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暗流涌動，月球藍圖引紛爭

陳野睜開眼。

屏幕亮著。

空間站線上會議還有兩分鐘開始。

他坐在地下七號實驗室主控臺前，右手虎口裂口結了血痂。圓珠筆夾在指間，沒放下。左手按在胸前，隔著衛衣布料能摸到青銅羅盤的邊緣。

蘇晚晴站在右側終端旁，光學鏡貼著眼眶。她沒說話，只輕輕點頭。數據流已經在后臺同步，隨時可以接入全球節點。

倒計時歸零。

畫面切換。

十七國科學家代表的全息影像依次浮現。背景是各自國家的科研中心或太空監測站。中央區域留空，等待方案投射。

陳野抬起手，啟動個人權限認證。

青銅羅盤震動了一下。

三維藍圖從地面升起。月球背面中轉站的結構完整展開。能源核心位于地下三百米，外部覆蓋偽裝層，軌道接口隱藏在隕石坑陰影區。動力系統采用閉環反物質循環，熱輻射控制在0.3單位以下。

“該設計已完成低可探測性建模。”陳野開口，“隱蔽軌道每七十二小時變換一次坐標，傳輸窗口壓縮至九秒內。”

話音剛落，右上角一名老者抬手打斷。

秦廣坤。

他坐在聯合國特別議廳，西裝三件套一絲不茍。蛇頭杖靠在座椅邊，藍寶石朝上。

“我反對。”他說，“選址暴露地球引力錨點，一旦被高維文明捕捉，等于主動標記母星位置。”

會議室安靜了一秒。

五國代表立即響應。信號燈變黃。支持率下降。

陳野沒動。但右眼下方那顆淚痣跳了一下。他下意識摸向后頸。納米芯片正在發熱。

蘇晚晴的手指已經落在鍵盤上。

“調取深空航行數據庫。”她說，“啟用未來三百年航跡預測模型。”

屏幕分裂。新圖層展開。星圖鋪滿視野。紅光線條交錯延伸，標出所有已知智慧種族的飛行路徑。其中一條橫穿太陽系外圍，但在木星軌道外偏離原路。

“最近一次接近地球的時間是278年后的第4季度。”蘇晚晴說，“偏差角11.7度，無法鎖定月球為中轉目標。”

秦廣坤皺眉。

“你假設他們遵守物理規律。”他說，“但如果使用維度跳躍呢？”

“那就需要穩定坐標參照。”陳野接話，“而我們的中轉站沒有固定頻率發射源。每次啟動都用隨機密鑰激活。你剛才看到的藍圖，現在已經被系統銷毀。”

他點擊終端。藍圖自毀倒計時啟動。三秒后，全息影像消失。

部分代表松了口氣。支持信號回升。

就在這時，陳野胸口一震。

羅盤動了。指針逆時針旋轉半圈，指向屏幕中的秦廣坤。

他不動聲色把手縮回衛衣內側，掌心壓住羅盤表面。溫度在上升。金屬邊緣發燙。

幾乎同時——

秦廣坤的蛇頭杖藍寶石亮了。

幽光一閃。持續0.7秒。

整個會議室的投影晃了一下。所有儀器讀數瞬間漂移。重力傳感器顯示局部失重，電磁場波動峰值突破閾值。

警報響起。

自動記錄系統標記異常。

沒人知道發生了什么。

陳野立刻切斷個人連接。終端黑屏。

會議還在繼續。其他代表開始討論技術細節。有人提議增設應急斷電協議，有人要求增加第三方監督機制。

他沒再發言。

蘇晚晴看了他一眼。兩人視線交匯。她微微搖頭，表示數據已加密保存。

十分鐘后，會議結束。

影像逐一消失。最后一個是秦廣坤。他在切斷通訊前，低頭看了一眼手中的蛇頭杖。手指慢慢撫過藍寶石表面。

陳野仍坐在原位。

虎口上的電路圖被汗水浸濕，邊緣模糊。他抽出圓珠筆，重新描畫。線條一筆到底，沒有停頓。

他知道剛才那0.7秒不是巧合。

羅盤不會無故震動。

母親留下的東西，從來不會指向錯誤目標。

蘇晚晴走過來，把一份文件放在桌上。

是空間波動的頻譜分析圖。波形曲線和某個歷史記錄高度相似。

她沒說話，只是碰了碰脖頸上的液態金屬項鏈。

陳野點頭。

他看懂了。

2099年，“火種計劃”啟動當天，也出現過同樣的頻率。

那是人類第一次嘗試突破維度封鎖。

實驗室門打開。趙鐵山的聲音從外面傳來。

但人沒進來。只有通訊頻道滴了一聲。

“外圍安全。”他說，“無異常接近。”

陳野合上終端。手背青筋凸起。剛才強行中斷連接時，系統反沖傷到了神經。

他站起來，走到墻邊儲物柜前，拉開最下層抽屜。里面放著備用軍工手環。他換上新的，舊的扔進回收槽。

蘇晚晴調出下一階段任務列表。

隱形傳輸模型需要進一步優化。

月球計劃審批流程明天啟動。

國內安全指揮中心要求二十四小時內提交全部風險評估報告。

她正要說話。

突然——

終端屏幕閃了一下。

不是主控機。是角落里一臺待機的備份設備。

它本不該通電。

但現在，界面亮了。

綠色字符滾動出現：

【系統泄密倒計時：03:59:47】

【來源未識別】

【攔截失敗】

陳野轉身。一步跨到設備前。

手指懸在刪除鍵上方。

字符繼續下滾。

第二行浮現：

【檢測到外部寫入指令，路徑經由全球科學家聯合會服務器中轉】

他猛地抬頭。

蘇晚晴已經調出追蹤程序。

信號源頭清晰指向——

聯合國總部特別議廳。

那個房間，十分鐘前剛剛結束會議。

秦廣坤，是最后一個離場的人。

陳野盯著屏幕。

手指收攏。

圓珠筆掉在地上。

筆尖斷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