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的早上，陽光格外好，把書店的玻璃門照得透亮。陳爺爺一早就起來了，在門口貼了副春聯，上聯是“舊書藏歲月”，下聯是“新店暖人心”，橫批是“歲歲平安”——這是小區里的退休老師幫他寫的，字里行間都透著暖意。柜臺前擺著個紅色的糖果盒，里面裝著水果糖和巧克力，是趙母昨天送來的，說要給來書店的小朋友發糖。

“陳爺爺，新年好！”小滿穿著新衣服跑進來，手里拿著個紅色的燈籠，燈籠上畫著星天牛，“這是我爸爸給我做的燈籠，我想掛在書店里，這樣新年就更熱鬧啦！”陳爺爺接過燈籠，掛在銅鈴旁邊，風一吹，燈籠輕輕晃，和銅鈴一起“叮鈴”響，像是在唱新年歌。

沒過多久，趙哥推著趙母來了，趙母手里拿著件紅色的毛衣：“老陳，這是我織的，給你過年穿，看看合不合身。”陳爺爺接過毛衣，摸起來軟軟的，心里暖烘烘的：“你這手真巧，還特意給我織毛衣。”趙哥笑著說：“我媽說，你幫了我們這么多，過年總得送點東西，這毛衣她織了一個月呢。”

老周也來了，手里提著個竹籃，里面裝著餃子：“老陳，我老伴包的白菜豬肉餡餃子，剛煮好的，快趁熱吃。今年除夕，咱們就在書店過，熱鬧！”陳爺爺把餃子倒進盤子里，剛端上桌，就看見林小雅從門口走進來，手里提著個行李箱：“陳爺爺，新年好！我回來過年，特意來看看您和書店。”

林小雅走到故事本前，翻開最新的一頁，拿起筆寫：“新年回到書店，就像回到家一樣。這里的每一聲銅鈴響，每本書的油墨香，都是最踏實的年味。”她的筆尖頓了頓，指尖輕輕拂過紙頁上之前留下的細碎筆跡——有小滿畫的歪歪扭扭的星星，也有老周記錄的“今日新收《朝花夕拾》一本”，墨痕里藏著的都是日子的溫度。

陳爺爺看著滿屋子的人，眼眶微微發熱。玻璃門外的陽光斜斜照進來，落在春聯的金粉上，又漫過小滿舉著的燈籠，把每個人的影子都拉得暖融融的。趙母正幫他把新毛衣的袖口理平整，老周已經拿起筷子，催著大家嘗剛煮好的餃子，林小雅則把行李箱靠在書架旁，伸手去夠最上層那本她去年沒看完的《城南舊事》。

“叮鈴——”風又吹進店里，燈籠晃了晃，銅鈴的聲音混著小滿的笑聲、趙哥的說話聲，還有餃子冒熱氣的“滋滋”聲，一起落在故事本的新頁上。陳爺爺拿起一顆水果糖遞給小滿，自己也剝了一顆放進嘴里，甜意從舌尖漫到心里：“今年啊，咱們書店的新年，比往年都熱鬧。”

林小雅剛把《城南舊事》抱在懷里，就聽見小滿湊過來問：“小雅姐姐，你這次回來能待多久呀？還能給我講書里的故事嗎？”她笑著揉了揉小滿的頭發，指了指故事本上新寫的字：“能待整個正月呢，每天都能給你講一段。”

這時趙母忽然想起什么，拉著陳爺爺的胳膊說：“對了老陳，大年初一早上別開太早門，我讓小趙來接你，咱們一起去巷口的茶館喝碗熱粥，那邊每年初一都有唱評彈的。”老周立刻接話：“算我一個！我還能給你們帶點剛炒的瓜子，邊聽邊嗑才有意思。”

陳爺爺點點頭，目光掃過滿屋子的人——穿新衣服的小滿正踮著腳摸燈籠穗子，趙哥在幫他整理書架上歪掉的書，老周把竹籃里剩下的餃子放進冰箱，林小雅則在故事本旁放了一張自己帶回來的明信片，上面畫著老巷的雪景。

“叮鈴——”銅鈴又響了，這次是巷尾的張奶奶推門進來，手里拿著個布包：“老陳，給你送點我腌的糖蒜，配餃子吃正好！”陳爺爺連忙接過布包，往張奶奶手里塞了顆巧克力：“快坐，剛煮的餃子還熱著，一起吃點。”

窗外的陽光漸漸西斜，把書店的玻璃窗染成了暖紅色。故事本的新頁上，不知不覺又多了幾行小字，寫著餃子的香氣、銅鈴的聲響，還有老巷里熱熱鬧鬧的新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