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延年一路走走逛逛的來到隆安寺,他并未從寺門里進來,走的是旁門。
進來后,便將封硯初的屋子里里外外打量了一遍,隨后道:“恩,是有些簡樸了,不過卻也值得,就我這一路走來,山桃花都開了,想必再過些日子風景會更好,不像城內現在還光禿禿的呢。”
封硯初親自為他斟茶了,將人拉的坐下,“你快坐下喝些茶。”
“恩~茶倒還可以。”孫延年品了品,點頭贊嘆。
“既然是招待你,我自然要將好的拿出來,你不是帶了武器來嗎?拿給我看看。”對于孫延年帶來的東西,封硯初還是很期待的。
孫延年沖青山揮手道:“青山,拿進來!”
當封硯初真正見到的那一刻,真是愛到不行。他最先拿到手里的是一桿約莫兩米五的六棱槍,而且上身可拆卸成三部分,此槍渾身漆黑,槍頭竟是嵌鋼。
孫延年好不得意,“這可是只有朝廷武將或是陛下的親衛才會配制,我是偷偷走了我家的關系幫你定制的,民間鐵匠哪有這樣的手藝。”說話間又指著墻角的東西道:“以后你就用這個,快將你那些破爛扔了。”
隨后又從劍匣中拿出一柄劍,道:“那桿槍拆卸帶著也方便,可這柄劍更是了不得,它是軟劍,你可以將其隱藏在腰間。”
其實封硯初也想要一把軟劍,只是很少有人能制出來。他是到了古代才了解到,天下最好的鐵匠不僅十分稀少,而且絕大多數都被官府管控。
他家里雖然可以弄到,但想要避開父親就有些難,所以這些年他也沒個趁手的家伙事。
孫延年迫不及待的想要出去比劃比劃,他自是欣然同意,因為從上次與李延比過之后,他又有進步,所以也想試一試。
兩人先是比了劍法,封硯初有了這柄軟劍,他的流云劍法更顯飄逸靈動,配合著煙云步,竟然與孫延年打的有來有回,有好幾次要不是他收手,就傷到對方。
比起劍法,在槍法上孫延年更有優勢,兩人雖然使起槍來都是去如箭、來如線,出槍如潛龍出水,收槍如猛虎入洞;可槍法畢竟是孫延年自小就練,所以更多了些神出鬼沒,變化莫測;這樣一對比,封硯初自然就遜色一些。
收了槍之后,孫延年對好友的劍法和槍法都有些眼饞,“你這劍法當真了不得,飄逸,配合著步法更顯不俗。槍法招式詭異,威力無窮,更是攻防一體,只是你應該學了沒幾年吧?”
“確實如此,槍法我學了也就兩三年的時間。”此次槍法對決封硯初收益頗豐,他自小習劍,可長槍因沒條件練的晚了些。
“我說呢,你那劍法和槍法都是極品,只是你學習時間短,槍法還是稚嫩一些。”其實孫延年暗中懷疑,好友這是得了祖上的功法,偷摸練的。
與孫家的家傳功法不同,封家的功法那可是當年太祖親傳,之后又在實戰中改良而成。當年封氏后人從文后,其余武將之家還專門上門討要功法,可是封家先祖對外聲稱功法已經焚毀,現在看來分明是在扯謊。
這次比武,讓孫延年可謂是大汗淋漓,十分痛快,不過也升起幾分危機。二郎的劍法已經超出自己很多,如果繼續下去,槍法的進步也是指日可待,看來回去得繼續苦練槍法,萬一將來被超,那豈不是沒一樣行的。
等孫延年帶著一些活血化瘀,金瘡藥等等的藥品離開后。暮山這才說道:“郎君,小的瞧著孫郎君送來的武器相比六皇子的,您用著更順手,感覺就是量身定做的。”
其實不僅暮山這樣感覺,封硯初亦是如此,孫延年可謂是方方面面都考慮到了。都是來送武器的,可此番一比,還是好友的東西更貼心啊。
話說,自從楊氏去了善慈庵之后,徐三郎又中風在床不得動彈,封硯敏的日子好過了不少。
只是薛氏的那一雙兒女,之前一直被楊氏教養,也不知被教了些什么,這兩個孩子對她敵意很大,既然沒有這母子緣分,她也不想裝,只是讓底下人伺候著便罷了。
不過,為了不讓人挑出錯來,她也只將對方的乳母叫到跟前詢問幾句,免得別人問起來一無所知。
徐三郎因為中風之故,渾身動彈不得,每日都需要別人伺候。自從他躺下去之后,就如同活死人一般,封氏更是連面都不露,可偏偏他的意識無比清醒,每次生氣只能嘴里含糊的嗚咽著,眼睛瞪的老大。
若是從前興許還會被嚇著,可偏偏照顧他的下人,從前也沒少受他折辱,所以照顧的并不盡心。這下人又見三娘子壓根不管,越發大膽,時常偷偷辱罵,暗中掐徐三郎。
“看什么看?誰讓你之前那般苛待三娘子,我就是兩日不給你飯吃,人家也不會管你的。對了,你知道嗎?因著你的事世子夫人也被罰去善慈庵祈福。”那下人一邊絮絮叨叨,一邊吃著端給徐三郎的飯菜。
“真是報應,之前薛娘子多好一個人啊,嫁給你不過三年,人就沒了。現在的封娘子不僅自己性情剛烈,人家還有幾個好兄弟做主呢!你是不是以前瞧著人家沒個一母同胞的兄弟,那些庶出的兄弟肯定是得過且過。沒想到吧,封二郎君逼得國公爺,不得不將世子夫人送去京郊的庵堂。”
“現在整個府里,沒一個人會念你的好,覺得要不是你,國公府只怕會更好的。”
如今的徐三郎很后悔,但他不是在為自己敗壞的品德后悔。而是覺得當初就應該在女色上收斂些,沒有那樣飲酒無度,也不會讓一個下人欺辱。
他甚至幻想著自己好了以后,要通通將這些下人打殺發賣,要讓封氏吃不了兜著走!
門外,封硯敏聽了一會兒,隨后問道:“此人經常這樣嗎?”
院子里的老媽媽有些尷尬,她沒想到竟然被撞了個正著,訕訕道:“只是偶爾,奴婢這就……”
話音未盡,封硯敏就攔住了,“罷了,下人也是人,任誰長時間照顧一個癱在床上的人也會心情郁結的,只是不許太過分。”
那老媽媽立即保證,“還請娘子放心,她很有分寸的,絕不會讓三郎君有事。”
“那就好。”其實,封硯敏聽了那下人的話心中竟然覺得舒坦,可算是遭了報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