富,真該去編寫話本?!?/p>
“我告訴你,是你自己失憶了,少把責任往我身上推?!?/p>
“嘰里呱啦的,也不知道你到底在推理什么。這么喜歡推理,你干脆去衙門當仵作得了?!?/p>
蕭璟塵向前踏出了一步,身上投下的陰影瞬間籠罩住了她。
他垂眸,聲音森寒又危險,一字一句地敲在她的心頭,“溫姝妤,本尊在說什么,你心里清楚得很?!?/p>
“不承認,也沒關系?!?/p>
兩個人的目光在空中碰撞在了一起,仿佛飛濺出了火花。
溫姝妤非但沒有后退,反而仰起臉,迎上了他咄咄逼人的視線。
“我清楚什么?你失憶了,我就必須要負責?你應該去找醫(yī)師,而不是賴上我?!?/p>
她鎮(zhèn)定的聲音格外清晰,不見任何慌張,“我,溫姝妤,行得正、坐得端,沒做過的事,任你如何旁敲側(cè)擊,虛張聲勢……”
“我也只有三個詞:不清楚、不知曉、更不負責?!?/p>
話音未落,不等蕭璟塵回話,她主動向前逼近了一步,兩個人的距離霎時縮短。
她壓低了聲音道:“若你真覺得我藏了什么秘密,你倒是拿出證據(jù)來啊?!?/p>
“而不是單憑幾句似是而非的揣測,就想栽贓于我?!?/p>
頓了頓,她眼尾微挑反問道:“蕭璟塵,你是不是太把自己當回事了?”
蕭璟塵聞言,反而低低地笑了起來。
他直起身,意味深長的目光如實質(zhì)般落在她的身上,氣息迫人,“溫姝妤,你還真是一如既往的牙尖嘴利?!?/p>
詐她幾次,竟然沒詐出來。不過,事實如何,應該與他所想相差無幾。
他冷嗤了一聲,每個字都像是裹上了一層冰,“你最好祈禱本尊永遠也記不起來。”
“否則,若本尊有朝一日能想起我們之間的任何事,一定會好好地理、一、理?!?/p>
“理一理”這三個字,他幾乎是從牙縫里硬擠出來的。
溫姝妤反唇相譏,“那就等你真想到了什么再說,現(xiàn)在說這些,有個屁……”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聽到蕭璟塵話鋒陡然一轉(zhuǎn),石破天驚地砸下了兩句話:
“不過現(xiàn)在,本尊通知你,從明日起,本尊要追求你。”
“直到本尊恢復記憶。”
溫姝妤猛地睜大了眼睛,幾乎以為自己出現(xiàn)了幻聽,冷靜的面色都出現(xiàn)了裂痕。
她脫口而出:“什么?蕭璟塵,你腦子壞掉了?”
前一秒還在劍拔弩張地威脅她,下一秒就說要追求她?什么邏輯?
蕭璟塵對她的震驚和質(zhì)疑毫不在意,只是在宣布一件既定的事情,“告訴你,容不得你拒絕。”
留下了一句話后,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倏然轉(zhuǎn)身。
白衣劃過,一陣靈力波動落下,整個人已經(jīng)消失不見。
只剩下溫姝妤僵立在原地,按著突突直跳的太陽穴,只覺得腦子里嗡嗡作響。
“有病吧!”
他怎么又纏上她了?這都什么跟什么啊?
——
秘境之事在仙盟中暫時告一段落后,轉(zhuǎn)眼間,宗門大比已經(jīng)迫在眉睫。
各峰的弟子這兩日都前來執(zhí)事堂報名參加此次大比,一時間人聲鼎沸,熱鬧非凡。
煉丹峰的弟子報名了煉丹,煉符峰的弟子報名了畫符,其他峰的弟子亦是如此……每個峰的弟子基本上只報名了一項,因為不擅長其他的方面。只有個別的天才,符劍雙修等,才報名了兩項。
溫姝妤也隨著人群而來,執(zhí)筆在報名玉簡上輕輕一點。
煉丹、畫符、煉器,包括劍術還有音修,各峰的五大類別,她全部勾選了一遍,而后,轉(zhuǎn)身離開。
名單一更新。
眾弟子炸開了鍋,震驚得一片嘩然。
“什么?溫姝妤師姐她瘋了嗎?全報?”
“殺妖獸是一回事,可是煉丹和畫符……她什么時候會的?”
“她是瞎報的嗎?還是認真的?”
一個弟子難以置信道:“整個仙盟,千年來除了璟塵仙尊,還沒有人,‘劍符丹音器’五項同修???”
“她是不是受刺激了?我從來沒見過她去上過一節(jié)煉丹課。”
“我是煉符峰的,她更沒學過畫符?!?/p>
秘境中,雖然溫姝妤斬殺了妖獸,用到了符咒,但是那些符咒,八成是他爹溫從昀師伯給她做的。
掌門他們也都是這般猜測。
畢竟沒有一個人見過溫姝妤用符筆在紙上畫符???她能不能畫上去,都是個問題。
旁邊的弟子睜大了雙眼,“既然都不會,那她為什么要報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