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文清此刻心中雖疑竇叢生,面上卻不動聲色,他本以為高副局長召見他,是為了那‘吸靈晶體’之事,畢竟此事涉及禁忌。
可眼下,內(nèi)務(wù)監(jiān)察的周副局長在場,檔案科、行動科的實權(quán)副科長也接連到來,這陣仗,絕不僅僅是為討論一個懸而未決的舊案線索。
他暗自思忖,莫非是自己在森林靈氣暴動事件中的表現(xiàn)引起了更高層面的關(guān)注?或是局里人事將有重大變動,需要提前通氣?各種念頭在他腦中飛速閃過,卻都抓不住頭緒。
就在他心思浮動之際,包廂門再次被敲響。
“進(jìn)。”
隨著高副局長的話落地時門被推開,走進(jìn)來的兩人讓楊文清一怔,心中那點關(guān)于案子的猜測徹底煙消云散。
來人赫然是城東治安所的所長王仁,以及他曾經(jīng)在治安所時的老隊長肖亮!
王仁依舊是那副模樣,但眼神掃過在場眾人時,帶著一絲了然的沉穩(wěn),肖亮則是在看到楊文清時,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驚訝,隨即對他微微頷首,算是打過招呼。
“高局,周局,不好意思,剛才所里有點事情,來晚了。”王仁首先表達(dá)歉意,他說話的時候秦風(fēng)、李一和楊文清已經(jīng)起身,幾人又是相互客氣。
“王所,隊長。”楊文清客氣招呼他的兩個老上司。
肖亮拍了拍他的肩膀,兩人眼神交流時,都看到彼此的疑惑,這更讓楊文清猜測起來。
王仁則是對楊文清點了點頭,隨即他露出燦爛的笑容,言道:“文清,你修為又進(jìn)步了,這才兩個月吧,你就完成第一煉了嗎?”
他的話引起了在場所有人的注意,特別是周副局長和李一。
楊文清趕緊回應(yīng)道:“僥幸,差點丟掉命,高局可以做證。”
高副局長笑道:“確實如此,前幾天的靈氣暴動,最后一刻他驅(qū)動靈氣抵抗火焰,差點導(dǎo)致體內(nèi)靈脈斷絕,真的離死只有一步之遙。”
他弱化了楊文清意識的強(qiáng)大,加重了當(dāng)時的危險性。
周副局長聞言笑著說道:“當(dāng)時我在維持外圍結(jié)界,感應(yīng)到森林深處楊隊長的氣息忽然增強(qiáng),但只是一閃而過。”
王仁當(dāng)初也在現(xiàn)場,只是在另一邊,聞言拍了拍楊文清的肩膀,告誡道:“以后發(fā)現(xiàn)事不可為就先行撤離,這沒有什么丟人的,只有留著一口氣才有未來。”
眾人隨即點頭附和了一句。
幾人又相互客氣幾句后,高副局長笑著招呼大家落座,“其他人手上都有事情忙,應(yīng)該不會來了,那就讓服務(wù)員走菜吧,今天沒什么大事,就是好久沒聚,一起吃個便飯,聊聊天而已。”
話雖如此,但在座的都是人精,自然明白這絕不僅僅是一頓便飯那么簡單,酒過三巡,菜過五味,話題逐漸從閑談轉(zhuǎn)向局里的人事動向和未來的工作重點。
周副局長抿了一口酒,看似隨意地提起:“老高,聽說建超那邊準(zhǔn)備得差不多了?小橋鎮(zhèn)可是個要緊地方,不能出岔子。”
高副局長呵呵一笑,胸有成竹道:“放心吧,建超的能力你還不清楚?考試不過是走個過場,等他過去定能把那邊經(jīng)營得像鐵桶一般。”
他這話說得輕描淡寫,卻透著一股不容置疑的篤定,在座眾人聞言皆露出心照不宣的笑容。
這個話題之后,席間的談話便徹底放松下來,不再涉及任何具體的公務(wù)人事。
秦風(fēng)最是能說會道,不時說一個帶著些許顏色的笑話,引得李一大聲叫好,連連敬酒,王仁同樣很能說,與秦風(fēng)配合起來就像是相聲演員。
楊文清大多數(shù)時間只是安靜地聽著,面帶微笑,適時地為各位領(lǐng)導(dǎo)斟茶倒酒。
這是一種無形的磨合,通過共同度過這段無用的時間,來強(qiáng)化這個圈子的認(rèn)同感和凝聚力,而真正的核心交易必定會在這場聚會后緊鑼密鼓的展開。
時間在杯觥交錯和看似隨意的閑談中悄然流逝,不知不覺便過了一個多小時。
高副局長看了看時間,放下筷子用熱毛巾擦了擦手,笑道:“行了,下午都還有事,今天就先到這兒吧。”
眾人聞言紛紛起身。
王仁則對肖亮低語了幾句,似乎是在交代所里的事情。
高副局長走到楊文清身邊,看似隨意地拍了拍他的胳膊,聲音不高卻清晰地說道:“文清,回去后該做什么做什么,沉住氣。”
“是,高局,我明白。”楊文清鄭重點頭。
一行人走出包廂,在酒樓門口又寒暄了幾句后,領(lǐng)導(dǎo)們先各自乘坐自己的飛梭離開,轉(zhuǎn)眼間門口就只剩下他和肖亮。
肖亮摸出煙,遞給楊文清一支,自己也點上,深吸了一口才看著楊文清,語氣帶著感慨:“看出什么來了嗎?”
楊文清想了想回答道:“是不是王所長也要高升了?”
肖亮點頭,“不是高升,是平調(diào)到分局綜合科,他一走城南治安所又多出一個坑,所長是想讓我上。”
楊文清當(dāng)即說道:“恭喜肖哥。”
肖亮搖了搖頭,“還得通過考試,今年有建超參與,我至少要拿到第二的位置,其他都不怕,要是最后走擂臺我估計有些難。”
楊文清沉吟兩秒,似想到什么低聲說道:“你何不向王組長求兩枚雷法符紙?我見識過他的雷法威力,幾乎可以橫掃練氣階段的修士。”
肖亮眉頭微微皺起,“如此一來,就算贏下來怕也會成為整個分局的笑話。”
楊文清則不以為意,“成王敗寇,那些大氏族的子弟,他們贏得好成績大多也是靠外力,這次可能是你唯一的機(jī)會,錯過未來再也沒有了,有兩位局長的支持,怕什么笑話,你要面子還是要所長的職位?”
肖亮眉頭皺在一起,看起來無比的糾結(jié),良久之后說道:“我考慮考慮。”
楊文清聞言也不再多做勸說,兩人又閑聊兩句,肖亮便返回了治安所,下午他還有巡邏任務(wù)。
看著肖亮離去的背影,楊文清站在午后的陽光下,良久之后輕輕吐出一口濁氣,目光逐漸變得堅定,如今的他不再是底層的警備,也需要為未來權(quán)力的游戲做一些準(zhǔn)備,然后沉住氣,不斷提升自己,等待風(fēng)再次起勢。
半個小時后,等他返回重案組第三小隊辦公室時,所有成員都已經(jīng)返回,到下午三點的時候,高副局長又將他叫到了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