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里安靜得可怕。
朱友堅那句“朕的這把刀,夠快嗎”問出去后,魏忠賢直接抖成了篩子。
他沒敢立刻回答,整個人像一灘爛泥趴在地上,連大氣都不敢喘。
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朱友堅慢悠悠地走到紫檀木桌邊,隨手拿起一個冰涼的白玉茶杯把玩。
這玩意兒手感真不錯,估計值不少錢。
可惜現(xiàn)在整個大明集團(tuán)最缺的就是錢。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朱友堅就這么晾著他。
對魏忠賢這種老狐貍來說,每分每秒都是煎熬。
終于,朱友堅覺得火候差不多了。
“魏大伴啊,”朱友堅放下茶杯,聲音在空蕩的大殿里格外清晰,“既然你愿意當(dāng)朕的刀,那現(xiàn)在就有個任務(wù)要交給你。”
魏忠賢猛地豎起耳朵,像條等待骨頭的老狗。
“第一件事,”朱友堅語氣輕松得像在布置日常工作,“去把錦衣衛(wèi)都指揮僉事許顯純給朕辦了。”
魏忠賢整個人僵住了,像是被雷劈了一樣。
許顯純是誰?那可是他干兒子崔呈秀最得力的打手,專門幫他們干臟活的。
在閹黨里,這家伙以心狠手辣、貪得無厭聞名。
朱友堅看著他震驚的表情,心里冷笑。
“給你兩天時間。”朱友堅繼續(xù)說,“罪名你自己找,證據(jù)你自己編,人你自己抓,家你自己抄。這套流程,你熟得很吧?”
這就是朱友堅精心設(shè)計的“投名狀PLUS版”。
讓他親手砍掉自己最得力的爪牙,這招夠狠:
第一,直接斬斷他和核心團(tuán)隊的聯(lián)系;
第二,向所有閹黨宣告,老魏現(xiàn)在是朱友堅的人了;
第三,讓他自絕于原來的圈子,從此只能死心塌地跟著朱友堅。
“怎么?”朱友堅看他還在發(fā)愣,故意刺激他,“這把刀才剛說要效忠,就砍不動自己人了?”
魏忠賢渾身一顫,瞬間明白了朱友堅的用意。
這把刀,必須沾上投名狀的血,才能證明它的鋒利和忠誠。
“奴婢......遵旨!”他重重磕了個頭,額頭都磕出了血印子。
很好,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兩天,朕等著看結(jié)果。”朱友堅擺擺手,轉(zhuǎn)身就走,留他一個人在地上趴著。
走出大殿的時候,朱友堅余光瞥見魏忠賢慢慢從地上爬起來。
有意思的是,他剛才那副慫樣不見了,腰板反而挺直了,眼神也變得死灰一樣平靜,但深處藏著狠勁。
看來這條老狗已經(jīng)認(rèn)清了自己的位置——從現(xiàn)在起,他就是一個純粹的工具人,活著唯一的價值就是幫朱友堅搞錢。
...
魏忠賢沉默地走出皇宮,臉色蒼白得像鬼。
“干爹,咱們回府嗎?”一個小太監(jiān)趕緊迎上來。
“備轎,”魏忠賢的聲音冷得像冰,“去東廠。”
東廠這個讓文武百官聞風(fēng)喪膽的地方,現(xiàn)在也因為新帝登基而人心惶惶。
但當(dāng)魏忠賢踏進(jìn)大門的那一刻,所有人都感受到了一股熟悉又陌生的壓迫感。
“所有人,立刻來見我。”他丟下這句話,徑直走向最里面的那間陰森公房。
很快,東廠的高層全部到齊:理刑官、掌刑千戶、隨堂辦事......這些都是魏忠賢最得力的爪牙。
“許顯純。”魏忠賢開門見山,直接扔出這個名字。
底下的人全都愣住了,面面相覷。
許顯純可是自己人啊!
“干爹,您是說......錦衣衛(wèi)的許大人?”一個掌刑千戶小心翼翼地問。
“就是他。”魏忠賢面無表情,“兩天之內(nèi),我要他人頭落地,家產(chǎn)充公。”
他掃視一圈震驚的下屬,冷冷地說:“往日的情分,從現(xiàn)在起一筆勾銷。我要辦他,你們誰贊成?誰反對?”
整個房間鴉雀無聲。
“罪名都替你們想好了”魏忠賢熟練地羅列著,“勾結(jié)外官、侵吞賑災(zāi)糧款、貪贓枉法、意圖不軌。證據(jù)該怎么做,不用教你們吧?”
所有人都倒吸一口涼氣。這擺明了是要往死里整啊!
但看著魏忠賢那雙冰冷的眼睛,沒人敢說一個不字。
“還愣著干什么?”魏忠賢一拍桌子,“立刻去辦!兩天之內(nèi),咱家要看到結(jié)果!”
眾人如夢初醒,趕緊領(lǐng)命而去。
看著手下們匆忙離開的背影,魏忠賢緩緩坐回椅子上,眼神復(fù)雜。
他很清楚,從他對許顯純下手的那一刻起,他就再也沒有回頭路了。
以前的同黨會視他為叛徒,以前的敵人會更加恨他。
但現(xiàn)在,他只有一個選擇:把皇帝交代的每一件事都辦得漂漂亮亮,證明自己這把刀還有利用價值。
因為在新帝手下,沒用的人,只有死路一條。
...
而朱友堅,在御書房里聽著王承恩的匯報,滿意地點了點頭。
“看來魏忠賢是想明白了。”朱友堅喝了口茶,“這樣也好,省得朕再去找第二把刀。”
“萬歲爺英明。”王承恩恭敬地說,“只是......這樣一來,閹黨內(nèi)部怕是要大亂了。”
“亂才好,”朱友堅笑了笑,“水渾了,才好摸魚。等魏忠賢把許顯純這塊硬骨頭啃下來,后面的事就好辦了。”
朱友堅已經(jīng)開始盤算下一刀該砍向誰了。
是那些偷稅漏稅的江南富商?還是那些貪得無厭的皇親國戚?
不過這些都是后話,現(xiàn)在最重要的是看看魏忠賢這把刀,到底還利不利。
如果他連許顯純都搞不定,那這把刀也沒留著的必要了。
“派人盯著點,”朱友堅對王承恩說,“朕要隨時知道進(jìn)展。”
“是。”
看著王承恩退下的背影,朱友堅靠在椅背上,長長舒了口氣。
這皇帝當(dāng)?shù)茫菴EO累多了。至少以前開人不用找這么多借口,直接讓人事部談賠償就行。
現(xiàn)在倒好,想收拾個貪官,還得先讓他自證其罪。
不過沒關(guān)系,既然選擇了這條路,朱友堅就一定會走下去。
大明集團(tuán)這艘破船,朱友堅一定要把它修好。
至少,不能讓它沉在手里。
不然十七年后,朱友堅就真得去煤山上吊了。
那可太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