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焱的意識,在無盡的下沉與虛無中,被一股宏大到無法形容的“惡意”狠狠刺醒。
那不是疼痛,而是比歸墟的“空無”更加冰冷、更加粘稠、更加充滿**目的性**的意志碾壓。仿佛有一雙眼睛,從宇宙誕生之初就注視著一切,帶著對“存在”本身最純粹的**厭憎**與**吞噬**渴望,此刻終于將目光完全聚焦于此地,聚焦于他這個膽敢以微末之軀、逆流命運的螻蟻。
他猛地睜開雙眼!
映入眼簾的,是蘇婉兒驚喜交織淚水的臉龐,是墨辰緊張守護的身影,是祭壇上空穩定懸浮的鑰匙與月影虛影,以及更遠處,那正在緩緩壓落、匯聚了仙、佛、妖、魔乃至各方之力、光芒璀璨卻透著一股悲壯氣息的“萬法歸墟大陣”的龐大虛影。
然而,這一切,都在一種更深沉、更恐怖的“背景音”下,顯得無比脆弱。
那“背景音”來自腳下,來自祭壇之下那個他曾經潛入過的、連接深層歸墟的孔洞。不再是單純的吸力和嘶吼,而是一種……**脈動**。如同沉睡億萬載的心臟,開始了第一次緩慢而有力的搏動。每一次搏動,都讓整個星骸墓場,乃至外圍的寂滅海眼、整個墜龍荒原的空間,隨之共振、顫栗!
“教主!您醒了!”墨辰驚喜交加,聲音卻壓得極低,帶著難以抑制的恐懼。
楚焱勉強坐起身,混沌魔種自主運轉,修復著幾乎破碎的經脈與臟腑,但神魂中那份被宏大惡意鎖定的冰冷感,卻絲毫未減。他看向蘇婉兒,看到她眼中除了驚喜,更有一種源自血脈深處的、本能的**戰栗**。
“它……來了。”蘇婉兒的聲音發顫,手指向祭壇下方,“我能感覺到……比歸墟更可怕的東西……正在通過那個孔洞……‘看’著我們。”
楚焱順著她的手指望去。只見祭壇下方,那原本漆黑深邃的孔洞邊緣,開始滲透出一種粘稠如實質、不斷變幻形態、仿佛能吸收所有光線的**深灰近黑**的霧氣。這霧氣與之前侵蝕一切的歸墟灰霧不同,它更加凝實,更加“有序”,散發出的不是“空無”,而是某種令人靈魂凍結的、高高在上的**主宰**與**終結**意志。
與此同時,那懸浮的“可能性之鑰”開始瘋狂震顫,發出尖銳的嗡鳴,表面流淌的光輝變得紊亂不堪。蘇婉兒額間脫離出的那輪月影虛影,也劇烈波動,清輝明滅不定,仿佛風中殘燭。
“萬法歸墟大陣,加速啟動!目標鎖定孔洞!全力鎮壓!”云嵐天尊的聲音透過陣法,帶著前所未有的急促與凝重,響徹天地。
大陣的光芒驟然大盛,匯聚的浩瀚能量如同天河倒灌,化作無數道顏色各異的法則鎖鏈、凈化神光、鎮壓符印,向著祭壇、向著那開始異變的孔洞,轟然落下!試圖在其完全顯現之前,將其徹底封印或摧毀!
然而,那深灰近黑的霧氣,只是輕輕一蕩。
如同巨鯨擺尾掃開浮游生物。
所有落下的陣法攻擊、法則鎖鏈、凈化神光,在接觸到那霧氣的瞬間,不是被抵消、不是被侵蝕,而是……**被“抹除”了存在**!如同從未出現過一樣,無聲無息地消失,連一點能量漣漪都未激起!
“怎么可能?!”陣眼中,數位主持陣法的仙君齊齊噴血,滿臉駭然!他們感覺到自己與攻擊之間的聯系,被一種絕對的、不講道理的力量,強行“切斷”并“刪除”了!
這超越了對抗,是維度的碾壓!
“卑微的蟲子……也敢……觸碰……永恒的門扉……”
一個無法用任何語言形容的“聲音”,直接在所有生靈的意識深處響起。它不是通過空氣振動傳播,而是概念的直接灌輸。聲音古老、蒼涼、冰冷、漠然,帶著一種俯瞰紀元生滅的疲憊與……一絲被驚擾的淡淡慍怒。
隨著這“聲音”響起,祭壇下方的孔洞,猛然擴張了十倍!深灰近黑的霧氣如同決堤的冥河,洶涌而出,瞬間淹沒了祭壇周圍百丈空間!楚焱、蘇婉兒、墨辰三人,以及鑰匙和月影,都被這股霧氣包裹!
霧氣之中,時間、空間、法則……一切現世的基礎概念都開始扭曲、崩解、重構。楚焱感覺自己的存在感在被瘋狂剝離,混沌魔種發出哀鳴,連剛剛大成的《天命魔典》感悟都在劇烈動搖。蘇婉兒的太陰源血瘋狂示警,月影虛影幾乎要潰散。墨辰更是悶哼一聲,七竅滲出鮮血,幾乎無法維持站立。
若非鑰匙與月影在最后關頭共鳴,釋放出一圈微弱卻堅韌的混沌星月光暈,勉強護住了三人核心,他們恐怕已在瞬間被霧氣同化或抹除!
而在霧氣的最中央,在那擴張的孔洞上方,一個模糊的、龐大的輪廓,正緩緩從最深層的歸墟中,“浮現”出來。
那不是實體,更像是某種規則的凝聚、某種終極概念的化身。
首先“出現”的,是無數只**眼睛**。大小不一,形態各異,有的如星辰冰冷,有的如深淵空洞,有的燃燒著灰色的火焰,有的則只是一片純粹的“看”的意志。這些眼睛密密麻麻,布滿了那輪廓的“表面”,毫無感情地俯視著下方的一切生靈,仿佛在審視即將被清理的塵埃。
接著,是難以計數的、由灰霧凝聚而成的**觸手**與**口器**,在輪廓周圍蠕動、伸展、開合。觸手所過之處,空間被撫平(抹除褶皺),物質被分解(還原為基本粒子),能量被吞噬(歸于寂靜)。口器之中,隱約可見無數正在哀嚎、掙扎、最終歸于沉寂的靈魂虛影,那是被它吞噬的、無數紀元以來的生靈印記!
最后,整個輪廓清晰起來——那是一個難以形容具體形態的、介于流體與固體之間的、不斷變幻的**灰色巨神**。祂沒有固定的面貌,或者說,祂的“面貌”就是無數眼睛與口器的集合。祂的身軀仿佛由最純粹的“終結”與“虛無”構成,僅僅是存在于那里,就讓周圍的現實不斷崩壞、蒸發,形成一個不斷擴大的“絕對空無領域”!
“邪……神……”渡難的聲音帶著佛門修士罕見的顫栗,他認出了某些上古佛經中只言片語記載的、象征紀元終末的終極之惡,“歸墟意志的具現化……吞噬一切存在以維系自身‘永恒沉寂’的……怪物!”
“進攻!不惜一切代價!阻止祂完全降臨現世!”云嵐天尊的怒吼響徹防線,他身后的九道仙環第一次同時爆發出刺目欲盲的仙光,他本人更是化作一道仙虹,手持一柄由先天庚金之氣凝聚的仙劍,率先斬向那灰色巨神!
他知道,若讓這邪神完全踏出現世,一切抵抗都將失去意義!必須在祂立足未穩、穿越歸墟與現世壁壘消耗巨大的此刻,發起決死攻擊!
“佛光普照,凈化邪祟!”渡難也拋開了所有顧慮,盤坐的蓮臺金光大放,他身后浮現出一尊頂天立地的金色佛陀虛影,佛陀伸出一指,點向邪神核心,指間蘊含著小雷音寺鎮寺佛法“大寂滅指”的真意——非終結之寂滅,而是以寂滅對抗寂滅!
胡月娘娘長嘯一聲,九尾盡展,妖力沖天,身后浮現出萬妖奔騰的虛影,凝聚成一道撕天裂地的妖爪,狠狠抓向邪神的一條觸手!
仙門眾仙君、佛門高僧、妖族大能、以及其他勢力的頂尖強者,在這一刻,全部爆發出壓箱底的神通、秘術、禁器!無數道足以開山斷岳、焚江煮海的攻擊,化作一片毀滅的洪流,轟向那剛剛顯形的灰色巨神!
這是此紀元,匯聚于此的巔峰力量,最毫無保留的一擊!
面對這足以讓一方大域陸沉的恐怖攻擊,灰色巨神那無數眼睛,甚至連眨動一下都沒有。
祂只是……輕輕“動”了一下。
一條由純粹灰霧構成、看似緩慢實則超越時空概念的觸手,向前**拂**了一下。
如同拂去衣袖上的灰塵。
無聲無息。
那匯聚了當世頂級強者全力一擊的毀滅洪流,在與觸手接觸的剎那,消失了。不是爆炸,不是抵消,是徹徹底底的、從能量到法則到存在概念的**抹除**。
緊接著,觸手繼續向前拂去。
速度不快,卻無人能躲,因為其軌跡鎖定了因果,覆蓋了時空。
云嵐天尊的仙劍寸寸碎裂,仙環瞬間黯淡了三道,他本人如遭雷擊,吐血倒飛,撞穿了數層臨時布置的防御仙陣!
渡難身后的金色佛陀虛影轟然崩塌,蓮臺破碎,他僧袍染血,金身出現無數裂痕,氣息萎靡。
胡月娘娘的九尾妖爪虛影被輕易撕碎,她慘叫著倒退,一條尾巴竟憑空消失了半截,斷面光滑如鏡,仿佛從未生長過!
其他參與攻擊的強者,更是如同被狂風席卷的落葉,紛紛重傷倒飛,死傷慘重!僅僅一個照面,聯盟最頂層的戰力,近乎全滅!
而邪神的觸手拂過的軌跡上,空間留下了一道永恒的、無法修復的**灰色傷痕**,仿佛現實被撕開了一道通往終極虛無的口子。
“螻蟻的掙扎……毫無意義……”邪神的意念再次傳來,帶著一絲無聊,“這個紀元……也該……歸于寂靜了……”
祂那龐大的身軀,開始更加穩定地從孔洞中“擠”出。隨著祂的降臨,寂滅海眼徹底沸騰、蒸發!外圍的“阻劫防線”如同紙糊般層層破碎、湮滅!無數修士甚至連慘叫都來不及發出,就化為飛灰,或被灰霧吞噬!
天地,在這一刻,真正陷入了**浩劫**!
規則崩壞,空間碎裂,地火風水失去平衡,東域的天空被染成了絕望的灰色,大地在哀鳴中開裂、沉陷。灰霧如同瘟疫,以寂滅海眼為中心,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和強度,向著四面八方瘋狂蔓延、吞噬!
哭嚎、絕望、瘋狂、毀滅……成為此刻天地間唯一的主題。
魔門防區,血刀尊者目眥欲裂地看著那毀天滅地的邪神和崩潰的防線,看著身邊不斷化為飛灰的弟子,仰天發出野獸般的咆哮:“結‘血戰同歸陣’!魔刃所屬,隨我——殺!”
他知道這是螳臂當車,但他別無選擇!身后,是正在撤離的“鎮淵支援部”和無數同袍,身前,是毀滅一切的邪神。魔刃衛的職責,就是成為最前也是最后的盾與刃!
“殺!”殘余的魔刃衛紅著眼睛,燃燒精血,匯聚成一道慘烈的血色刀芒,如同撲火的飛蛾,斬向那遮天蔽日的灰色身影!
結果毫無懸念。刀芒甚至未能靠近邪神百里,就被無形的灰霧領域消融。血刀尊者狂噴鮮血,手中血刀崩碎,身軀如同破布般被震飛,生死不知。他身后的魔刃衛,更是瞬間減員大半!
“血刀前輩!”正在執行騷擾任務的厲鋒、影舞等人遠遠看到這一幕,心膽俱裂,但他們甚至無法靠近,就被狂暴的灰霧和能量亂流逼得不斷后退,眼睜睜看著那片區域被灰霧吞噬。
陰煞老祖的前進基地,也在劇烈的空間震蕩和灰霧沖擊下搖搖欲墜。冥河長老拼死維持著核心陣法和物資倉庫,老淚縱橫:“難道……天要亡我魔門……亡此紀元?!”
一切都似乎在走向終結。
而祭壇之上,被鑰匙與月影勉強護住的楚焱,眼睜睜看著這一切發生。
他看到云嵐天尊敗退,看到渡難金身破裂,看到胡月娘娘斷尾,看到血刀尊者生死不明,看到防線崩潰,看到無數生靈涂炭……
絕望,如同冰冷的潮水,幾乎要將他淹沒。
邪神的力量,超越了境界,超越了法則,甚至……似乎超越了“命運”的范疇!那是一種代表著“終結”本身的絕對權能!
他的《天命魔典》大成,能窺探命運、編織氣運,但在這種代表著“命運終點”的絕對存在面前,他的力量顯得如此渺小可笑。
“混沌魔種的繼承者……太陰源血的‘門扉’……”邪神的意念,如同最鋒利的冰錐,刺入楚焱和蘇婉兒的意識,“你們……是最后的‘鑰匙孔’與‘鑰匙’……吞噬你們……這扇門……將徹底關閉……這個紀元……再無變數……”
數條灰霧觸手,無視了鑰匙與月影的微弱抵抗,如同毒蟒般纏繞而來,目標直指楚焱與蘇婉兒!顯然,邪神也意識到,這兩個與“門”直接相關的存在,或許是徹底終結此紀元、穩固自身降臨的關鍵!
“不——!”蘇婉兒尖叫,爆發出全部太陰源血之力,月影虛影再次凝實,試圖抵擋。墨辰也嘶吼著揮刀斬向觸手,刀鋒卻在接觸的瞬間崩碎,他整個人被震飛,重傷昏迷。
楚焱想要動,想要反抗,但重傷未愈的身體和神魂中被鎖定的冰冷惡意,讓他如同陷入琥珀的飛蟲,動彈不得。
只能眼睜睜看著那代表終結的觸手,越來越近……
就在這千鈞一發、萬念俱灰之際——
楚焱的識海深處,那一直沉寂的“命運逆轉系統”(或者說,魔神殘影留下的命運引導程序),忽然以從未有過的清晰度,發出了最后一聲提示,或者說,是魔神“混沌”留在魔種傳承中,最終極的**留言**:
【檢測到“紀元終末具現體”(邪神)完全降臨,命運長河終末節點提前鎖定。終極隱藏任務觸發。】
【任務名稱:逆命·開天】
【任務目標:阻止邪神完全吞噬“門扉”與“鑰匙”,中斷其對本紀元命運終點的錨定。方法提示:真正的“命運之鑰”,非開啟“逃離之門”,而是……定義“存在本身”。混沌魔種為基,太陰源血為引,逆命之印為火……可短暫“重燃”紀元之火,照亮歸墟之暗。】
【備注:此法成功率低于億萬分之一,需獻祭施術者所有本源、氣運、存在痕跡,乃至……逆轉命運長河自身部分支流為代價。即便成功,施術者將徹底消散于一切時空與命運之外,無過去,無現在,無未來,永世不得超生。】
【是否接受?】
【是 / 否】
冰冷的提示,帶著最后的決絕與悲壯,呈現在楚焱即將被吞噬的意識中。
獻祭一切……徹底消散……億萬分之一的機會……
楚焱的目光,掠過近在咫尺的灰霧觸手,掠過昏迷的墨辰,掠過拼死支撐、淚流滿面的蘇婉兒,掠過遠方正在崩塌、燃燒、毀滅的天地,掠過那些在灰霧中掙扎、哀嚎、最終沉寂的生靈……
也掠過他來到這個世界后,經歷的一切:魔門的絕境與新生,幽蘭夫人的歸心,血刀尊者的狂熱,陰煞老祖的執著,冥河長老的守護,墨辰的忠誠,厲鋒的鋒銳,影舞的幽影,還有……蘇婉兒那雙清澈卻承載了太多痛苦與希望的眼睛……
魔門,還不是他理想中的樣子。
這個世界,還有很多不公與殘酷。
但……這里,已經有了他想要守護的人,有了他親手參與締造的秩序與希望,有了……家的感覺。
他想起魔神殘影最后的話:“真正的‘命運’,不是被安排好的道路,而是在絕境中,依然選擇成為‘誰’。”
成為誰?
楚焱笑了。
在這末日般的景象中,在這生死一線的絕境里,他扯出了一個無比難看,卻又無比釋然、無比堅定的笑容。
他看向蘇婉兒,用盡最后的力量,將一道溫柔的意念傳遞過去:“婉兒……對不起……還有……謝謝。”
然后,他的意識,毫不猶豫地,撞向了那個唯一的選項——
【是】。
下一刻。
祭壇之上,即將被觸手吞噬的楚焱,體內那黯淡的混沌魔種,如同回光返照,猛然爆發出開天辟地般的熾烈光芒!
他額間,那枚剛剛凝聚不久、代表著《天命魔典》大成的“逆命之印”,燃燒著金色的火焰,脫離而出!
蘇婉兒體內的太陰源血,似乎感應到了什么,瘋狂地、不顧一切地主動涌出,化作最純粹的月華長河,環繞著楚焱,融入那燃燒的“逆命之印”!
鑰匙與月影虛影,也同時爆碎,化作最本源的“可能性”與“門戶”概念,注入其中!
楚焱的身軀,開始從指尖開始,化為點點混沌星光,如同燃燒的薪柴,匯入那枚越來越亮、越來越復雜、越來越難以形容的——**光印**之中。
他的聲音,平靜而浩大,最后一次響徹天地,蓋過了邪神的低語,蓋過了毀滅的轟鳴:
“我楚焱,以混沌魔種承繼者之身,以《天命魔典》執掌者之位,以此身、此魂、此命、此運——為柴薪!”
“燃!”
“為這將要沉寂的紀元——”
“逆命!”
“開天!!”
轟——————————————!!!!
無法用任何語言形容的**光**,自那枚融合了一切的光印中,爆發了!
那不是現世任何一種光,那是“存在”本身對抗“虛無”的第一縷光,是“命運”逆流而上的第一道波,是“可能性”在絕境中綻放的最璀璨火花!
光所過之處,邪神那無往不利的灰霧觸手,如同遇到克星,發出“嗤嗤”的恐怖尖嘯,瘋狂退縮、消融!那無數冰冷的眼睛中,第一次出現了名為“驚愕”與“憤怒”的情緒!
光映照之下,崩潰的防線似乎凝固了一瞬,肆虐的灰霧被暫時逼退,絕望的生靈眼中,重新映入了……一絲微弱卻真實的**光亮**。
“不——!!!”邪神發出震怒的咆哮,整個身軀劇烈扭動,試圖以更強大的力量,撲滅這縷不該存在的光!
但光,已經點燃。
燃燒著楚焱的一切,逆流著命運的長河,照亮了歸墟最深沉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