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師爺心中罵罵咧咧,但一看到墨初塵手中那染血的大刀,立馬就老實的開始寫。
周圍,聚集的人越來越多,全都看著他寫。
眾目睽睽之下他也不敢弄虛做假,只好一筆一筆的寫,每寫一條周圍的人就會罵上一句,苦主也是越來越多。
當墨初塵拿到證詞的時候,周圍已是哭聲罵聲一片。
不過這師爺倒也乖覺,除了徐縣令和他兒子的證詞外,其中有一張還是他自己的,并已主動按上了手印了不說,連帶著徐縣令那一張也被他拉著按上了,惹得徐縣令對他痛罵不已。
看他這么乖覺的份上,墨初塵打算暫饒他一命。
“阿刀……”
墨初塵將證詞塞進懷里,然后對阿刀直接吩咐道:“我要給哥哥送藥回去,這里的事情就交給你全權處理,我先走了!”
話落聲的同時,她翻身上馬叫上狗老大就要離開。
但阿刀一愣之后立馬就攔住了她的去路:“這里可是狗官的地盤,你留下我一個人就不怕我被打死嗎?”
他有種直覺,她將自己留在這里處理事情是假,最真實的想法是想丟下自己不要他。
不然她連狗都帶上了,為何不帶他?
墨初塵凌厲的目光一掃徐縣令等人,嚇得后者身子一縮,瑟瑟發抖,她這才冷聲道:“你放心,他們要是真敢打死你,本族長會帶人來滅他們全家,雞犬不留,連個耗子都不會放過,會為你報仇的。”
阿刀:“……”
那時他都死了,就算為他報了仇又有何用?
“那……你把狗老大留給我,不然……我就不干!”
她不要他,總不可能連自己的狗都不要吧?
雖然人不如狗讓他很是挫敗,但大丈夫成事不拘小節,為了不被她丟掉他一定要將狗老大留在身邊,不然就不干。
墨初塵:“……”
她總覺得這小子很可疑,將他留在這里除了接下來的事情確實需要人處理之外,也確實想把他丟掉。
沒想到這小子這般敏感,竟然想扣下她的狗以做威協。
果然不是什么好東西!
墨初塵心中一聲低咒,不過對上他深邃執拗的眼,知道這人暫時是甩不掉了,只好道:“狗老大,你留下協助阿刀處理事情,到時我們在城門外匯合。這里誰要是不聽話,你一口咬死就是!”
“汪!”
狗老大其實不想留下來幫丑小子,它想一直呆在主人身邊。
因為不知從何時起,它覺得呆在主人身邊的自己越來越聰明,都超過同類百分之九十八的狗了。
不過既然是主人的安排,它也不能拒絕,只能答應。
墨初塵安在排好事情之后,立時讓守城將給她打開城門,然后一人一騎絕塵而去。
——與此同時!
躺在馬車上的墨玉衡溫度越來越高,嘴唇干裂起皮,連物理降溫和施針都已不起半分作用,再這樣燒下去就算不死,恐怕也得變成傻子。
“顧大夫,快救救我兒,他……他就快不行了!”
顧大夫再一次為他施針,可施針多了也不起作用:“唉!如果墨族長還不能把藥抓回來,老夫也沒有辦法了!”
墨夫人等人立時滿心絕望!
“族長回來了!”
隨著外面族人一聲高喊,她們的心立時就活了過來,趕緊掀簾沖出馬車。
“阿初……”
“娘親放心,藥我已抓回來,哥哥會沒事的!”話落,她趕緊吩咐人去熬藥,自己則是去看墨玉衡的情況。
當藥送來,終于喂他喝下去后,眾人才稍稍放心。
但都不敢松懈,一直守了他一夜。
——翌日,清晨!
墨玉衡終于幽幽的睜開了眼睛,看著馬車頂不由一陣恍惚:“我……還沒死嗎?”
“你來人間一趟,習得一身才學還未建功立業,為天下百姓謀福祉,閻王爺才不會收你呢!”
正當墨玉衡滿心迷茫的時候,耳畔突然響起一道熟悉的聲音,他一怔之后才發現自己真的沒死,立時大喜。
下一刻,墨初塵就喂他喝水喝粥:“哥哥,盡快養好身體,我們還有大事要干!”
大事?
什么大事?
墨玉衡呆呆的喝完一碗粥都沒想明白,他們一群流放犯還能有什么大事要干?
墨初塵喂完墨玉衡喝粥之后,就將他交給墨夫人照顧,然后就下車走到顧大夫面前:“顧大夫,你治好了我哥哥,診金要錢還是要糧?”
“糧糧!”
開玩笑,在這災荒年間就算有銀子也不一定能買得到糧,墨初塵這么一問,顧夫人立時連聲應道。
墨初塵一揮手,立時有族人為他們扛過去兩大袋糧食。
顧夫人歡天喜地的接過,然后打包好行囊準備上路,繼續進京。
墨初塵一見,立時心中一動:“顧大夫,請問你們想往何處去?”
“進京!”
“我們剛從京中來,東離陛下下令所有災民都不可入城,不然就會遭到官兵無情砍殺,導致許多災民不是被活活餓死,就是被抓去修建行宮活活累死,你們……真的還要繼續進京嗎?”
顧大夫一家子:“……”
其他隨行逃難人:“……”
原以為碰上這樣的災年亂世,進京是他們唯一的活路,但如今……
“墨族長說的……可是真?”
顧大夫問得困難,還有對未來的絕望,感覺一下就失去了精氣神,但還是不死心的追問。
“當然!”
墨初塵給人扔下這個重膀消息之后,也收拾東西準備上路。
顧大夫掙扎了一番之后,終于有了決定,趕緊走到墨初塵面前彎腰行禮:“墨族長,請問你們前往北荒,能夠帶上我們嗎?”
墨初塵適時表現出驚訝的表情:“顧大夫確定,我們去的可是北荒?”
“我確定!”
為墨大公子治病的這段時間,他也了解清楚了她們的身份背景。如果是其他人他信不過,但他信為民請命導致九族被流放的墨帝師。
自逃荒開始,顧大夫看到快要餓死的村民,都會從嘴角上省下來分給他們,所以一直跟著他的村民們也在這一刻也紛紛站出來,請求墨初塵能夠帶上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