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當攝政王的人,隨時隨地都在保持警惕。
活的是真累啊,姜虞不由地心底長嘆。
挽住他胳膊,她嗓音輕柔道:“能調動十萬兵馬,那確實該查一查。”
蕭令舟注視她纖秾合度眉眼,余光注意到有人往這邊來了,瑞鳳眼漾著柔和笑意問:“可還要再逛逛?”
姜虞也聽到了談笑聲,回頭便看見不遠處簇擁著蕭醉月的一行人,搖頭:“不逛了,我們回去吧。”
“好。”
沈府門口,柳憐夢剛要上馬車就看到從府內出來的姜虞兩人。
“阿虞。”
姜虞讓蕭令舟去馬車上等自己,走到柳憐夢跟前喚了聲:“娘。”
“你們去哪兒了?剛剛宴會到一半,我到處都沒看見你們身影。”
“宴會無聊,我去后園逛了會兒。”
“難怪。”柳憐夢拉住她手:“阿虞,這幾日娘讓府里人將你那部分嫁妝單子理出來了,你回頭去一趟南府,看看還缺什么,娘讓人補進去。”
姜虞喉間微熱:“娘,這事你們看著辦就好,我都可以。”
“那怎么行,該給你的一樣不能少,聽娘的,過兩日你回一趟南府,想要什么和娘說,娘叫人去置辦。”
“這嫁妝始終是女子的底氣,你是娘的女兒,娘不想讓外人輕看了你去。”
姜虞鼻尖微酸,點點頭:“好,我聽娘的。”
馬車簾被掀起,南薇氣呼呼的小臉露了出來:“娘,什么時候走啊?”
真是的,爹娘關心姜虞這個義女都比關心她這個親女兒多。
她早到適婚年紀了,也沒見他們備嫁妝,反觀姜虞都出嫁了,他們還不惜費時費力為她補嫁妝。
越想,她越氣。
柳憐夢回頭:“你這孩子,你爹都還沒來,急什么。”
南薇輕哼了聲放下車簾,半點都不想看到姜虞。
又說了會兒話,柳憐夢看到南元義出來,和姜虞道別:“……就這么說定了,你去吧。”
和南元義打完招呼,姜虞上了攝政王府的馬車。
蕭令舟正看著密信,觸及她身影將密信收好:“這么快就說完了?”
“嗯。”她坐到他身邊:“你看什么呢?”
“令二來的信,牧云瑾現身了。”
姜虞眼睛一亮:“那是不是該我出場了?”
“先別急。”他并不想讓她去涉險,又禁不住她軟磨硬泡:“我讓李大夫做了人皮面具,去胭脂鋪的時候就讓翠袖扮成你,你扮作她出現,令二他們會在暗中保護你安全。”
“真是麻煩。”她嘟囔著靠進他懷里。
要不是為了從牧云瑾口中套取劫走他的人是誰,直接把人抓起來省事得了。
“要不讓翠袖扮作卿卿去,卿卿就在府里待著?”蕭令舟雙臂將她圈在懷里,臉頰蹭著她如云鬢發。
“那不成。”她想也未想回絕:“他兩次給我下藥,我非得親自報這個仇不可。”
耳畔傳來他低笑,她半支起身子睇他,嗔道:“你笑什么?”
蕭令舟扣住她后腦勺,與她臉頰相貼:“卿卿這般記仇,看來我以后得小心些,不能惹卿卿生氣。”
“你惹我生氣的事還少么?”姜虞勾住他脖子,趁機在他唇上親了下,質問:“你以后出門一趟會不會也帶回個女子?”
她以前看話本還調侃話本子里的將軍打仗歸來都要帶回一個女子,沒想到現實里真叫她遇上了。
真不知道是去打仗還是夜襲女兒國了。
蕭令舟表情微妙,不知該怎么答她。
正是他這一稍稍猶豫,叫她抓住了把柄,表情立變,遍體生寒:“為什么不說話?你莫不是真想過?”
她欲從他懷中起身,腰肢被他禁錮住,頭頂傳來他無奈聲音:“阿虞……你不就是我出門一趟帶回來的么?”
姜虞:“……”
臉燙。
她怎么把這茬給忘了?
“不算不算,我說的是以后。”
她話落,男子略帶涼意的唇壓了下來,將她未說完的話都封進這無聲的觸碰里。
她驚得睫羽顫了顫,呼吸瞬間滯在喉間。
“阿虞,我說過,不會有旁人。”他深邃含情的眼瞧著她,強調:“你出現后,再不會有別人。”
“男子三妻四妾再正常不過,可我的心只放得下你一個。”只容得下一個姜虞。
握著她的手按在心口,他矜雅容色帶著溫然和緩:“這里面裝的從來只有你,從前是,現在是,往后一輩子都是。”
她抬眸撞進他烏沉眼底。
那里面,映著她此刻的身影,滿得近要溢出來……
坐正身子,她清咳一聲,語調明顯松快了許多:“行吧,我就暫且信你。”
未來的事誰也說不準,他要拿虛無縹緲的諾言來哄她,她反倒要疑他真心了。
……
梧桐葉落,秋風宜人。
攝政王書房里,謝驚瀾回稟查到的信息:“王爺,暗探查到這奚如霜乃是明王早在來京之前就布下的暗棋。”
“目的就是讓其接近沈鏡安,拿到他手中的兵符或是讓他為明王所用。”
“收到消息,下官第一時間就命人去沈府盯著奚如霜動向,只要她與明王聯絡,下官的人會立馬傳信來。”
蕭令舟握在紫檀木鐫花椅上的手收緊,眸色幽沉駭然:“又是明王,看來這些年本王的這位兄長在北疆沒少謀劃。”
至于謀劃著想做什么,答案不言而喻。
“王爺,暗探還查到明王與皇上暗中有信件往來,可要下官派人截信?”
“注意不要打草驚蛇。”蕭令舟手摩挲墨玉茶杯杯壁,目光裹挾著晦暗幽光道。
謝驚瀾頓首:“是。”
蕭令舟慢條斯理放下杯盞:“蘇大小姐這兩日怎么樣了?”
提到蘇月卿,謝驚瀾握著茶盞的手明顯僵了下。
指尖無意識地摩挲杯沿的冰裂紋,他啟唇:“情緒平靜。”
平靜的令軍營里的士兵都感到害怕。
原本每日只兵訓六個時辰,現在加練到了九個時辰。
士兵累的叫苦不迭,抱怨紛紛,都不知道哪個該死的惹了自家將軍,讓他們平白遭了殃。
聽到下人回稟時,謝驚瀾都愣了好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