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克山驟然驚醒，側頭看向侄女，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他每天都能見到李青山，還能不知道李青山的實力？

能策劃出這場獻祭，邪神信徒肯定已經被污染，擁有變身能力。

這是李青山能對付的？

不過機甲鐵面根本看不出表情，于漫也沒有再次出聲。

萬克山忍不住了，質疑道：

“李青山不過才鍛體二重.....”

“舅舅，我承認，你當初的話沒錯。”

于漫皺眉打斷，不耐道：

“鍛體二重就能擊殺邪神信徒，連續獵殺三頭兇獸，李青山的確算是天才。”

“天才？”萬克山懵了，

當初不過是為了多發點獎金，隨便對侄女編的一個借口罷了。

李青山在他心中，最多只有一絲前往新洲的機會。

但是現在......

“鍛體二重擊殺邪神信徒？還連續獵殺三頭兇獸？”

萬克山腦海中靈光一閃，篤定道：

“他是不是搶到鐳射槍了？這小子果然聰明！”

“什么鐳射槍？《迷蹤步》和《風影刀》這兩門D級武技，不是你教給他的嗎？”

機甲內，于漫眉頭皺得更深了，感覺舅舅是在“點”她，是在炫耀。

深吸口氣后，揮手投影出四塊光屏。

“別問了，你自己看吧！”

光屏上，正是之前機甲推演出的戰斗畫面。

“不是槍？”

萬克山喃喃出聲，目光投注在人影右手。

雖然畫面不算清晰，但也能認出那是一把砍刀。

他送給李青山的砍刀！

隨著畫面中人影邁步、揮刀，萬克山雙眼逐漸瞪大，難以置信道：

“《迷蹤步》大成？《風影刀》大成？”

“這真是李青山？”

萬克山本能地發出質疑，但隨著畫面中，人影一個繞后揮刀上撩的動作。

他沉默了，

畫面里的人影，絕對就是李青山！

旁邊，于漫心中郁氣稍減，漸漸察覺到不對。

她掀開面甲，疑惑道：

“舅舅，你真不知道？”

“我知道個屁！”

萬克山爆了個粗口，

兩個月前，把武技發給李青山，不過是因為那個獨自面對兇獸的“假設”罷了。

但“假設”終究只是假設，他根本沒想過會成功。

之后十幾天眼看著李青山因為修煉武技，精神萎靡。

萬克山還一度后悔，不該那么早把武技發給李青山。

后來，李青山精神狀態恢復正常，他也只當李青山“聽勸”，暫時放棄了武技修行。

沒想到......

“兩個月時間，《迷蹤步》大成！《風影刀》大成！”

“哈哈哈，這小子是要給我一個驚喜啊！”

萬克山放聲大笑，眉宇間盡是興奮，同時側頭看向侄女，叮囑道：

“對了，這些資料不要外傳，李青山境界太低，最好不要提前被那些鬣狗盯上。”

“我有分寸。”于漫先是點點頭，隨后眉頭微蹙。

“不過現場目擊觀眾太多，李青山的戰績怕是瞞不過一些本地公司。”

“沒事，那小子聰明的很，沒那么容易上套。”萬克山擺擺手，篤定道：

“幸存者都是普通人，看不出細節，只要李青山的天賦不暴露，那些大公司財團不會提前出手。”

......

夜晚的落英市，并不冷清。

路上車水馬龍，街道兩旁燈火輝煌，霓虹閃爍，無數投影廣告在高樓大廈的墻面亮起。

夜空中，一輛懸浮飛車安靜飛過。

李青山坐在沙發上，透過舷窗，俯瞰城市夜景。

“李教練，謝謝你這一個月來對我兒子的教導。”

曹崖笑容真誠，大手再次拍在兒子后腦勺上。

“這臭小子，我一直以為他沒有練武天賦，所以就沒逼過他。”

“還好有李教練，否則不知道還要白白浪費多少時光？”

曹邵宇眼角掛淚，胖臉憋的通紅，卻又不敢反駁。

李青山看得好笑，搖頭道：

“天賦是他自己的，我不過是引導引導罷了。”

“李教練太謙虛了。”曹崖一邊說著，一邊掀開旁邊沙發靠背，取出一個長條形木盒。

“李教練，這是我特意準備的謝禮，還請不要推辭。”

“這怎么行！”李青山搖搖頭，擺手道：

“我已經收過學......”

話剛說到一半，曹崖已經打開木盒。

里面是一把帶鞘長刀，通體呈黑色，刀柄和刀鞘上都雕有神秘花紋，連成一體。

曹崖把木盒推到李青山面前，

“李教練，不如先看看這把刀如何？”

李青山沒有拒絕，拿起長刀，抽出一半刀刃。

電芒乍現，一閃即逝。

“電？”

李青山眨了眨眼，注視泛著一絲紫光的銀色刀刃。

但電芒卻沒有再次出現，好似剛才只是錯覺。

“準確的說，剛才那不是電，而是‘雷’，這把刀的名字叫‘雷紋’。”

曹崖簡單解釋一句，卻沒有再細說，只是鄭重道：

“李教練，教導我兒子，對你來說或許只是盡到本職工作。

但對這臭小子而言，能提前去往新洲，將來就會有更多的機會。這是足以改變他命運的大事，這份謝禮你絕對擔得起！”

“而且，這把雷紋刀是我精心挑選的，它對你以后的武技修行很重要，還請一定收下。”

話說到這份上，李青山也不再矯情，坦然收下雷紋刀。

“多謝曹先生。”

這把刀就權當做小胖子的“謝師禮”了。

等以后去往新洲，他多盡盡做師父的“責任”就是了。

“教練，你能不能別對著我笑，我害怕！”

曹邵宇一個哆嗦，忍不住往邊上挪了挪。

“臭小子！”

曹崖好似有癮一般，又是一巴掌拍過去。

等小胖子眼淚汪汪后，他才心滿意足收回手，看向李青山，認真道：

“李教練，還有一件我覺得有必要提醒你一下。”

“請說。”李青山面色一正。

“今晚的消息肯定會傳出去，之后應該會有不少公司聯系你簽約。”

“簽約？”李青山挑了挑眉，疑惑道：

“通常不是要三年級，才會有公司到武道班簽約嗎？”

每年能考進新洲的學生寥寥無幾，簽約大公司才是絕大多數武道班學生的出路。

“不一樣，那些只是雇傭合同。”曹崖搖搖頭，解釋道：

“我說的簽約，是指投資合同！

這種合同一般針對他們看好的天才，提前投資資源，資助其前期的武道修煉，代價則是以后要長期為公司工作。”

“賣身契！”

李青山言簡意賅，點出所謂投資合同的本質。

“呃，話也不能這么說。”曹崖嘴角扯動，臉色有些不自然。

“對于一些家境不好的普通天才而言，用以后幾十年自由作代價，換取前期武道之路通暢并不算虧。”

李青山點點頭，沒有反駁。

道理是這個道理，但他有面板在手，寧愿前期苦一點，多打點工，多舉報點邪神信徒，也不可能簽這種賣身契。

不過看著曹崖表情，

李青山不禁猜測對方突然提起這茬，是否背后也有這樣的大公司？

就在李青山考慮該如何拒絕之時，

誰知曹崖突然話風一轉，

“當然，那只是針對普通天才，李教練你不用。”

“哦？”李青山目光一動，靜待下文。

“聯邦對于武道、機甲的培養制度，經過這么多年下來，早已完善。”

曹崖喝了口水，望向窗外。

說話間，飛車緩緩下降，悄無聲息落在小區草坪上。

“以你的天賦，只需要在學校正常發揮，考入新洲武道大學，修煉資源并不會缺。”

車門已經開啟，曹崖止住話頭，不再細說，只是最后叮囑道：

“李教練，我提簽約的事，就是想提醒一下你，不要被一些抱著撿漏心思的公司給蒙了。”

“我明白了，多謝曹先生。”

李青山點點頭，鄭重道謝。

雖然因為曹邵宇的關系，曹崖對他一直平輩論交，但最后這番忠告，無異于長輩關心。

一行三人下車，曹崖帶著兒子，目送李青山離開后，轉身回到車上。

飛車緩緩升空，曹崖背靠沙發閉目養神，小胖子則熟練的翻箱倒柜，尋找零食。

突然，一瓶飲料被他撞倒。

“糟了，老爸，這份文件被弄臟了。”

曹邵宇捏著一個文件夾，神色忐忑。

曹崖睜開眼，掃了一眼文件夾。

“不是文件，是合同。”

話音落下，小胖子更緊張了。

看著兒子的忐忑模樣，曹崖灑然一笑，輕拍其后腦勺。

“臟就臟了，反正也沒用了。”

小胖子松了口氣，隨手把合同扔在地上。

合同封面已經被飲料浸濕，只能隱隱看到開頭一個“S”字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