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匿名短信如期而至，內(nèi)容越發(fā)讓人摸不著頭腦：

【第三天，今天天氣轉(zhuǎn)涼，注意添衣，小心腳下。】

“小心腳下？”陸衍盯著這幾個字，眉頭緊鎖，“這提示也太寬泛了。”

萊奧尼達斯則調(diào)出天氣預(yù)報和本市今日市政施工公告：“氣溫下降三度，城西有管道維修，但距離我們超過十公里，信息關(guān)聯(lián)度降低。”

盡管如此，小心腳下這四個字，還是像魔咒一樣，讓幾個人今天的行動都帶了點狗狗祟祟的味道。

出門進行必要采購時，由陸衍和萊奧尼達斯負(fù)責(zé)，殷岐裴和玄鏡留守，并負(fù)責(zé)接收外賣——這是今天特訓(xùn)的一部分：在潛在干擾下，完成日常任務(wù)。

外賣是瞿頌安點的，一家評價不錯的家常菜。她特意選了這個時候，想看看他們在相對放松的狀態(tài)下如何應(yīng)對。

門鈴響起。

玄鏡透過貓眼謹(jǐn)慎觀察，低聲道：“身著黃衣，頭戴黃盔，與昨日不同。”

殷岐裴站在他身后，如臨大敵：“來者換人了？必有蹊蹺！”

玄鏡：“手持一袋物品，氣息……與昨日相似，但似乎更濃郁些。”

他指的是飯菜香味。

殷岐裴深吸一口氣，猛地拉開門，帝王威壓不自覺流露，沉聲問：“口令！”

門外穿著某團外賣制服的小哥被問懵了，下意識看了看手機：“口……口令？尾號……尾號6220？”

殷岐裴回頭用眼神詢問玄鏡，玄鏡微微點頭，確認(rèn)號碼無誤。

“東西拿來。”殷岐裴伸手。

外賣小哥被他的氣勢所懾，乖乖遞上袋子，忍不住多嘴了一句：“哥們，你們這小區(qū)……安保挺嚴(yán)格啊？玩cosplay入戲太深？”

殷岐裴沒聽懂cosplay，但感覺對方語氣似乎沒有惡意，只是皺了皺眉，接過袋子，砰地關(guān)上了門。

兩人將外賣放在桌上，沒有立刻打開。

“檢查一下。”殷岐裴下令。

玄鏡指尖輕輕拂過塑料袋包裝，凝神感應(yīng)：“無靈力波動，無惡念附著。”

殷岐裴則湊近，像檢查貢品一樣仔細(xì)嗅了嗅：“氣味混雜，聞不出異樣。”他甚至拿出昨天萊奧尼達斯給他的測試筆，對著袋子戳了戳，毫無反應(yīng)。

“看來無事。”殷岐裴松了口氣。

玄鏡卻盯著那袋外賣，清冷的眸子閃過一絲疑惑：“此物……似乎比昨日那份，更具煙火氣？”

殷岐裴不解：“何意？”

玄鏡也說不清，就是一種直覺，這份外賣……用料好像更扎實，油水更足？

就在這時，瞿頌安的手機響了，是外賣小哥打來的，語氣有點著急：“喂？女士您好！剛才不好意思，我好像送錯了一份！您點的是經(jīng)濟套餐，我把隔壁單元一位客人點的豪華商務(wù)餐給您了！您看……方不方便換一下？我就在樓下！”

瞿頌安：“……”

她走到客廳，看著桌上那份被里里外外檢查了半天的外賣，哭笑不得。

“不用換了。”她對電話那頭說，“這份我們要了，差價我補給你。”

掛了電話，她看著兩位嚴(yán)陣以待的前夫，無奈道：“二位陛下、仙尊，檢查完了嗎？可以吃飯了嗎？”

殷岐裴、玄鏡：“……”

下午，為了緩解連日來的緊張情緒，也為了測試在相對復(fù)雜環(huán)境下的應(yīng)變能力，瞿頌安提議去附近一個開放公園散步。

這個提議得到了萊奧尼達斯的支持：“實地環(huán)境測試，比模擬更有效。”

于是，一行人以一種近乎戰(zhàn)術(shù)隊形的方式走進了公園。萊奧尼達斯在前方偵查，陸衍和瞿頌安居中，殷岐裴和玄鏡斷后，目光不斷掃視周圍。

一個踩著滑板車的孩子嘻嘻哈哈地從他們身邊掠過。

殷岐裴瞬間肌肉緊繃，眼神銳利地盯著飛速滾動的輪子，“此物速度不凡，沖撞之力……”

陸衍趕緊拉住他，“陛下，那是玩具，小孩子玩的。”

殷岐裴將信將疑：“此界幼童，竟玩如此迅猛之器？”

路過一個公共飲水機，有人按下按鈕喝水。

玄鏡駐足，看著噴出的水柱，若有所思：“此泉……竟能自行出水？無需靈力牽引？”

瞿頌安小聲解釋：“那是自來水，加壓泵送的……”

玄鏡點頭，仿佛又理解了一條此界法則。

走到一片小湖邊，幾只肥碩的錦鯉在岸邊游弋。殷岐裴習(xí)慣性地負(fù)手而立，點評道：“此魚甚肥，可捕來……”

“那是觀賞魚！不能抓！”瞿頌安趕緊打斷他，感覺心好累。

最搞笑的是，當(dāng)他們走過一片草坪時，自動噴灌系統(tǒng)突然啟動，水花四濺！

“敵襲！有水箭！”殷岐裴低喝一聲，下意識就想把旁邊的瞿頌安拉到身后，結(jié)果自己腳下一滑，差點摔進草坪里。

玄鏡瞬間挪移出噴灑范圍，衣袂飄飄，滴水未沾。

萊奧尼達斯冷靜分析：“噴灑范圍固定，移動速度緩慢，威脅等級低。”

陸衍已經(jīng)拉著瞿頌安快步走出了噴灑區(qū)。

殷岐裴有些狼狽地站穩(wěn)，看著依舊在噴灑的水柱，臉色黑如鍋底。他感覺自己作為帝王的威嚴(yán)，在這幾天里已經(jīng)蕩然無存。

晚上，瞿頌安收到一條更長的匿名短信：

【第三天總結(jié)：過度警惕會降低生活質(zhì)量，但基本的風(fēng)險意識值得肯定。另外，豪華商務(wù)餐味道如何？】

瞿頌安看著這條短信，瞳孔微縮。

陸衍臉色凝重：“他們在觀察我們甚至……可能在評估我們的行為模式。”

萊奧尼達斯點頭：“行為數(shù)據(jù)采集，這是在為制定更具針對性的意外做準(zhǔn)備。”

殷岐裴怒道：“藏頭露尾之輩！有本事出來與朕一戰(zhàn)！”

玄鏡聲音輕得像一聲嘆息：“我們在他們眼中，不過是琉璃缸里游動的魚……”