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中計了。
一木有杯口后知后覺,現在才反應過來自己被夏塵給戲耍了。
實際上在平野道和打出八筒的那一瞬間,就已經放銃。
但是那個時候夏塵只能收取2000點,無法得到平野道和宣布立直需要支付的1000點。
因為在立直的瞬間放銃,會被判定這個立直并不成立,立直棒會被回卷。
所以這個畜生直接盯上了平野的1000點,特地沒有點和平野,而是選擇了放任這個立直確定!
然后通過翻山的方式,直擊到他手里的八筒。
這他為什么會知道,自己手里有八筒的!
立平幸直看了一眼一木有杯口臉上無能的憤怒表情,隨后又看向了神情淡漠如水的夏塵。
“神之夏塵,你好像從一開始就確定一木手里不只有一枚八筒,我說的沒錯吧?”
他習慣性地將雙手手肘支撐在桌面上,十指在鼻梁前精確地交疊,構筑成一個堅固的三角,整張臉處于陰影之下,讓人永遠看不清他的眼神。
但其交疊的十指因為過于用力而指節發白。
如果夏塵判斷一木只有一枚八筒,那么他絕對會立刻點和平野,不會再等一巡。
因為一木出牌的時候,那一巡還沒有走完。
這就意味著一木打出的第一張八筒時,夏塵是處在振聽的狀態,無法榮和對手。
所以……
立平幸直很是好奇,這個一年級生到底是通過什么方式,判斷出一木必然有兩枚八筒的。
“其實也沒什么特殊方法。”
夏洛克·福爾摩斯·塵還是那句話。
很多事情一旦完全解剖出來,那就毫無驚奇之處。
他指了指自己副露在外的【七**筒】,開口道:“其實你們很大程度上忽略了一件事,那就是我鳴牌吃到的這枚九筒,是一木學長打出來的。
這很關鍵。
在之前,一木學長摸牌之后,然后就打出了這枚九筒。
我之前觀察過他的理牌方式,一杯口的那幾張牌基本上都會放在一塊,而他在摸牌以及打出邊上的九筒后,中間隔著的五枚牌都是未曾變動過的手牌,那么我就有理由可以確定,這已經形成了一組完整的一杯口。
打出九筒,是在固定一杯口。
如此就能判斷出來,一木學長的手牌是【六六七七八八筒】。
平野學長早巡立直,牌河也沒什么可以解讀的,他若是不想干擾平野的這個立直,就不得不打出八筒。
由此可以判斷,他會連著打出兩枚八筒出來。”
對夏塵來說,這只是極其簡單的推理過程。
但凡有點觀察力,有點腦子的人都能做出判斷。
然而他的話,還是引起了場上不少人的驚呼聲,實在沒有想到一木手里有兩張八筒這個信息,居然會這么簡單就被推理出來了。
連立平幸直聽完之后,也不得不感慨一句‘精彩’。
看來這個一年級的,跟大星淡那個純數值但沒腦子的天才截然不同!
唯有一木有杯口感到了赤果果的極致羞辱!
夏塵當著這么多可愛姑娘的面,將他的手牌一片片地撕開口子,告訴她們自己的手牌究竟有多容易被讀出來。
這完全就是智商上的碾壓!
比起被武力壓制,這種腦力和算力上的差距,令人倍感羞辱,讓一木有杯口無地自容。
就好比在一個班上,有一個身強馬壯、武力爆棚的傻大春,而另一個則是德智體美勞具全、物理化考滿分的超級現充,在這個現充面前,傻大春無疑是被所有人嘲諷的那一個。
霓虹這個國度,可以承認自己武力不如阿美,但是絕不會承認自己的文化低人一等。
所以智商上的碾壓,比什么武力的打壓,更令人感到恥辱無比!
如此一來,往后所有人看到他,都會知道他是智商不如夏塵的那一個!
一木有杯口頓時把牙齒咬得嘎吱作響。
他恨不得把神之夏塵壓在五指山下,屁股朝外,流放成都一帶!
不然難以解他的心頭之恨啊!
必須要直擊他一次,才能扭轉別人的看法。
夏塵解釋完后,便按下了骰子,沒有繼續出言嘲諷,和炫耀自己剛剛那一步操作的意思。
在他看來,這種操作在《雀魂絕藝總綱》里比比皆是,沒什么值得吹噓的必要。
畢竟這些操作再怎么神奇,也直擊不到赤木茂!
放下了第二根象征100點的點棒。
這種點棒也被稱為本場棒,預示著二本場的到來。
在這一局,夏塵碰掉了白板。
對做混全的人來說,碰白板是沒什么特別的操作。
然而在第五巡,夏塵直接鳴掉了一張三索。
重點是夏塵用來鳴牌的搭子并非是【一二索】,而是【二四索】。
也就是說。
夏塵的副露區域,竟然多了一組【二三四索】,這完全不是用來構建混全的搭子。
看到這一組搭子的出現,立平幸直臉色一沉。
“我必須提醒你,你這副牌已經做不了混全,就算和牌也只能算流局。”
“我知道。”
夏塵淡淡回應了一句。
他如果再慢一點,這一局聽不了牌了,不是每一局的配牌都適合做混全,有時候利用規則,流局也不失為好的選擇。
沒過多久。
“榮!”
夏塵便榮和了一木有杯口。
【一一六七八萬,三五筒】,副露【白白白,二三四索】,寶牌八筒。
但這副牌在這里不算役,只會變成流局。
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夏塵的這副牌確實只能這么做,要保住莊位的話,速胡流局是最好的選擇。
而緊接著。
夏塵碰掉了東,然后再一次點和到了平野道和打出來的五索。
是同樣的東風nomi,還是流局。
本場數再加一。
平野道和臉色陰晴不定了一陣。
不算考慮限定手役的和牌,這樣防守范圍就太大了,簡直是防不勝防,但完全沒有點數的增減,也不知道神之夏塵到底想要做什么?
而接下來。
所有人都感覺到,夏塵仿佛進入了某種狀態。
他太安靜了。
除了必要的鳴牌和和牌宣言,他幾乎一言不發。他的眼神始終保持著那種淡漠,仿佛不是在打一場關乎尊嚴的牌局,而是在審視一場與己無關的戲劇表演。
更可怕的是他的牌。
他每一次鳴牌后的聽牌,都精準地卡在三人手牌成型的關節上;像是經過最精密的計算,其余人都完美地打出了他需要的銃張。
明明是三對一。
可反倒成了夏塵一個人在抽三個陀螺。
場上只剩下了夏塵鳴牌、和牌、推倒手牌,還有按下骰子進行下一場的聲音。
夏塵如同精密的機器,每一個動作都精準而高效。
每一次都非常平靜地推倒手牌,流局保莊。
然后按下骰子進行下一局。
他的動作依舊穩如山岳,在那淡漠的眼眸深處,仿佛有一張無形的網,悄然籠罩了整個麻雀室。
牌桌仿佛成了他獨奏的舞臺,三位學長只是配合他演出的樂手,一場盛大無極的演出,開幕了!
本場數,來到了五...
然后是六,是七...
立平幸直指尖的汗水,第一次濡濕了牌背。
他感覺自己不是在打麻將,而是在對抗一場精心編排的宿命。
每一次摸牌,都仿佛在夏塵的劇本里填入一個注定的字符,每一次切牌,都像是在為對方的勝利添磚加瓦。
當第八根本場棒被無情拍下的瞬間,一種冰冷的絕望緊緊攫住了他。
不知不覺間。
本場數,來到了八!
“已經是八連莊了么?”
“我的天啊,雖然后面和的牌沒有混全、平和還有一杯口之類的役種,但他居然能連續和牌八次,連莊到八本場,這是怎么做到的?”
“我打網絡麻將最高也才連莊到五本場啊。”
“古役,八連莊!”
“實在是太夸張了,為什么我會覺得,他還能一直連莊下去,究竟是我瘋了還是這個世界瘋了……”
隨著夏塵瘋狂直擊,連同立平幸直都被他點和一次。
本場數還在不斷累積。
而所有人都感覺到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那就是夏塵的直擊來得過于簡單和隨意。
就好像只是隨手做著牌,就有人自動打出他需要的銃牌,給他放銃一般。
“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監控室內,貝瀨監督吞了吞唾沫,只感覺頗為詭譎!
場上的三個人對夏塵絕對是恨之入骨,不存在任何表演的可能性,但場上的內容,又感覺像是三個人在配合夏塵一般,精準地打出一切夏塵所需要的銃牌。
“和牌神技,四間法則啊!”
藤田靖子悠悠吐出一個煙圈,嘴角露出了笑容。
這小子會的東西,還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