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宜只能依依不舍的離開,幾乎是一步三回頭。
晉凌西靠在病床上,臉色還白著,笑意吟吟的望著她,直到她離開病房,才緩緩收回視線。
他抬手揉了揉心口,無聲的感嘆,哭的他要心疼死了。
安秘書開車送素宜回到酒店,原本準備送素宜上樓再離開,被素宜拒絕了,她擔心晉凌西一人在醫院。
下車時,她對安秘書道:“安秘書,晉先生明天出院的時候,你一定要給我發消息啊?!?/p>
“……素宜小姐,您是不是把我拉黑了?!?/p>
素宜瞪大眼睛,終于想起來,她原本沒有刪安秘書,后來去海邊以后,她直接把晉凌西的手機號碼拖進黑名單,順手把安秘書的一起拉黑了。
她有些尷尬的攥了攥手指,“我等會就把你放出來?!?/p>
安秘書笑了笑,“好的,那素宜小姐您回到房間以后給我說一聲,早些休息?!?/p>
素宜點頭,沖他揮了揮手,這才轉身進了酒店的旋轉門。
她在電梯口等電梯,聽見‘?!囊宦?,她抬起頭,和電梯內有些眼熟的人對視上。
戚瑧在看到她時,倒也沒驚訝,只是視線落在素宜紅腫的雙眸上,他挑了挑眉,“素宜小姐?”
素宜微笑點頭問好:“戚總,好巧?!?/p>
“是啊,是挺巧的?!逼莠懽叱鲭娞?,“素宜小姐這是出去做什么了?哭的眼睛都腫了?!?/p>
素宜覺得他有點莫名其妙,瞥了他一眼隨口道:“沒什么,戚總,我先上電梯了,再見?!?/p>
不等戚瑧說話,她直接鉆進電梯,按了樓層后直接長按關門鍵,電梯門很快便關上,素宜視線穿過縫隙,對戚瑧禮貌的笑了笑。
電梯上行,素宜才收起笑意,皺了皺眉。
她還是覺得戚瑧有點奇怪,和晉先生在某方面有點像,但又不如晉先生溫和。
有點,笑面虎的感覺?可能是,素宜深呼吸幾下,大概是剛剛哭的太厲害,呼吸都是顫抖的。
想到這,素宜又鼻尖酸酸,她揉了揉眼睛,扇了扇風,好不容易才將淚止住。
這是失而復得的感覺嗎?算嗎?
她以為她對晉先生的感情并不深,所以決定不要和晉先生有牽扯,但在看到了晉先生暈厥的場面,那一瞬間幾乎奪走了她的呼吸,她才有些后知后覺。
晉先生醒后,他們之間好像更親近了一些,不,不對,是更親密了一些。
素宜望著電梯門倒映出的自己,心想:試一試吧,能圓滿最好,哪怕不能圓滿,至少不留遺憾。
電梯停下,門緩緩打開,素宜刷卡回到房間,拿出手機給安秘書發了已經到達房間的消息。
安秘書還在路邊,哪怕素宜不讓他送,在收到素宜的消息之前他也不能離開。
酒店門轉動,他抬眸看過去,在看到走出來的人時,他皺緊眉頭。
手機響了一下,是素宜發的消息,他將手機收起,又看了一眼正在酒店門口站著的人,這才發動車離開。
回到醫院,晉凌西還沒睡,正拿著手機在看些什么。
“先生,我在酒店門口碰見了戚瑧。”
晉凌西聞言皺眉,“他怎么在這?”
“我剛剛打電話問了,邀請素宜小姐的那個節目,戚瑧是投資人之一,只是按理來說他不會來現場,不知道因為什么居然來了。”
“去查查。”
他要帶組巡九州的事并不是秘密,官網上也早就放了消息,只是第一站并不是島城。戚瑧這種利益為上的商人,不可能只因為投資了一個節目就到現場來,肯定有別的原因。
同住一個酒店,晉凌西不能不謹慎。
他是因為感染加上這幾天的精神緊繃沒有休息好,才導致的暈厥,不算嚴重。
如今安了心,在醫院休息了一晚便很快恢復成之前的狀態。
上午醫生為他檢查,確定能出院后,晉凌西便要安秘書去辦了出院手續。素宜六點就給他發消息,問他還有沒有不舒服——他回復了,怕小女孩著急,只說等她跳完后他就能到酒店。
他出院后先回了酒店房間,換了一身休閑服,戴著口罩,讓安秘書幫他要來一張座位票,便趕安秘書回房間休息,他獨自一人下樓到演播廳,在后排的位置坐下。
演播廳還亮著,工作人員還在緊急做準備工作。
手機里有素宜發的消息,大概是快要上場了,卻沒有得到他回酒店的準確消息,有些著急。
晉凌西沒有遮擋的眼睛彎了起來,回給素宜一個從素宜那里保存來的摸頭表情。
自從和素宜加了聯系方式,他用手機的次數也越來越多了,很多從前沒有試過的,現在也都在學著用。
他收起手機,安靜的等著直播開始。
素宜依舊坐在后臺,她今天早上在餐廳和張瀟碰面,照舊在開始前將舞跳給了張瀟看。
她刻意無視了張瀟時不時投來的猶豫目光,只說自己是早上才回來的。
張瀟大概很想問她和晉先生的情況——
手機里是晉先生回復的表情包,素宜咬了咬唇,收起手機準備上臺時,她想著,結束的時候如果沒有收到晉先生出院的消息,那她就去醫院找他!
今天的主題是‘俠義江湖’,素宜穿著淺藍色廣袖長裙,長發披肩,只在頭頂挽了一個簡單的發髻。
她拎著劍上臺,冷著臉站在臨時搭建出的竹林下,眼睛被白紗擋住,只能隱約看到臺下人和攝像機的輪廓。
‘啪’的一聲,燈光全滅,素宜緩緩抬眸,直視著攝像機,長劍遮住她的半張臉。
晉凌西眸色沉沉,隔著數人,緊緊的盯著她的每一個動作。
耳邊沒有雜聲,他只能聽到自己的心跳如鼓聲,聲音大到幾乎要將他震暈。
他還沒有見過素宜冰冷的模樣,那次在大院,所跳的劍舞也是柔和的。
伴奏停止,他終于回神,無奈的笑了笑,悄無聲息的起身走出演播廳,站在化妝室外長廊的窗邊等素宜。
他推開了一點窗,望著無邊無際的海,長嘆一口氣。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只是他不知道,別人是不是和他一樣,是他從沒有想象到的無盡著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