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簇一臉無辜,眼神里卻寫著“本宮已恩準,去不去隨你”的得意。
在他看來,該擺的正宮姿態要有,但該掐死的苗頭也絕不能手軟。
許思儀被他這又當又立的小心思給氣笑了,轉過身,雙手摟住他的脖子,整個人掛在他身上,踮起腳尖在他唇上啄了一下:“行,你最大方。不過我不去了,我怕我前腳剛走,后腳你就在屋里扎小人,下降頭。”
黎簇順勢托住她,加深了這個吻,帶著沐浴后清冽的氣息和不容置疑的占有欲,含糊道:“我沒那么溫柔。”
扎小人?
下降頭?
那多沒勁。
他比較傾向于找機會直接給吳邪挖個坑埋了,一了百了。
吻逐漸變得熾熱,黎簇的手從她的睡裙下擺探入,撫上她光滑的脊背。
許思儀輕哼了一聲,手指插入他半干的發間。
黎簇將她打橫抱起,走向那張大床。
衣衫凌亂地滑落在地,他的牛仔褲和她的衣服糾纏在一起,像是某種曖昧的隱喻。
床角發出細微的吱呀聲,伴隨著逐漸加重的呼吸和壓抑的低吟,在寂靜的鄉村夜晚顯得格外清晰。
黎簇的吻帶著懲罰性的力度,從她的唇瓣蔓延到鎖骨,再到胸前,在她白皙的皮膚上留下一個個屬于他的印記,仿佛在宣誓主權。
許思儀仰著頭,手指在他背上留下幾道淺淺的紅痕:“你…輕點…吳邪就在隔壁,這床吱呀吱呀的,你跟要給這破床送終似的。”
黎簇堵住她的唇,動作卻更加深入,帶著一種近乎蠻橫的溫柔:“讓他聽。氣死他!”
……
而此刻,僅一墻之隔的房間里。
吳邪確實沒睡。
他穿著簡單的T恤和休閑褲,坐在靠窗的舊沙發上,手指間夾著一根燃燒了半截的煙。
他沒有開燈,只有稀疏的星芒和月光透進來,勾勒出他略顯清瘦的側影。
煙頭的紅光在黑暗中明明滅滅,映照著他深邃的眼眸。
他的目光穿透玻璃,牢牢鎖定著遠處那座在夜色中沉默匍匐的山影。
他深吸了一口煙,緩緩吐出煙霧,白色的煙圈在昏暗的光線中裊裊擴散。
他確實看到了一些東西。
就像陳皮阿四當年說的,有些山,是死的,只是億萬年來沉默的土石堆積。
而有些山,是活的,在緩慢地移動。
眼前這座山,在他此刻的眼中,就透著一股難以言喻的“活”氣。
那剪影的輪廓,在某些瞬間,會讓他產生一種錯覺,仿佛那不是山脊線,而是某個巨大生物嶙峋的背脊。
這種感知來得突兀而強烈,是那些被強行灌入他腦海的,屬于無數陌生人的記憶碎片,在某個瞬間碰撞融合后,產生的奇異化學反應?
是費洛蒙帶來的副作用?
還是他真的在無知無覺中,觸碰到了這個世界另一面的真相?
他不知道。
但他很清楚,這座“活”的山下,一定藏著什么。
或許不是古墓,而是更離奇,更貼近某些本源的東西。
隔壁隱約傳來床板輕微的晃動聲和壓抑的,屬于許思儀的嗚咽聲,雖然微弱,但在寂靜的夜里,還是不可避免地鉆入他的耳中。
吳邪夾著煙的手指緩緩收緊,指節微微泛白。
他面無表情地抬起手,將剩下的煙蒂按滅在煙灰缸里。
然后,他站起身,拉上了窗簾,徹底隔絕了外面那座詭異的山。
吳邪從屋里走了出來,站在走廊里,深吸了一口氣后,走到隔壁的門前,開始踹門。
不讓他好過是吧?
你也別想好過。
被打斷的黎簇額角青筋瞬間暴起,強忍著怒火起身,隨后抓過床邊的短褲套上,走到門口后,一把拉開門,就看到吳邪面無表情地站在門口。
“吳邪!你是不是有病!大半夜不睡覺跑來踹門?”黎簇壓著嗓子低吼。
吳邪眼神都沒往屋里瞟,直勾勾盯著黎簇那張寫滿“欲求不滿”的臉,語氣平靜:“我睡不著。”
“你睡不著就去死!去撞墻!去臥鐵軌!上吊也行!隨便你!別他媽來打擾老子好事!”黎簇氣得差點原地升天,砰地一聲狠狠摔上門,力道大得墻皮都簌簌往下掉。
許思儀抓著被邊,看著黎簇那差點氣到原地升天的樣子,也抱怨道:“我就說讓你輕點,現在舒坦了?”
回到床上,黎簇煩躁地揉著頭發,拱到許思儀面前,滿臉委屈和不爽:“你就不能讓他滾嗎?啊?我看見他就煩!”
許思儀伸手推了推他湊過來的腦袋,哭笑不得:“那他會滾嗎?你看他那樣子,像是會乖乖滾蛋的人嗎?再說了,你這跟撒尿圈地盤似的,有用嗎?”
“我不管!”黎簇惡狠狠地在她鎖骨上又啃了一口:“他就是嫉妒!小人!禽獸!”
許思儀推了推黎簇的腦袋。
怎么就都跟狗一樣?
她是屎嗎?
家里的狗都這么喜歡啃她?
“你起開!離我遠點!”
門外,吳邪聽著里面隱約傳來的抱怨和許思儀的罵罵咧咧,嘴角微勾了一下,這才慢悠悠地踱回自己房間。
嗯,心里平衡多了。
清晨,天光亮的刺眼,干燥的風卷著沙礫,打在農家樂的窗欞上噼啪作響。
吳邪一把拉開越野車的駕駛座車門,利落地坐了進去。
發動機沉悶的轟鳴聲打破了小院的寧靜。
他調整了一下后視鏡,目光順勢掠過窗外,落在了正磨磨蹭蹭收拾背包的許思儀身上。
今兒她穿了件高領的緊身上衣,加牛仔褲,顯得她腿長腰細。
頭發在腦后扎成了一個略顯凌亂的小丸子,幾縷碎發垂在頸側,正好遮住了某些若隱若現的紅痕。
吳邪瞇了瞇眼,他敢肯定,那些紅痕都是黎簇故意弄出來的。
不然的話,不會連高領衣服都遮不住。
幼稚。
吳邪按下副駕駛的車窗,手肘搭在窗框上,嘴角勾起一抹戲謔的弧度:“不上車等什么呢?是需要我說‘公主請上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