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思儀雙手按在吳邪的后背上,把他用力的推向張海客。
緊接著,防盜門發出“咣當”一聲巨響,把門外的吳邪和張海客震的一愣。
門內,許思儀靠著門板,心臟還在咚咚咚的響著,仿佛下一秒就要從嗓子眼里跳出來了,她煩躁的抓了抓頭發,又對著空氣揮了揮拳頭:“神經病!一群神經病!還讓不讓人給安生的啃老了。”
許思儀跑回沙發上,泄憤似的把沙發上的抱枕揉成了一團,電視屏幕里正一臉勝券在握回宮的甄嬛仿佛在嘲笑這一刻的許思儀到底有多狼狽。
“煩死了。”許思儀對著抱枕咣咣又給了兩拳,這才癱回了沙發里,眼神警惕的盯著大門,仿佛那扇門隨時都會被人再次給打開似的。
門外,短暫的沉默后。
張海客微微偏頭,看向旁邊的吳邪:“她這個嘴,一直都這么歹毒嗎?”
張海客的眼里閃過一絲的震驚,似乎頭一次被人用這么詭異的詛咒給咒罵過一樣。
尿分叉?
這比直接罵臟話的威力還要大。
吳邪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摸出煙盒又磕出來一根點上。
狠狠的抽了一口后,聲音里帶著熬夜的沙啞的濃濃的不耐煩:“她還可以更歹毒一點。現在,滾遠點談?”
張海客聳了聳肩,做了個“請”的手勢。
兩個人一前一后,走到了樓道拐角的步行梯里,這里相對僻靜,只有應急燈散發著幽幽的綠光。
張海客背靠著冰冷的防火門,姿態依舊從容,但眼神里的溫度卻降了下來,恢復了屬于張家人的那種疏離,開門見山道:“吳邪,你不懂…”
吳邪叼著煙,斜睨著他,沒接話,只是用眼神示意他有屁快放。
“一個麒麟血脈的存在,對于現在的張家的意味著什么。”張海客的聲音不高,卻帶著一股子高傲感。
“張家如今血脈凋零,傳承艱難,任何一絲純正血脈的線索,都可能關系到整個家族的存續根基,她無論是怎么得到的這個血,這份力量的本身就具有無法估量的價值。我們要確定她的來源,如果她真是遺失在外的張家人,我們只會對她更好。”
價值?存續?
吳邪嗤笑了一聲:“那是你們張家的事,跟我有什么關系嗎?我只知道,她現在在我的計劃里,是個關鍵的節點,你們把她帶走了,我這盤棋就徹底的亂了。”吳邪彈了彈煙灰,眼神銳利了起來:“張海客,趁早死了這條心吧,人,你帶不走的。”
張海客微微皺眉,似乎想要吳邪從臉上找出破綻:“她一個小姑娘,能攪動你多大的局?吳邪,別告訴我你真把她當閨女養了?”
“老子愛養誰,就養誰,關你屁事?”吳邪嗤笑道:“少在這里給我揣著明白裝糊涂,你們張家要血脈,是你們的事,別把手伸到我這里來,她現在是我護著的人,動她就是跟我過不去,你們確定要在這個時候來跟我較真嗎?你要是有這個閑工夫,不如回去翻翻你們那些積灰的族譜,好好找找,沒準什么犄角旯旮的地方還有個純血的麒麟呢。”
張海客臉上的溫和徹底的消失里,眼神也徹底的冷了下來:“吳邪,我親自來,是帶著誠意和你談的,我已經看在了過往一些情分的面子上了。你以為張家只有我關注到她了嗎?其他人可沒有我這么好說話,如果他們出手,你覺得你能護她幾時?如果她跟我走,至少我能保證,只要她不是用最不可饒恕的方式竊取了血脈,張家會給她一條生路的,甚至是一個位置。”
生路?位置?
吳邪就好像聽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話。
你們老張家的人是不是還活在幾千年前呢?
家里有皇位要繼承啊?
你家那個傳國玉璽在我床底下吃灰呢,你知道嗎?
你們家那個族長現在還蹲大牢呢,你知不知道?
真是皇帝不急太監急。
吳邪掐滅了手里的煙,向前一步,和張海客平視。
那雙總帶著點疲倦和計算的眼睛里,此刻是毫不掩飾的強硬:“她在我這兒,就是生路。至于你們張家人的其他手段....”
吳邪扯出來一個帶著點血腥氣的冷笑:“我這個人的命,硬得很,我連汪家都敢搞,還怕你們。”
吳邪甚至挑釁的跟張海客挑了挑眉,給了他一個有能耐你們就來弄我的眼神。
談判至此,徹底的崩裂。
張海客定定的看了吳邪幾秒,眼神復雜,最終化為一聲輕嘆。
“話已至此,多說無益。”
張海客的聲音恢復了原本的清朗,卻更顯得冷淡:“吳邪,你好自為之。雖然我們不會動你,但張家不會放棄追查她的事情,如果....我是說如果,你哪天真的撐不住了,需要幫忙的話,你可以聯系我。”
張海客從口袋里掏出來一張極其普通的白色卡片,上面只有一個手寫的電話號碼:“看在過去的情分上,或許我會出手。”
吳邪看都沒看那張卡片,雙手插兜,姿態懶散又透著點混不吝:“幫忙?行啊,我現在就挺需要幫忙的。”
吳邪抬起頭下巴,眼神真誠的看著張海客:“我外面還欠著兩個多億呢,張老板家大業大的,要不然先幫我把債還了吧。畢竟這賬還有你們族長的份呢。”
張海客:“........”
張海客默默的把卡片收了回來,面無表情的轉身,只留下一句:“你也死了這條心吧。”
看著張海客消失的背影。
吳邪臉上那抹和黑瞎子學來的玩世不恭的笑容瞬間褪去,眉頭緊緊鎖起,眼底是化不開的凝重。
他回頭看了一眼許思儀家的方向,低聲罵了一句:“麻煩精。”
吳邪也煩躁的抓了抓頭發,這才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