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訓第三天，實彈射擊。

這是所有新生最期待的項目，沒有之一。畢竟，哪個熱血少年沒有一個槍械夢呢？

更何況，天道學院用的可不是普通的燒火棍，而是最新研發的“靈能突擊步槍”。這種槍使用特制的靈石壓縮子彈，威力大，后坐力小，打起來那叫一個爽。

靶場上，槍聲陣陣，硝煙彌漫。新生們興奮地扣動扳機，體驗著靈能子彈撕裂空氣的快感。

“一營三連，葉白，出列！”

聽到教官的點名，葉白慢吞吞地從那個被隔離的“五百米外小山頭”走了過來。

他一出現，周圍原本還在嘰嘰喳喳的同學瞬間安靜了。大家自覺地讓開了一條寬敞的通道，生怕被這位“行走的人形火爐”給燙著。

“黑面神”教官看著葉白，眉頭微皺。

對于這個特殊的學生，他是真的頭疼。體能訓練沒法搞（怕踩壞跑道），格斗訓練沒法搞（怕燙死教官）。

但這射擊訓練，總該沒問題了吧？難不成你還能把子彈給瞪化了？

“葉白，鑒于你的……特殊體質。”

教官從身后的武器箱里，費力地拖出了一個大家伙。

“普通的靈能步槍太輕，怕你一激動給捏碎了。”

“這是重裝機兵專用的‘雷神’六管重機槍。”

“全金屬槍身，加厚槍管，耐造！”

教官把沉重的機槍遞給葉白。

“五百米外的那個紅色靶子，看到了嗎？”

“那是合金鋼靶。”

“打爛它，就算你及格。”

葉白接過這把看起來威風凜凜的重機槍。入手微沉，冰涼的金屬質感讓他覺得挺舒服。

“謝了教官。”

“不過……”

葉白顛了顛手里的槍，撇了撇嘴。

“這玩意兒威力是不是太小了？”

“我看說明書上說，射速才6000發？動能才幾萬焦耳？”

“這跟我平A差不多啊。”

教官額角的青筋跳了跳。

“別廢話！”

“這是槍！是人類工業文明的結晶！不是讓你拿拳頭比的！”

“趕緊打！打完趕緊回你的山頭去！”

“行行行。”

葉白無奈，端起機槍，擺出了一個施瓦辛格的經典造型。手指扣在了扳機上。

然而。

就在他準備開火的一瞬間。因為心情稍微激動了一點（畢竟是第一次摸大槍），指尖的溫度不可避免地升高了一丟丟。

大概也就……五六百度吧。

“滋……”

一聲輕微的異響。

葉白突然覺得手感不太對。怎么握把……變軟了？有些粘手？

“教官。”

葉白轉頭，一臉誠懇地看著黑面神。

“這槍……是不是也是塑料做的？”

“怎么感覺像是橡皮泥啊？”

教官瞪著眼睛：

“胡扯！那是特種高分子聚合物！也就是工程塑料！”

“耐高溫300度！比鋼鐵還……”

話還沒說完。教官的聲音戛然而止。

只見葉白手里那把威猛的“雷神”重機槍，握把部分此刻已經像是一坨融化的瀝青，軟趴趴地從葉白指縫里流了出來，拉出了長長的黑絲。

緊接著，這種軟化迅速蔓延到了槍身。

原本筆直的槍管，竟然像是煮熟的面條一樣，緩緩地……彎了下去。

“這……”

教官傻眼了。

300度耐高溫？在這位爺手里，300度那是低溫冷凍區吧！

但這還不是最要命的。

最要命的是，槍膛里還壓滿了實彈！靈能子彈雖然穩定，但也架不住這種直接放在火爐上烤啊！

“噼里啪啦——！！！”

一陣像是過年放鞭炮的脆響，突然從葉白手里那坨“廢鐵”中傳出。

殉爆了！

幾百發高爆靈能子彈，在槍膛受熱變形的瞬間，集體炸開！火光四濺，彈片橫飛！

“臥倒！！”

教官嚇得魂飛魄散，一個飛撲把旁邊的記錄員按在身下。

“砰砰砰砰！”

爆炸持續了整整十秒鐘。葉白的手里像是捧著一團炸裂的煙花。黑煙滾滾，火星亂竄。

等到爆炸聲停歇。

葉白站在煙霧中，手里只剩下一坨黑乎乎、還在滴著鐵水的金屬疙瘩。

他的手掌被熏得漆黑，但……毫發無傷。甚至連皮都沒破一點。那些足以炸斷普通人手臂的爆炸力，對他來說，就像是撓癢癢。

“咳咳。”

葉白揮了揮手，驅散面前的黑煙。把手里那坨廢鐵扔在地上。一臉無辜地看著從地上爬起來、灰頭土臉的教官。

“教官，你看。”

“我就說這槍質量不行吧。”

“還沒怎么用力就化了，子彈還炸膛。”

“這要是上了戰場，豈不是坑爹？”

教官看著地上那坨已經看不出原本形狀的“雷神”。心在滴血。

這特么是一百多萬的裝備啊！就這么沒了？你是來軍訓的還是來銷毀軍火的？

“葉白！！”

教官咆哮著，聲音里帶著哭腔。

“你到底想怎么樣？！”

“你是不是不想考核了？！”

“沒有成績，軍訓就是零分！”

葉白一聽零分，急了。

“別啊教官！”

“我這不怪我啊！”

“考核要求不就是擊中五百米外的靶子嗎？”

葉白指了指遠處那個紅色的合金靶。

“雖然槍壞了，但我還有嘴啊。”

“我不拿槍，我吐點東西過去，只要打中靶子，算不算成績？”

教官已經被氣得腦缺氧了。

“吐？！”

“你當你是豌豆射手嗎？”

“行！你吐！你今天要是能吐口唾沫把那個鋼靶打穿，老子給你滿分！”

“要是打不穿，你就給我背著這坨廢鐵跑一百圈！！”

“一言為定！”

葉白嘿嘿一笑。

他深吸一口氣。

氣沉丹田……不對，是氣沉反應堆。

胸腔內的核心開始瘋狂旋轉，一股磅礴的高溫能量被他引導至口腔。同時，他吸入了一大口空氣，在口腔內進行極致的壓縮。

混合著唾液（主要成分是水），在高溫下瞬間汽化，變成了高壓等離子蒸汽。

“咕嘟。”

葉白腮幫子鼓起。瞄準。五百米外的紅色靶心。

“那個……大家都讓讓啊。”

葉白含糊不清地提醒了一句。

“小心濺一身。”

然后。

“噗——！！！”

一聲極其短促、卻尖銳得仿佛能刺破耳膜的爆鳴聲響起。就像是戰斗機突破音障的瞬間。

一道刺眼的、只有手指粗細的白色光束，從葉白嘴里激射而出！

那不是光。

那是速度快到了極致、溫度高到了極致的高壓蒸汽流！也就是俗稱的——“口水”。

“咻——”

光束劃破長空。空氣被瞬間電離，留下一道筆直的真空通道。

下一秒。五百米外。

那個厚達五厘米的合金鋼靶，連晃都沒晃一下。就像是幻影一樣。瞬間消失了一個洞。中心部位直接氣化。

但這還沒完。

那道“口水”在擊穿靶子后，余勢未減。又擊穿了靶子后面的防彈擋墻。最后，狠狠地轟在了擋墻后面的小山坡上。

“轟隆！！”

一聲巨響。塵土飛揚，碎石崩云。

全場死寂。

所有人都保持著張大嘴巴的姿勢，看著遠處那個突然炸開的山坡。

“這……”

教官手里的秒表掉在了地上。

“隨地吐痰……這也行？”

片刻后。負責報靶的測量員，開著車跑過去看了一眼。

然后臉色蒼白、雙腿發軟地跑了回來。甚至連滾帶爬地沖到了教官面前。

“報……報告！！”

測量員的聲音都在抖。

“靶心……沒了！”

“擋墻……穿了！”

“后面的山坡……被打出了一個深不見底的洞！起碼有十米深！”

“而且……”

測量員拿出手里的蓋革計數器，上面紅燈狂閃。

“洞口殘留輻射值嚴重超標！！”

“這特么是被粒子炮轟了嗎？！”

教官：“……”

他僵硬地轉過脖子，看著正站在那里用手背擦嘴的葉白。

葉白還有點不好意思。

“那個……剛才有點用力過猛，是不是有點不衛生？”

“要不我賠個靶子？”

教官深吸一口氣。默默地拿出了扣分本。本來想寫“破壞公物”。但手抖了半天，最后還是把那一頁撕了。

他在成績單上，重重地寫下了一個：

【滿分（S ）】

“葉白。”

教官的聲音變得格外溫柔，甚至帶著一絲懇求。

“滿分。”

“你及格了。”

“趕緊走吧。”

“回你的山頭去。”

“還有。”

教官指了指那個還在冒煙的山洞。

“以后在學校里，千萬別隨地吐痰。”

“惡心倒是其次。”

“主要是……太費靶場了。”

“咱們學校經費有限，經不起你這么吐。”

葉白滿意地點了點頭。

“好嘞教官！”

“那我回去歇著了。”

看著葉白哼著小曲離開的背影，教官擦了一把冷汗。心里暗暗發誓：

這輩子，絕對不跟這小子吵架。

萬一他急眼了吐我一口……那我豈不是連骨灰都找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