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下的天津燈火輝映,各個租界中,一座又一座歐美風格的建筑物在霓虹燈的映照下如同天外繁星,密密麻麻的點綴著這座海岸城市。
天津雖然不如上海繁華,但放眼全國,以城市綜合實力而言,天津至少能名列前三。
上海、天津、北平、南京、沈陽、重慶、廣州、武漢、青島、大連,此為民國時期的城市排名。
夜里十點多鐘。
天津衛(wèi)戍司令部。
一間大型餐廳中。
這里熱鬧非凡,整整十二張大圓桌都被士兵與士官坐滿,晚宴氛圍十分到位。
或許是想跟李言搞好關系,張自忠并非單獨宴請李言一人,而是將整個第四中隊全請了。
遙遙可見。
餐廳內(nèi)的每張餐桌都擺放的很講究。
后方九張餐桌以3×3的布局來擺放,餐桌周圍坐的全是士兵,中間則是一右一左兩張餐桌,桌上坐著大刀隊第四中隊的軍官與士官。
位于最前方那張圓形餐桌則屬于主桌。
主桌上人不多,僅有十個人。
分別是李言、苗江、趙青虎、張自忠。
以及38師少將參謀長張錫町、113旅少將旅長劉震三、114旅少將旅長董升堂、獨立39旅少將旅長院玄武、獨立26旅少將旅長李至遠。
38師的副師長李文田和112旅的旅長黃維剛并未列席,他倆至今還在黃驊縣,兩人得負責調(diào)度指揮112旅的士兵,監(jiān)督他們運輸那些武器彈藥。
“李老板!”
“咱倆再來碰一杯。”
“今日能結(jié)識李老板屬實令人心情大好!”
主桌右方,性格粗獷的113旅少將旅長劉震三端起酒杯就往李言這邊走來,不給李言推脫機會。
“劉旅長,這杯酒你不該先跟我喝,你得敬一敬你們張師長,從上桌再到現(xiàn)在,你自個數(shù)數(shù),你和張師長總共喝了幾杯?有沒有三杯?”
李言抬手擋住正要為他添酒的劉震三,然后錯開身位,露出坐在他左則方位一直笑呵呵準備坐看他被灌酒的張自忠。
“李老板說的在理,是應該先跟師座喝上一杯。”劉震三酒量不小,他頗為認同的點了點頭,轉(zhuǎn)而就端起酒杯笑問張自忠:“師座,您怎么說?”
“還能怎么說?”張自忠舉杯和劉震三碰了一下,一語雙關:“老劉,喝完這杯你可不能耍滑頭,李老弟對你這杯酒可謂翹首以盼,靜待多時。”
劉震三當然明白師座的意思,他一口氣喝完杯中酒,立馬又將酒杯添滿,接著就笑瞇瞇地看著李言:“李老板,好酒不怕晚,這回該咱倆了吧?”
“好酒不怕晚倒是沒錯。”
李言側(cè)目看向38師的參謀長張錫町,轉(zhuǎn)頭對劉震三說:“不過劉旅長萬不能厚此薄彼,你的參謀長還一直眼巴巴的望著你呢,就等你這一杯。”
一聽李言竟將戰(zhàn)火燒到張錫町這個不勝酒力的書呆子身上,劉震三心里一樂,平常他就是想灌這位參謀長,那也找不著機會,此時豈能錯過。
突然被李言拉入戰(zhàn)場,張錫町莫名打量兩人數(shù)眼,特別想說:“不是!這跟我有什么關系…”
望著舉杯而來的劉震三,酒量一般平常又不喜歡飲酒的張錫町迫于無奈,只能苦笑舉杯。
眼瞅劉震三已經(jīng)連喝兩杯黃酒,李言再也沒有推脫的理由,作為外來客人,他無法不給面子。
跟劉震三喝完這杯酒,李言覺得,那天在宋公館就應該向外表明,我李某人確實滴酒不沾。
上輩子他一般都喝啤酒與紅酒,上次在宋公館看見黃酒,他本以為跟啤酒差不多,度數(shù)不高,誰知這玩意剛開始確實沒有感覺,但它后勁巨大。
…
時間臨近深夜時。
餐廳中的觥籌交錯終于落下帷幕。
這回李言學聰明了,沒像上次在宋公館那樣來者不拒,所以他沒有醉倒,僅是微微有點上頭。
平津衛(wèi)戍司令部占地面積不小。
整個司令部分為兩個區(qū)域,前方區(qū)域是一棟又一棟爬滿藤蔓的辦公小樓,后方則是住宿生活區(qū)。
張自忠給他安排的住所是一棟頗為豪華的三層小別墅,因別墅內(nèi)部房間不少,苗江、趙青虎、錢大均等人都被安排在了這里。
別墅主臥中。
剛洗完澡的李言換上一身黑色中山裝,然后沉入心神,溝通系統(tǒng),一支54式黑星手槍外加8發(fā)7.62×25毫米手槍彈瞬間出現(xiàn)在他掌心。
李言身上這套黑色中山裝是洗澡之前從系統(tǒng)商城中購買的,至于為何還要提取一支黑星手槍并配上子彈,這是因為他準備去苗江的房間坐上一會,看看能否將這位情報專家收入麾下。
若想將苗江收入麾下,他必需先行點破苗江的多重身份,對其形成一定的心理震懾,然后再拋出升職加薪走上人生巔峰的誘餌,像苗江這種權(quán)利**極為強烈的女人,李言相信她不太可能拒絕。
當然了。
也有可能收服失敗。
苗江欲對他除之而后快。
所以他得準備一點防身武器,他所知道的信息對苗江而言屬于致命威脅。
復興社精英骨干這一身份倒還好,關鍵是日諜麋鹿,一旦這個身份被曝光,翼察綏靖公署也好,國黨復興社也罷,雙方都不會放過苗江。
從臥室里面出來,李言沿著旋轉(zhuǎn)樓梯來到別墅二樓,苗江的房間就位于二樓走廊盡頭。
幾步路的功夫,李言站在一扇雕滿花紋的紅木大門外,抬著手腕砰砰敲擊房門。
大約過了半分鐘。
房門咔一聲被打開,一陣香風率先撲面而來,緊接著便是身穿睡袍的苗江映入視野。
跟李言一樣,苗江似乎剛洗完澡。
她的臉蛋紅撲撲,身上散發(fā)著熱氣,還未晾干的波浪發(fā)隨意地垂肩而下,一襲卡其色的睡袍襯托著她那極少向外展示的婀娜曲線。
看見這樣一幅出浴圖,李言失神片刻,但很快又恢復平靜,輕聲開口:“苗科長,如果方便的話我想進去坐一坐,有件事我們需要仔細的談一談。”
“有件事?什么事?”苗江眸子閃動,實在想不到她和李言能有何事需要單獨交談。
思來想去。
估計和下午的事情有關。
當時李言開著吉普車獨自一人前去接貨,她心存僥幸,想趁著李言離開之際去周圍逛一逛,看看附近有沒有集鎮(zhèn),萬一能找到一部電臺呢!
然而她剛邁開腳步就被趙青虎給攔住了,難道是趙青虎打了她的小報告,李言準備找她麻煩,就比如待會李言會義正言辭的訓斥她,冰冷的給予警告,有些勢力和有些組織不是她所能窺探的。
猜到這一可能,苗江默默后退兩步,空出一個通行身位,讓李言能夠跨過房門進入房間。
她沒什么好擔憂的。
她的職業(yè)擺在這兒,吃的就是這碗飯。
再說了!
被李言訓斥兩聲并不會少塊肉。
反正后面雙方也很難再產(chǎn)生交集,李言準備去山東投奔韓復渠,而她則要返回翼察綏靖公署。
兩分鐘后。
房間內(nèi)的沙發(fā)上。
李言坐在沙發(fā)右方,苗江坐在沙發(fā)左方,屋內(nèi)的氣氛有些沉靜,唯有兩雙眼睛在隔空對視。
沒過一會。
苗江察覺李言眼神不對,似乎望向了不該望的地方,順著李言的目光,低頭看一眼睡袍衣領。
果然。
衣領沒拉好,大片春光暴露在外。
輕輕將睡袍衣領往上提了提,掩蓋住胸前那片嫩白肌膚,苗江再度抬頭,一雙眸子冷冷清清,散發(fā)一絲寒意,好似在說:“還沒看夠?”
李言:“……”
他發(fā)誓,他真沒主動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