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一開口,仿佛打開了什么開關。
其他秦家的女子們也都“嗖”地一下齊刷刷轉過頭,目光灼灼地盯向秦正武,喉嚨里“咕咚”、“咕咚”的口水聲此起彼伏,再也按捺不住了。
秦正武:……
他被這么多雙冒著綠光的眼睛盯著,壓力山大,自己也忍不住狠狠“咕咚”咽了一大口口水,才艱難地回答道:“我……我也沒吃過啊。”
他這當家主的,也是頭一回見識這場面。
“那……那我們啥時候才能嘗上一口啊?”一位先祖忍不住小聲問道,語氣里充滿了渴望。
這群平日里德高望重的先祖們,此刻一個個都變成了眼巴巴的大饞丫頭。
眼睛綠油油地盯著禿禿翅膀下的美食,恨不得立刻撲上去搶一塊過來。
“這……恐怕得等這家伙先吃完吧……”秦正武艱難地指了指禿禿,試圖講道理,“咱們……咱們餓了他那么久,現在又上去搶他的吃食,這……這有點說不過去啊……”
眾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到禿禿身上。
只見那只屁股沒毛的黑鳳凰,穿著筆挺西裝褲,就那么直接坐在椅子上,兩只巨大的翅環抱著面前堆成小山的食物,狼吞虎咽,那畫面怎么看怎么透著一股子超現實的詭異。
如果悠悠看到了,恐怕要吐槽一句:臥槽,看到AI生成的了!
漸漸的,禿禿旁邊的空盤子,摞得快有半個人那么高。
“他到底什么時候才能吃得飽啊?這鳥胃是無底洞嗎?”秦芙忍不住瞪眼吐槽。
秦玉臉上浮現出一絲絕望,作為在場對神獸了解最深的人,她給出了殘酷的判斷:
“他這種超越十二階的至尊神獸,當世唯一一只金烏,本體展開足以遮天蔽日……理論上,就算把整個鳳羽國的存糧都搬來,恐怕也不夠他塞牙縫的,根本談不上‘飽’……”
“啊?!”
秦正武徹底傻眼了,嘴巴張得能塞進一個雞蛋。
他忽然意識到,今天豪氣干云地承諾讓這家伙“吃個夠”,可能是一個極其嚴重、足以讓秦家傾家蕩產的錯誤決策!
他仿佛已經看到秦家積累了多年的府庫錢財,正像流水一樣嘩啦啦地往外淌,就為了填飽這只深不見底的無底洞!
秦正武臉一垮,要哭了。
秦霽玉一直在旁邊安靜地忙碌著。
家宴,怎么能少了爹爹娘親,還有外公和舅舅們呢?
悠悠在廚房里專注地烹飪,他則在一旁,指尖流淌著精純的冥王神力,于虛空中細致地勾勒出一道道玄奧的符文,構筑起連接各方的空間光門。
終于,最后一道符文落下,所有光門穩固成型。
秦霽玉目光一凝,沉聲低喝:“開!”
數道流淌著不同氣息的光門同時亮起,柔和卻穩定的空間波動蕩漾開來。
最先踏出光門的,是一位身著素雅長袍、氣質沉靜儒雅的老者。
他須發梳理得一絲不茍,眼神溫潤而睿智。
正是秦悠悠與秦霽玉的外公,學識之神魏業明。
他一步邁出,目光便溫和地掃過全場,將眼前這熱鬧又溫馨的景象盡收眼底。
嘴角揚起一抹欣慰的笑意。
“煙火人間,至味清歡。能見得如此團圓盛景,方知這世間萬卷書,終究不及此刻一堂春。”
“說人話!”萬非平走過去,直接給了他肩膀一拳。
魏業明身子一歪:“嗚嗚,媳婦兒,輕點。”
又朝著秦正武和秦家眾先祖拱手:“親家們,這是團圓家宴呀?哎呀真是高興!”
這回萬非平聽懂了,笑得燦爛:“悠悠和霽玉都回來了,可不是高興嘛。”
秦正武爽朗大笑,上前拉住魏業明:“歡迎親家,快請落座!”
緊接著,另一道光門中,一位身著青色文士長衫、氣質溫文爾雅的中年男子緩步而出。
他面容與魏業明有幾分相似,但更顯年輕,眉宇間帶著一股沉浸書海的沉靜與豁達。
正是秦悠悠的大舅舅,魏云。
他從第二重天而來,看到眼前熟悉的家人和熱鬧的場面,溫聲道:
“跨越重天,終得團聚。見如此熱鬧興旺,方覺萬卷修行路,歸處仍唯有家燈一盞。”
“魏云見過諸位長輩。”
萬非平眉梢狠狠一跳。
這文縐縐如出一轍的父子倆,她真是無語了。
秦正武和秦家先祖們倒是十分喜歡他,紛紛頷首:“真是個好孩子。”
忽然,旁邊,通往無咎城的光門猛地一亮,一個高大精干、穿著武服、虎虎生風的身影如同炮彈般沖了出來,人還沒站穩,洪亮的大嗓門就先到了:
“開飯了開飯了?!可算趕上了!香死我了!悠悠又做啥好吃的了?!”
來人正是秦悠悠的小舅舅,魏寄。
他剛從無咎城的公務中脫身,風塵仆仆的,但精神頭十足,一雙灼灼的眼睛瞪得溜圓,直接鎖定了滿桌的菜肴,摩拳擦掌,仿佛下一秒就要撲上去。
真的是悠悠做的菜啊,他當初在無咎城中吃過兩頓,真是想死他了!
禿禿眼睛一瞪,連忙翅膀一張,護住自己的吃食。
魏寄臉一黑。
這鳥以前在悠悠跟前慫得跟只孫子似的,現在地位上來了啊,好家伙,都敢跟他瞪眼了。
魏寄不急,他知道,這鳥嘚瑟不了多久了,等下自有克星來治它。
他看到母親父親和兄長,咧嘴一笑,露出兩排白牙:“娘!爹!大哥!你們到得真快!還好我沒遲到,不然虧大了!”
魏業明看著小兒子這毛毛躁躁的樣子,無奈又寵溺地搖搖頭,笑罵道:“你這猢猻,整日就知道惦記口腹之欲,半點穩重都不學學你大哥。”
萬非平倒是看這個像自己的小兒子很順眼:“學他們干啥,穩重又當不了飯吃。”
魏寄比出大拇指:“娘說得對,咦,妹妹和妹夫怎么還沒來?”
妹妹和妹夫?
秦正武忽然意識到了什么,整個人一怔。
他說的,是烈兒和錦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