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邪從河里跟水鬼似的爬了上來,看著許思儀,他都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了。
勸許思儀別生氣了吧…他張不開嘴。
罵許思儀吧…他罵不過。
打她吧…又有點下不去手。
這一刻,吳邪極其的后悔,為什么要跟她單獨待在一起。
他覺得他倆可能活不到上岸了。
他是被罵到心梗死的。
許思儀是舔嘴唇毒死的。
許思儀看著吳邪,冷哼了一聲:“哼,我才不要跟你這種人生氣。”
吳邪:“………”
是,你有仇當場就報了,你還生氣你圖什么。
兩個人沉默了好一會兒后,吳邪才長嘆了一口氣,問之前他沒來的時候,都發生了什么。
許思儀就把蘇萬害她踩漏電的電線,還有被人追的事情說了出來。以及胖子帶他們到那個小鬼樓后說的事也說了。
“那個丹....說我的紋身是改過的。胖子說他在找康巴洛的祭品,那個人的意思是說,我可能和那個祭品有關系。所以,那個祭品....有可能是…我媽?”
吳邪抬起眼看向許思儀:“胖子還跟你說什么了?”
“他說你很不容易,說你這些年跟魔怔了似的,哦對了,他還給我放了一段錄音。和什么佛爺什么實驗的。”
許思儀鼓了鼓腮幫子,隨后看向吳邪問道:“你說,我會不會是什么汪家的實驗體?或者是汪家竊取了佛爺的什么實驗成果,最后研究出來的我?”
吳邪的嘴角抽搐了一下。
良久后,抬起手,扶住了自己的額頭:“少看點沒用的小說。你這個年紀,還是學習更重要一點。”
也是,正常人類沒有你這么氣人。
許思儀深吸了一口氣,露出一副你說實話,其實我能承擔得起的悲痛表情來。
眼巴巴的盯著吳邪。
然而下一秒,許思儀的肚子非常不爭氣的發出了響亮的抗議聲音。
吳邪挑了挑眉,掃了一眼許思儀。
這個眼神帶著強烈的調侃和戲謔的意味,似乎在說,你不說你是實驗體嗎?實驗體還會餓肚子?
嗯?小外星人?
許思儀的臉瞬間爆紅,尷尬得想要當場跳河。
吳邪看著她窘迫的樣子,嘴角微微上揚,重新拿起那搪瓷罐子,遞到了許思儀的面前:“餓了?先喝點,墊墊肚子,等會兒魚釣上來了,你就有的吃了。”
許思儀抿著嘴,看著吳邪,在看一眼那搪瓷罐子里渾濁的河水,一股子難以言喻的委屈沖上腦子。
她猛的推開那搪瓷罐子,河水濺了吳邪一臉,在吳邪略帶錯愕的眼神下,許思儀一把抓過吳邪的胳膊,低頭,張嘴,嗷嗚一口就咬在了他結實的小臂上。
“啊!”吳邪猝不及防,痛呼出聲。
這丫頭下嘴怎么這么狠!
許思儀咬的那叫一個瓷實,牙齒陷入皮肉,舌尖愣是嘗到了一絲淡淡的血腥味。
腦子里就一個念頭:讓你釣魚!讓你害我跳崖!讓你欺負我!讓你笑話我!我咬死你!!
吳邪倒抽了一口冷氣,另一只手本能的抬起來準備制服她。
然而看著許思儀氣到通紅的雙眼和死咬著不松口的架勢,吳邪的那只手僵在了半空,最后只是無奈又帶著點好笑的看著她,屈起食指,在她的額頭上不輕不重的彈了個爆栗。
“松口,屬狗的?”吳邪的聲音帶著痛楚的吸氣聲,還有一絲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縱容。
許思儀被吳邪彈得腦門一疼。
這才松開了嘴,滿臉嫌棄的呸呸呸。
抬起頭,就看到吳邪的小臂上那兩排清晰無比,深可見血的牙印。
吳邪看著自己手臂上新鮮出爐的“藝術品”,甩了甩被咬得發麻的手臂,疼的齜牙咧嘴的,最終卻只是看著她,一邊吸著氣,一邊咬牙切齒的擠出幾個氣。
“你純屬狗的!”
許思儀羞憤交加,看著吳邪深吸了一大口氣,猛的撲了過去,雙手再次用力的一推。
冰冷的河水再次灌了吳邪一嘴,他狼狽的從水里冒出頭,頭發濕漉漉的貼在了額頭,水珠順著他高挺的鼻梁往下淌著。
吳邪抹了一把臉,看著船上氣鼓鼓的許思儀,無奈的嘆了一口氣。
“你又鬧什么脾氣?”吳邪朝著她喊著。
而許思儀的回答就是抄起那根簡陋的魚竿,對著水里的吳邪就捅了過去。
“我讓你套路我!你是百變馬丁嗎?一會兒當人,一會兒當狗的。”
許思儀每罵一句,就對著水里的吳邪捅一下。
吳邪的臉上沒有什么怒意,反而有點哭笑不得。
他看得出來,許思儀是真的被氣狠了,這丫頭慫的時候是真慫,但被逼急了,那股子不管不顧的勁上來了也是真的敢動手。
“哎哎哎!別捅了,船要翻了!”
“翻就翻,跟你個老王八精同歸于盡。”許思儀嘴上這么說,但手上的動作還是因為船身晃悠而放慢了。
最后生氣的把魚竿往船上一扔,轉身就去了船頭的位置。
吳邪終于松了一口氣,眼神里流露出了終于讓這祖宗出氣了的無奈感。
但一想到他接下來要說的話,感覺一會兒她沒準真的要被他給氣到跟他同歸于盡不可。
吳邪嘆了一口氣,隨后抓住船沿,一個利落的翻身就重新爬回了船上。
許思儀正抱著膝蓋坐在船頭,下巴搭在膝蓋上,只留給他一個氣鼓鼓的背影。
“喂。”
吳邪抹了一下臉上的水,聲音里帶著點無奈和縱容:“你是打算謀殺了你的債主子嗎?賬單還清了嗎你就下死手?”
許思儀沒回頭,重重地“哼”了一聲。
你個都要吊死在人家辦公室門口的主,有什么臉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