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了!
見到這一幕,白糸臺麻將部的眾人眼中一陣火熱。
W立直,這是大星淡的魔物天賦之一,即起手天聽。
第一巡目之下,任何人只要手牌完成了聽牌,便可以橫扳一張手牌進行報聽立直。
而這個立直相較于正常的立直更為特殊,其名為W立直。
和普通立直相比,要追加一番。
正常的立直價值僅為一番,而W立直則是兩番。
肯定會有人會覺得起手天聽也才區區兩番,好像沒什么大不了的。
但在立直麻將,這種機制非常常見。
雙立直,又被稱為天和失敗的人間之屑,跟役滿天和的距離僅僅只差一張牌。
可一張牌的差距,猶如天淵!
役滿通常都是十三番的超級大牌,而役滿的下位役種,往往只有兩番。
哪怕是全部役滿之中最難完成的役滿天牌四杠子,其下位役種三杠子,做成難度甚至不比普通役滿低,但也僅僅只有兩番而已。
這雙立直來頭極大,登場難度頗高。
然而,作為天和的下位替代,它在規則上被定為兩番,卻是合情合理。
起手天聽,W立直。
這便是大星淡的魔物天賦之一,其威懾力對于任何新手而言,都不亞于一次核打擊!
實力稍弱的麻雀士,直接就會被其一波攻勢瞬間沖垮。
大星淡的周身似乎圍繞著某種濃烈的魔氛陰霾,朝著神之夏塵覆壓而下。
這是魔物下達的宣戰書!
位于場上的涉谷堯深和亦野誠子兩個人都臉色微變,看得出來,大星淡是動了真格的!
可亦野誠子看向夏塵,這個新人面對大星淡的W立直,眼神居然沒有一點動搖。
這...是被嚇傻了么?
稍微遠離牌局的位置,宮永照聽到這一聲‘W立直’之后,露出一個不易察覺的挑眉,但沒有去刻意觀察牌局的走勢。
“怎么辦,要制止大星淡么?”
看到大星淡起手W立直,弘世堇不免皺了皺眉頭,“她上次才把松庵比學院的多治比暴虐了一頓,氣得人家在職業聯盟的爺爺找上門來。
要是這次還把神之夏塵打出了心理陰影,我覺得很難收場。”
畢竟——
神之夏塵,神這個姓氏非常特殊。
不論他是姓「神」、「神之」還是「神之夏」,只要帶了卡密這個字,在霓虹就十分不簡單。
這說明少年的祖上基本和神職有著緊密的關聯,家族血脈甚至可能追溯至霓虹神話中的某位神明。
在鬼神存于世間的大背景之下,弘世堇還是希望大星淡留點手。
哪怕神之夏塵并非背靠某個大社或者神宮,若是打了神之夏塵,來了神之浦萌,那也夠她們喝一壺的了。
“我覺得不用。”
宮永照語氣一如古潭幽泉,清涼冷淡,“神之夏塵同學,足以應付。”
“可大星淡你是知道的,她只要一上頭,就顧頭不顧腚!”
弘世堇忍不住扶額。
她曾被大星淡血虐,自然心有芥蒂,如今對淡頗有微詞實屬正常。
“但我覺得,他的眼睛,很從容。”宮永照說出了自己的看法。
大星淡已經被各大媒體評為了最具實力的麻將新星,并且隱約有成為No.1的潛力,目前已經嶄露頭角,且兇名在外。
被她在麻將場上虐哭的女孩子,比比皆是!
神之夏塵不可能不知道大星淡的惡名,卻依舊淡然如水,顯然是有破解大星淡雙立直的辦法。
“呵...”
弘世堇有些不屑,“現在是從從容容游刃有余,但他很快就要匆匆忙忙連滾帶爬了。”
畢竟就連她這個隊長也被大星淡虐過,自然不相信一個新人能擊敗這頭魔物。
單論大星淡這個無限雙立直就能讓人頭大如斗!
二重立直的登場概率,僅為0.2%不到。
一般人想要W立直,大概需要五百場才能遇到一回。
反觀大星淡,只要她想,每一局都可以是W立直!
想要破解這個雙立直,通常有兩種辦法。
一個是在W立直并未成立之前,進行鳴牌副露的操作。
但這個辦法在這個局面之下已然不成立。
首先,鳴牌副露需要有人配合,在單挑規則之下,沒有人會跟神之夏塵打配合。
其次,大星淡很不巧在這一局是莊家,而莊家的W立直無法被任何技巧打斷,除非是大星淡自己不想立直!
所以這個雙立直勢不可擋!
第二種就是運氣好,在第二個牌山拐角到來之前,完成自摸。
但這一種一般人根本做不到。
因為大星淡身為魔物,自身的運勢可比普通人高太多太多了。
按照監督貝瀨麗香的說法。
整個白糸臺能打破大星淡W立直的只有照。
而全國范圍內有能力打破這個W立的高中生大概就十人左右。
她認定神之夏塵并不在這十人之內!
畢竟,一個校內rank分不高,在全國范圍的比賽上也沒有什么傲人成績的一年級生,絕不可能是這個怪物的對手。
兩人離得較遠,說話都是用的不會打擾對局者的音量在討論著,這場新人資格戰,依舊是在如火如荼地進行。
只不過,第一巡隨著大星淡的雙立直,澀谷堯深出了一張牌后,局面陷入了靜默。
輪到夏塵出牌。
可他卻進行了長考。
第一巡就進行長考的棋牌類游戲基本上少之又少,即便是圍棋,前幾手也都是走定式,不用考慮太多。
麻將就更不用說了,前期拿到手里的一般都是三四向聽數以上的手牌,這種牌只考慮牌效的話,走掉不靠張的牌就可以了,根本不需要考慮。
然而夏塵在第一張牌上,就思慮良久。
他看了一眼澀谷堯深打出來的六索,似乎在思索著什么。
不過亦野誠子和澀谷堯深很能理解夏塵為什么會思考那么久。
畢竟大星淡的W立直是一張南風。
南風這張牌,無法給出太多的信息。
亦野誠子自己手里也有兩枚南風,這就意味著夏塵手里很難有安全牌。
尤其是W立直是很難判斷安全牌的。
通過大數據統計可以表明,早巡立直中出現小七對和邊坎吊牌型的概率要比中晚巡高出數倍不止。
而邊坎吊的牌型,往往是無法用尋常的防守理論去揣測。
因為理論上,莊家W立直唯一的安全牌,只有莊家橫著打出去的那一張。
其他所有牌都可能是危險牌。
因此,面對W立直而手里沒有安牌的唯一解,只有硬著頭皮沖一張。
這也就是大星淡可怕的地方。
W立直之下,危機四起!
但好在夏塵不是下家,不需要亂沖,澀谷堯深打出來的牌,也能成為推測安全牌的依據。
旋即他切出了手里的九索。
這是基于筋牌理論的、最標準的防守,但在大星淡看來,卻顯得平庸至極。
“不出所料。”
大星淡目光盯著夏塵打出來的九索,一臉鄙夷。
防守部出來的人,果然都是一群無聊的理論派。
她完全能猜到,澀谷堯深打出六索后,夏塵下一步要么跟打六索,要么打筋牌九索。
這是因為立直麻將有振聽規則以及其引申而來的筋牌防守概念。
所謂振聽,就是聽牌家不能榮和自己打出過的牌。
當聽牌的一方打過南風,那么即便聽牌家聽的還是南風,她也無法榮和別人打出的南風。
她以‘南風’立直,這張牌便成了別家眼中的絕對安牌。
自家牌河的牌對于別家來說,其實就是牌的安全表,別家只要照著你牌河里的牌去打,無論如何都不會放銃。
至于筋牌,就是「一四七」、「二五八」和「三六九」這三組筋。
比如說當聽牌的一家打出中筋六索這三張牌時,那么三九索這兩枚表筋就會變得格外安全。
而夏塵還真就一絲不茍地打出了九索。
平庸!
何其平庸!
大星淡本來還覺得夏塵可能會給她點驚喜,不管怎么說也是監督推薦過來的人,但沒想到夏塵居然是個防守理論的守舊派。
在立直麻將,有句話叫“信筋死路一條”。
你熟悉了筋牌防守理論,別人也可以通過理論反過來故意騙筋。
所以有時候筋牌未必就是安全牌。
不過...
大星淡低頭看了一眼澀谷堯深的六索,內心不免輕哼了一聲。
但凡夏塵是她的下家的話,這一局他已經放銃了!
可緊接著的第二巡,各家出牌后輪到夏塵,又是一輪長考。
整個過程大約持續了兩分半。
出一張牌就用了這么長時間,大星淡很是不耐。
一般的網絡麻將都是有讀秒的,像是雀魂是二十秒的通用時間,外加每次操作額外五秒的時間,排除連杠和拔北這種操作,通常一次出牌最多不會超過三十秒。
如果通用時間用完,那么每巡只剩下五秒鐘的可操作時間。
就算是正常打牌,往往也只有關鍵的出牌才會猶豫不決。
可夏塵竟然一連兩巡都思考了這么長時間,這讓本就是急性子的大星淡有點坐不住了。
這家伙,分明是在熬老頭!
哦不,熬美少女!
“新人,你故意的是吧!”
在令人窒息的漫長等待后,夏塵的嘴角勾起一抹微不可查的弧度。
他的動作不再猶豫,手指如電,精準地捻起那枚赤紅色的五筒,仿佛捻住了一顆跳動的心臟。
啪!
——牌與桌面的撞擊聲清脆而決絕,那抹刺目的紅色落入牌河,如同一滴鮮血滴入靜湖,瞬間染紅了所有人的視線。
一股豪橫的氣浪,席卷開來。
隨著這張牌呈現在眾人眼中,頓時滿座皆驚。
那張牌赫然是一枚,赤五筒!
寶牌!
要知道寶牌價值等同于一番,自家和牌時手里每有一枚寶牌就會追加一番。
但當打出來放銃的時候,別家也會多一番。
因此,寶牌是一把雙刃劍!
一面朝向對手,一面朝向自己。
亦野誠子倒吸一口冷氣,這個新人瘋了?在莊家W立直的第二巡就打出生寶牌?
澀谷堯深更是下意識地縮了縮脖子,仿佛已經預見了下一秒鮮血橫飛的慘狀。
唯獨大星淡星眸愕然。
明明剛剛這家伙還只是個守舊頑固的防守流派雀士,可突然之間為什么會如此激進!
只見方才夏塵緩緩地抬起頭,劍眉星目下似有一道銳利的精芒閃過。
這一刻,大星淡仿佛被夏塵的目光徹底洞穿一般,嬌軀驟顫。
而夏塵接下來的話,如同死亡判決,更令大星淡呼吸一窒!
“大星同學,你振聽了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